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竭盡所能張羅好的一頓午飯,得到了衆人的交口稱讚。
就連後來趕到的周凱和馬學先,也是頻頻挑起大拇指,盛讚宋母手藝好,卻沒注意到在衆人誇讚後真正笑得開懷的,卻是一旁沉穩內斂的宋父。
不過,今天的飯菜再美味,卻也不是餐桌上的主角。於是,剛剛領證後還沒適應過來的吳雪蕊和宋何,就成了所有人共同的話題焦點。
就這樣,在歡聲笑語之中,午飯時間走到盡頭,衆人深感盡興依次散去,宋家也在瞬間安靜下來。
將吳雪蕊一家送回居所後,回到家的宋何看着有些凌亂的屋子,先是傻乎乎的樂了兩聲,然後不由分說的直接讓父母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麻利又細緻的開始收拾屋子。
“兒子長大了。”看着宋何前後忙碌的身影,宋母感嘆一句。
“他老早就是這個樣子了吧?”宋父回憶了一下,然後滿意笑道:“不過現在看着更順眼了。”
宋母點點頭,兩眼放光道:“咱們是不是該張羅孫子的事兒了?”
“先讓他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吧。”宋父掐着頭算算:“一年以後懷,生的時候你正好能退休,然後上幼兒園的時候我也差不多退休,就能接送了。到時候還能要二胎……”
宋母一聽興奮起來:“對對對!現在一家都是兩個……”
正在洗鍋刷碗的宋何耳朵靈便得很,自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面上雖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心中卻覺溫馨非常。
下午時分,在家養好精神的宋何帶上了一沓寫好的請柬,走出家門來到了南城區警局。
“老趙,我可想死你了!”宋何一走進趙從軍的辦公室就嚎了一聲,然後愕然看着一臉笑意的趙從軍,納悶道:“你咋不打斷我的話頭呢?”
“老子還是砍斷你的舌頭吧!”趙從軍忍俊不禁,上下打量着宋何:“擱你這皮癢就是種病吧?不抽兩下還渾身不舒服了?拿來!”
宋何嘿嘿一笑,將兩份請柬遞到了趙從軍手中,然後把喜糖紅包放在桌上:“帶上我師姐來啊!”
“你要不讓那個誰去,她能把你的案情中心拆了!”趙從軍揚了揚手中的請柬,表示一定會到。
與久未見面的趙大刀聊了兩句,宋何走出辦公室,開啓了見人就發請柬的模式。
而南城區警局內衆警員都很是認可宋何,不少人甚至專門跑到他面前開着玩笑討要請柬喜糖,頓時讓整個警局的氣氛格外歡快起來。
在警局中轉了一圈後,宋何看着手中剩餘的請柬,來到程斌面前問道:“斌哥,巡警兄弟都在執勤,找不到情有可原,可是秦源呢?”
“有人報案,他處理去了。”程斌聳聳肩,眼神中略帶期待。
“在哪兒?”宋何一聽眼睛就亮了:“他能處理嗎?不行!我得去給他把把關!”
“把關?真好意思說!你純粹是想看熱鬧吧?”程斌見狀哭笑不得,說了個地址細說道:“原本他叫我派法醫去的,既然你要去,正好給法醫打個前站。”
宋何聞言面色一整:“死人了?”
“那倒沒有,是……”程斌說着忽然住了口,看着宋何一臉好奇的模樣神秘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斌哥你不厚道了!”宋何不滿吐槽。
程斌輕哼一聲:“說的就和你什麼時候厚道過一樣。”
話音剛落,宋何鄙視的瞥了程斌一眼,果斷跑出警局,按着程斌提供的地址找了過去。
沒過多久,好奇滿滿的宋何來到了一個小區外,稍稍辨認了一下方位,徑直找到了其中一個單元樓中的一間公寓外,掃了眼門牌號就敲響了房門。
篤篤篤。
“誰?”秦源的聲音傳了出來。
宋何促狹心起,暗笑一聲答道:“是我,孫小海。”
“孫隊?”秦觀顯然很納悶爲什麼孫小海會來這裡,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開了門。
然而當他看清門外那張與正經二字沒有絲毫關係的臉時,險些被嚇得喊了出來!
“秦警官,我來看看。”宋何將手指豎在嘴邊,衝秦源眨了眨眼睛走進了屋子:“說說吧,怎麼回事……嗯?”
剛走進屋子的宋何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兩個記憶中的人在屋內坐着,頓感愕然。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一身警服的宋何,只是那兩人也是機警,沒有叫破宋何的身份,只是呆愣愣的看着。
“孫隊,這兩個是保險公司的員工。”秦源雖也察覺了異常,不過還是面色如常的介紹道:“這位女士叫張紅梅,她旁邊的是劉鴻天,他們是報案人的保險管理員”
宋何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笑着看向張紅梅母子:“你們好。”
張紅梅母子禮貌迴應後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秦源見狀繼續說道:“報案人在臥室,已經失去行動能力,報警的緣由是他認爲保險公司理賠金額有問題……”
半小時前,秦源接到報案,趕到後就發覺報案人正在與張紅梅母子爭吵,而爭吵的內容就是保險金額。
遭遇意外而導致腰部以下截癱的報案人認爲,自己獲得的賠償太少。
張紅梅和劉鴻天則希望報案人能提供醫院的診斷說明,好確定賠償金額。
而在交流過程中,劉鴻天和報案人都不太冷靜,於是就有了報案人撥打電話報警這件事。
“難怪你要找法醫了。報案人呢?”宋何看也沒看此時略顯尷尬的張紅梅和有些不明所以的劉鴻天,在秦源的引領下徑直走進了報案人所在的臥室。
剛走進臥室,宋何就見一名中年男子癱坐在牀上,同時還有一名十餘歲的少年在他身邊站着,看相貌這兩人應是父子關係。
“你們好。”看了報案人兩眼,宋何立即看出躺在牀上的報案人健康得不得了,根本沒有半分截癱病人的特徵。
有點意思……
心中嘀咕一句,宋何來到報案人身邊坐定,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嚴重嗎?”
報案人眼底閃過一絲緊張,表情僵硬道:“腰部下以的下半身沒有知覺,也動不了。”
“唉,可惜了。”宋何配合的嘆了口氣,忽然轉向一直站在一邊的少年,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去給你爸倒杯熱水吧。”
少年聞言也不敢說不,乖乖地去倒水,不一會就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水回到了臥室,並將手中水杯遞給了報案人。
報案人接過水杯,在宋何關切的眼神中滋溜滋溜喝了兩口,然後就將水杯遞迴兒子手中,心中暗罵:臭小子,想燙死老子麼!
宋何見報案人熱水下肚,繼續關切的與他聊天,緊接着就發覺報案人裸露的小腿上滲出了極少量的汗水。
就這還想騙保費,也是夠可以的……
心中暗笑兩聲後,宋何屢次示意報案人兒子給他父親倒水喝,且均是熱水,喝的報案人不停地冒汗。
沒過多久,依舊賴在報案人臥室中的宋何,忽然發覺報案人微不可查的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
心知報案人此時受着何等煎熬的宋何心中一樂,暗暗好笑:想交水費了?別急,再醞釀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