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失蹤了!
他成了繼魏偉之後的第二個失蹤者,前者已經遇害,老胡的命運又將如何?
當陳曉軍聽到這個消息時,他頓時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貫穿腦後,難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麼,老胡必定凶多吉少,而且這一切也許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雖然還沒到48小時,可鑑於有魏偉的案件在先,大家都不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所以直接聯繫了顏一寒。
不到一個星期,同一家單位的兩名處級幹部相繼失蹤,而且其中一人已經遇害,案件的發展超乎了警方的預料。
鑑於此次失蹤事件還沒有超過24小時,老胡也許還尚未遭遇不測,尚存一線生機。抱着這一線希望,警方展開了緊急搜索。
不過,事實總不如人所願,胡斌也就是老胡並沒有逃過一劫。他被施以同魏偉相同的手法,被膠帶纏住口鼻、置於自己座駕的後備箱內,甚至連應急燈和鏡子的擺放都如出一轍!而此車的所在位置,更是同魏偉喪生時所駕車輛被盜前的停放位置屬於同一區域,相隔不過百米!
兇手故技重施、故地“重遊”,囂張得殺了個令警方猝不及防的“回馬槍”,這樣的手段着實讓辦案警官懊惱不已,如同被人踹了個結結實實的窩心腳,卻又不知敵從何來。
看着後備箱中胡斌的屍體,在看看不遠處魏偉曾近的喪生地,顏一寒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憋悶,她實在沒有料到兇手居然大膽到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再度犯案。可是,也許兇手正是利用了警方的這種心理才趁機二度出手,由此看來,這次警方要應對的又是一個非等閒之輩……現在,胡斌的死使整個案情越發複雜,兇手一週之內連續作案,從殺人手法、拋屍地點等初步判斷,該案件已然升級爲連環兇殺案!
想到這裡,顏一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與此同時,魏偉、胡斌的所在單位,已經因爲他們倆的接連遇害而籠罩上了一層濃重的恐怖氛圍,碩大的樓內幾乎是人人驚恐、步步驚心。若說之前衆人還把魏偉的身亡當作事不關己、排解無聊的談資,那麼現在,誰也不敢再置身事外地妄加議論了,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恐懼,不知道兇案還會不會繼續發生,而下一個被害者又將輪到誰……有的人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單位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惡的詛咒……
面對毫無頭緒的複雜案情,警方依然得從周遭的相關人員開始查起,可詢問所得到的信息同之前的魏偉案並無太大差別,胡斌的家人、同事也均表示他在被害前一切正常,沒發現任何異狀。另外,這兩個人分屬不同部門,相互也無業務往來,除了均爲副處級幹部的相同點外,並無過多的交集,彼此之間更無多少交情可言。
顏一寒和謝駿昊在結束了初步的問詢調查,離開胡斌的單位時,賀天易和歐陽勳也已經完成了現場的屍檢和蒐證工作,並先行回到了局裡。
“昨天晚上的約會有什麼收穫嗎?”顏一寒一直記着那個自稱知道案件線索的樑佳,所以她和謝駿昊才一上車,就問了這一句,可她沒想到自己的突然一問,竟瞬間勾起了謝駿昊剛被忙碌沖淡的委屈和懊惱。
“什麼約會,別提了,那就是個騙子!”謝駿昊一想起昨晚的“約會”,就怒從心頭起。如果不是爲了工作,他根本不會接受樑佳的“邀請”,更不會忍受莫名成爲對方男友的屈辱。如果讓他赴約的那個人不是顏一寒的話,那麼他的少爺脾氣早已發作多時了。
實際上,他整晚被樑佳軟硬兼施地“半綁架”在那家西餐廳,直到她的生日Party散場。好不容易熬到聚會結束,當謝駿昊向她問起案件的線索時,樑佳的回答竟然是自己並不知情!事實只不過是,她那晚碰巧路過門口停着警車、拉着警戒線的汽配廠,並看到裡面停着的Q3和正在辦案的警官。想到此處正是東城分局的管轄範圍,於是便心生一計——如果此案恰巧謝駿昊負責,那麼就借他偵辦案件尋找線索的迫切心情,把這個始終對自己不理不睬而卻又讓自己日思夜想、不能自拔的帥氣型男誆出來,讓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在衆人面前,既製造了他倆“佳偶天成”的輿論,又能讓大家鑑證她的“幸福”時刻!
