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沈迦銘一直都在查看案發酒店附近和相關地區的監控錄像,但是始終未有所發現,就在他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在一幅畫面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該監控視頻是從黃岩所住小區附近的路口提取的,視頻中的這個人手中拿着手機,像是在拍攝什麼,這種舉動在現在這個信息化時代很是常見,畢竟現在基本人手一臺智能手機,走在路上隨手一拍並不奇怪。但是,視頻中這個人的衣着卻引起了沈迦銘的注意。
沈迦銘看着畫面中頭戴棒球帽、身穿印有英文字母上衣的這個人,突然感覺這個形象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他把畫面定格,努力地回想着……
究竟是在哪兒看到過?在什麼地方出現過?什麼時候出現過?沈迦銘想着想着,眼睛一亮,隨即操控鼠標,打開了另一個監控視頻文件夾。盯着快進的畫面,他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心裡默唸到“棒球帽兒”你在哪兒?在哪兒?
沈迦銘打開的這個視頻文件,是萬花酒店附近一家便利店門口的監控所拍攝的,雖然畫面覆蓋的範圍不算大,但是這家店所在的路口是去往酒店的必經之路,而且距離酒店只有幾百米。視頻中,時不時地有顧客進出,這些人幾乎都是行色匆匆,從便利店出來後就徑直離去,很快走出了監控的範圍,而放置在店門外休息區內的兩套餐座椅,也成了擺設,鮮見有人坐在那裡。
“應該是這兒啊!”沈迦銘皺着眉頭自言自語,“好像就是這兒見過啊……”之前他在腦海中搜索那個“棒球帽兒”時,大腦給他的回饋就是在這個人在這個區域出現過。正當他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時,一個人從便利店裡走了出來,只見他/她手裡拿着什麼東西,不急不慢地站在店門口,先是向左右看了看,然後轉身沿着店面走了幾步,坐到了休息區的一把椅子上。
“是這個人嗎?”沈迦銘關閉了播放器的快進功能,有用正常速度回放了一遍,從畫面中這個人的身材形態來看,與先前出現在黃岩家附近監控視頻中的人非常相似,但是,那標誌性的“棒球帽兒”卻沒有出現,所以,沈迦銘暫時不敢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於是,他又對比了兩個視頻的拍攝時間,前後相差不到兩天。
“沒戴帽子?換衣服了?”沈迦銘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把兩個視頻中他/她時的相對較爲清晰的畫面定格進行對比。
雖然是選擇了視頻中還算清晰的影像,但由於拍攝角度和距離等原因,裡面的人還是看不清楚面容。
看着兩幅畫面,沈迦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戴了帽子一個沒戴帽子,一個上衣上印有字母,一個沒有,他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沈迦銘很難作出判斷,但是他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又按下了播放鍵,讓兩個視頻以相同的速度播放,他心中暗道既然看不清楚臉,那麼就看動作。他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再次盯向那枯燥的畫面。
一個視頻中的人,是正倚着一棵樹正用手機拍攝着前方的什麼景象,另一個視頻中的人,是坐在便利店外的餐椅上,抽着香菸看向四周,像是在等什麼。一站一坐,一拍一等,對比來看,既有相似之處,可又難以確定。沈迦銘聚精會神地反覆觀看、比較,眼睛越來越疼,耐心越來越少……
這時,視頻中坐在便利店外的那個人的一個動作引起了沈迦銘的注意,那人擡起左臂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隨着胳膊的擡高,他/她的手腕露了出來,同時那手腕上的一個印記也映入了沈迦銘的眼中。那看上去像是一個刺青,而那圖案有些特別,沈迦銘把畫面放大,雖然不算清晰,但是他還是能分辨出那人手腕上的刺青圖案竟然是一頂棒球帽和一個字母“H”的組合!
沒錯,是棒球帽和英文字母H!沈迦銘立即又繼續翻看另一個視頻,只見畫面中拿着手機的那個人戴着棒球帽,身穿一件右胸處帶有“H”的上衣,而隨之圖像的放大,那人的手腕處也隱約可見相同的刺青圖案!
“我果然沒記錯!”沈迦銘很興奮,原來他腦海中的棒球帽和英文字母是以不同的形式記憶的,雖說慣性思維讓他費了不少功夫查明原委,但是確認這個人的存在,也算是一個重大發現,畢竟此人於案發前後出現在案件涉及的不同場所,這應該不是巧合。
那麼,問題也出現了,這個人是誰?爲什麼會去到黃岩遇害前所到過的地方?他/她在黃岩家附近用手機在拍什麼?在案發酒店附近又在等誰?……一連串的問題閃現在沈迦銘的腦中,並立即把有新發現的消息告知了顏一寒。
所以,顏一寒在接到迦銘的信息後,暫時終止了對王徵的盤問,和謝駿昊一起去找沈迦銘瞭解具體情況。
“有什麼重大發現?”謝駿昊一進辦公室就向迦銘問道,“這麼急讓我們過來。”
“昊哥,顏隊,你們看!”迦銘指着定格在屏幕上的兩幅監控畫面,“這個人在黃岩家和萬花酒店附近都出現過,而且還都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哦?”謝駿昊定睛看向畫面裡的兩個人,“臉這麼模糊,能確定是同一個人嗎?”
“能!”迦銘說得非常肯定,“你看這兒!”說着他指向屏幕上那人手腕的位置。
“這是?”顏一寒走進仔細看着,“刺青?!”
“對!我也覺得是刺青,還是一樣的刺青!”迦銘興奮地說,“圖案應該是棒球帽和大寫字母H的組合。”
謝駿昊又把圖像放大了一些,確實可以看到兩幅畫面中的人的左手腕處露出的圖案,雖然被衣服袖子蓋住了一部分,但是依然能夠看出露出的部分基本是一樣的輪廓。
顏一寒聽了迦銘的話,看着視頻畫面中的人,若有所思。
謝駿昊則按下了播放鍵,他想看看這個人在兩個地方都做了什麼,“這人看着鬼鬼祟祟的,拿着手機手機像是在偷拍。”
“偷拍!”顏一寒被謝駿昊的話提醒了,“我知道他是誰了!”
謝駿昊和沈迦銘齊刷刷地看向她,“誰?”
“他原來是個娛樂記者,專門跟拍一些明星,後來轉行給人調查家務事兒了。”
“你認識他?”謝駿昊問道。
“之前我還在派出所實習時,因爲他偷拍別人的事兒出過警,雖然事情過去了好幾年,但是我對這個紋身有些印象,剛纔一時沒想到,還是你的那句‘偷拍’提醒了我。”顏一寒說着看看謝駿昊,“他叫韓軍,H就是代表他的姓,那個棒球帽是他當記者時的標配,那時他挺以自己的記者身份爲傲的,所以就讓人設計成了紋身圖案。”
“這個韓軍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案子裡?”迦銘看着正副兩位隊長問道。
“你想想他現在是做什麼的?”謝駿昊拍了迦銘的頭一下。
“難道……”迦銘在謝駿昊的提示下想到了什麼,“他是去收集江燕和黃岩在一起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