三天後,拿到了關鍵證據的白人男子帶着一衆手下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調查取證,而被安排在安全屋中的安德爾也終於聯絡上了身在榆城的宋何。
“警官,他們把我安排在安全屋了。”安德爾急切的將自己的幾天內的遭遇和現今的境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就與帶期待的問道:“現在我該怎麼辦?”
宋何此時正分析一起案件,敷衍的安撫了安德爾兩句,然後才叮囑道:“現在的你,在倫國緝毒警眼中就是一條只想活下去的硬骨頭小魚,用不了幾天你就會被送走的。”
“所以不要擔心,乖乖的待在安全屋中,別做多餘的事情。萬一激怒了他們,我不覺得你會有好下場。”
雖然遠隔萬里,可是宋何的話與明顯比賽金的拳頭更加具有說服力,不僅讓安德爾冷靜了下來,更令他打定主意乖乖的等待自己被送走的那一天來臨。
隨後,宋何再次叮囑安德爾不要泄露兩人的通話後,就在對方感激的道謝中結束了通話。
“所以說……”聽罷宋何通話的周凱皺了皺眉頭:“……你現在搞事情都搞到倫國了?”
“這叫善後!”宋何表情誇張的強調道:“是用我超人的智慧,端掉了遠隔大洋的販獨團伙,爲世界的治安做出了卓有成效的貢獻。”
周凱冷哼一聲:“但凡要是要點臉,你也不至於說出這種話來。”
宋何嘿嘿一笑,將手中的資料交給馬學先,認真的說道:“這個案子的兇手就是死者的丈夫。雖然他說死者早晨去河邊洗衣服就沒回來,但是從他的描述看,他在迴避涉及死者失蹤當天凌晨兩到三點這個時間段的相關問題。”
“死者由於在下游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巨人觀’現象,所以具體的死亡時間不大好判定。但是同樣是溺水而死,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而這名死者的話……她的內臟顏色有些不對。”
馬學先仔細看了眼資料,然後又將資料遞給了同在辦公室內的林灰與顧小樂傳閱。
“單純的溺水,臟器會正常的爛掉。”宋何理所當然的說道:“但是這名死者的肝臟和腎臟,有些不自然的顏色變化。”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相較同樣死亡方式和同樣溺水時間的其他屍體而言,這兩個臟器的顏色深一些,明顯有分解藥物的特徵,所以讓法醫去做毒檢吧。”
馬學先聞言點點頭,牢牢記住宋何所說的話,準備爭取在援助案件的時候做到理解透徹。
而簡單分析完一個案件的宋何又拿起了幾份案件的資料,一一細緻分析過後交到了各個負責案件的人手中。
“這麼熱心的幫我們,應該是別有圖謀吧。”周凱看着積極到有些不正常的宋何,哼了一聲對馬學先三人說道:“人情咱們承了,忙就別幫了,憋死個賣關子的狗東西。”
“凱哥,你們不能這樣啊!”宋何見狀哀呼一聲後又換上了諂笑道:“我可是實心實意的在幫忙啊!況且咱們提高了辦事效率,不就能出去休假了麼!”
“互惠互利,多好的事兒!”
周凱不爲所動道:“所以你到底有事情讓我們幫忙沒有?”
“有!”宋何極其乾脆利索的答道:“都是小忙……”
十分鐘後,待宋何說罷了自己需要衆人幫忙的事情,周凱等人面面相覷的同時,紛紛心領神會的比劃了一個瞭然的手勢,只是他們臉上的怪笑讓宋何頗有些笑不出來。
三天後,全情投入到忙碌工作中的宋何再次接到了安德爾的電話,只是這一次安德爾明顯興奮極了。
“警官!我到加國了!”安德爾喜悅到有些亢奮的聲音不打一絲折扣的傳進了宋何的耳朵:“他們放過我了!他們真的放過我了!”