樑佳本想用這種方式使謝駿昊就範,讓他成爲自己真正的男朋友。可是,她的自作聰明,卻適得其反,結果是徹徹底底地激怒了謝駿昊。
他當時就憤然甩開了她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快步離開那個他一刻都不想再停留的地方。樑佳哭泣着站在原地,本想追上去,可她知道此時做的一切只會火上澆油,讓他更加厭惡她,只好滿臉淚痕地看着謝駿昊離去……
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樑佳,雖稱不上有傾國傾城之貌,可也算得上年輕美豔,並有着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電視臺記者的身份着實是給她又增色不少,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卻就是對這個拒自己於千里、萬里之外的謝駿昊情有獨鍾,心中早已下定“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勢必要俘獲他那顆桀驁不馴的心。她爲此放下了自己平時高傲的身段,甚至喪失了自我。爲何要如此地“虐待”自己?有時連她也不明白爲什麼會對這個冷麪刑警如此着迷……
好在一上午的繁忙讓謝大公子心中的怒火稍有平息,他這才能夠還算心平氣和地大概講述了一下昨晚的“遭遇”。
顏一寒瞭解謝駿昊的脾氣,雖說這位“公子”個性有些不羈,但他在工作上敬業的態度也是毋庸置疑的。她知道昨晚的邀約,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前往的,不過,爲了能獲悉與破案有關的線索,他還是去了。可惜,正是這份對工作的熱情和執着,卻被對方所利用。這樣的事情,無論換作是誰,都會有被愚弄的感覺,當然會怒氣難消。她本想開解、安慰他幾句,可這偏偏是她的弱項。
“是我考慮不周到,爲難你了。”她的話中包含着一份歉意,畢竟是自己讓他去赴約的。
“一寒,”謝駿昊停頓了一下,“如果昨天我自己真心想去,你會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自然是和平時一樣。”顏一寒只顧眼睛看着前方開車,說得很平淡,“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謝駿昊聽後心裡有點兒不舒服,側目瞥了瞥身旁的“領導”,看到的是她不大自然的表情,有些像說謊後的小學生。他立時確定她的回答是口不對心,心中的不快隨即煙消雲散。可他所做出的這個判斷究竟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他眼中的這個“小學生”確實撒謊了呢?
“魏偉和胡斌除了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共同點。”顏一寒轉換了話題。
“不錯,如果我們能找到這個共同點,那很可能就找到了他們被殺的原因。”
“按照他們同事的說法,這兩個人處事作風完全不同,魏偉對人敬而遠之,專攻上層關係,胡斌則是喜歡跟別人打成一片,專愛打探小道消息。”
“他們都是副處級吧?”
“是啊,”顏一寒聽到謝駿昊的這句話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們倆是今年職稱評定的競爭者,總共是三個人,但名額只有一個。”
“還有一個人是誰?”
“陳曉軍!”
“你怎麼知道的?剛纔做詢問筆錄時,沒人提這個啊。”
“去洗手間時聽來的。”
“三個人爭一個名額,現在死了兩個,那就沒有懸念了啊。”
“陳曉軍不會蠢到爲了一個職稱去殺人的。”
“這倒是,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他們之間一定還有別的事兒。”
說話間,已經到了分局。開進大門時,顏一寒看見施鵬和一個女人正站在不遠處說着什麼,那個女人用雙手抓着施鵬的胳膊,頭抵在他的胸膛……她條件反射似的踩了一下剎車,坐在副駕駛的謝駿昊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她極力調整着自己,把車開進了分局大院。
“呵呵,沒事兒。”他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但這一切自然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顏一寒沒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鑑證科。路上,她還向大門的方向望了望,但並沒有停下腳步。
謝駿昊同樣沒有回去,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出分局大門,進到附近的一家麪包店。看似買下午茶,可實際上,他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潛伏”位置,可以既隱蔽又清楚地觀察距離他不遠的那一男一女。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但是從施鵬和那個女人的神情、動作上看,倆人彼此熟識,施鵬始終沒有推開那個靠在自己懷中的女人,不但如此,他還不時用手輕拍那女人的背部,像是在安撫着她什麼。
看着眼前的如此一幕,謝駿昊心裡很是矛盾,倘若施鵬背叛了顏一寒,那麼自己的這個勁敵自然是不攻自敗,此事對自己來說頗爲有利,可當真如此的話,顏一寒難免再次受到傷害……
難道施鵬真的是個背叛者嗎?在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心理專家身上,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