“嗯,恭喜恭喜。好好享受你的新人生吧。”宋何敷衍一句,心中卻頓時明白,羅國的緝毒警準備對亞德勒斯所在的團伙下手了。
“哦,警官,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安德爾再次情真意切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忽然問道:“警官,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您能告訴我嗎?”
“我叫孫小海。”宋何極其自然的答了一句,忽然心中一動,眯着眼睛緩緩說道:“以後不要惹事情了,不管盜竊還是搶劫,都不是好的行爲。”
“當然,如果你能幹乾淨淨的活着,在你需要一些建議的時候,我是願意幫你分析一下的。”
“是真的嗎?”安德爾頓時喜出望外:“您簡直比上帝都要仁慈,比我的父母還善良。”
“可憐的孩子,真是沒見過世面。”宋何低語一聲,然後就熱情地與安德爾話別,開始繼續分析案件。
周凱看着忙於處理案件的宋何,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水:“可以啊,線人都發展到加國去了,看來你有當國際刑警的志向啊。”
“單純的一步閒子兒罷了,難得好不容易調教了一個聽話的傻子。”宋何擺擺手,拿起剛剛翻閱完的一份案件資料,開始分析……
與此同時,正值凌晨的倫國,洛卡的豪宅內一片寂靜。
不過在這靜謐的深夜中,安裝於各處的監控攝像頭照常工作,各個角落中時不時就會有服飾各異的武裝人員巡邏經過,戒備極爲森嚴。
而在豪宅外的四周,百十名全副武裝的緝毒警藏匿在陰影中,全神戒備,只等着耳麥中那行動的指令。
十分鐘後,洛卡豪宅的監控室內,所有的監控顯示屏都微不可查的閃了一下,然後就恢復了正常,絲毫沒有引起監控人員的注意。
同時不知何處的指揮車內,一名戴着眼鏡的年輕警員笑了一聲,對着同在車內的白人男子輕鬆道:“搞定了。”
曾審訊過安德爾的白人男子點了點頭,拿起步話機開啓,沉聲道:“開始行動!”
話音剛落,藏匿在陰影中的衆多緝毒警毫不猶豫的衝了出來,或翻牆或撬鎖,從各個角度突入了豪宅中!
很快,一隊緝毒警就遭遇了負責安保的武裝人員,然而一句警示語都沒說完,對方擡槍的動作就招致了這隊緝毒警的集火!
砰砰砰!
密如炒豆的槍聲在豪宅內響起,直衝雲霄的同時也驚動了豪宅內所有的人!
剎那間,迅速進入臨戰狀態的安保人員從各個角落衝了出來,與突入豪宅內的緝毒警展開了一場場遭遇戰!
“抱歉!頭兒!他們出現的太突然了!”
步話機中傳來了賽金的道歉聲,顯然第一個遭遇武裝安保的小隊就是他所帶領的。
“注意安全!”白人男子不以爲意道:“有我在,輪不到你道歉!況且你不開槍別的隊伍也會開槍!”
說罷,白人男子通過步話機對所有緝毒警下令道:“所有人記住!以保全自己爲第一任務,任何膽敢反抗的,你們臨場處置!”
話音剛落,步話機中就傳來陣陣迴應聲,而與迴應聲同時傳來的,還有那密集而劇烈的槍聲!
十分鐘後,當白人男子得知販獨團伙的首領洛卡被擊斃在書房的時候,他心中隱隱升起的一絲惋惜,很快就在行動成功的喜悅中煙消雲散。
而在洛卡的書房中,賽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胖子洛卡,一邊讓手下搜查房間,一邊回憶着對方準備舉手投降時的急切和恐懼,以及對方看到自己隊員驀然開槍後的錯愕和不甘。
想着想着,賽金眼中光華閃動,嘴角勾起一個飽含野心的弧度。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嗅着屋內帶着鐵鏽味道的血腥氣和尚未散去的刺鼻硝煙,神清氣爽的將手中依舊發熱的槍支收回槍套,昂首挺胸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