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駿昊在醫院的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被救出的孩子來時在救護車上一度出現了抽搐的情況,孩子的求生意志很強,一路上都在用小手緊緊抓着謝駿昊的手指,這也讓這個七尺男兒的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
“駿昊,”顏一寒腳步匆匆地到了醫院,“孩子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謝駿昊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我要去冉軍的別墅,順路過來看看孩子。”
“審的怎麼樣了?”
顏一寒搖搖頭,“冉曉婷是說了一半就再也不開口,鄧秋萍是什麼都推給了冉曉婷,那個玉姐更是一問三不知。”
“迦銘他們有發現嗎?”
“迦銘帶人還在鄧秋萍的別墅,”顏一寒看看時間,“我一會兒也過去。”
“冉曉婷的住處呢?”
“已經派人去了,暫時還沒有發現。”
謝駿昊看了看急救室,皺着的眉頭又緊了緊,他抿了抿形如角弓的嘴脣,“我和你一起去吧。”
顏一寒知道他放心不下安危不明的張童,“這裡也不能離人,先等等孩子的消息。”
謝駿昊點點頭,滿臉擔憂地望着急救室的大門。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那個瘦小的身軀終於被推了出來,醫生說孩子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受驚過度和多日的營養不良,再加上攝入了過多的安眠類藥物,現在只是生命體徵暫時穩定,至於有什麼後遺症還要看甦醒後的狀況。
謝駿昊算是鬆了口氣,他看着戴着氧氣插着輸液管配着監護設備的張童,俯身下去,摸着孩子的額頭,輕輕地說“孩子,你一定要好起來。”
顏一寒看着平時大大咧咧還有點兒小傲嬌的謝駿昊,此刻他言語中傳遞的溫柔和憐愛,着實讓顏一寒看到了自己這個搭檔充滿溫情的另一面。
在和醫生做了交代,安排了看護後,他們兩個人就離開了醫院。
沈迦銘在鄧秋萍家找到了半瓶安眠藥和幾罐幼兒奶粉,還有一些財務文件,但沒有發現跟命案有關的線索。
“李玲和張園的被害現場應該不在這兒。”謝駿昊在別墅裡轉了一圈,“鄧秋萍畢竟是個女人,不會膽子大到住在一處殺過人的房子裡。”
“我們去冉軍的別墅。”顏一寒也不認爲在鄧秋萍的別墅裡會有什麼重要發現,“從一開始,鄧秋萍就說那棟別墅被賣掉了,現在看來就是想轉移我們的視線。”
“隊長,”迦銘有點兒不解,“我們查過,那房子確實不在冉軍名下,而且也有房屋交易過戶記錄。”
“這其實正是我們疏忽的地方,”顏一寒有些自責,“當時我們並沒有去查新房主的信息,那個買房子的人其實是鄧秋萍的一個遠房親戚,那房子實際上應該是屬於鄧秋萍的。”
“她還給咱們講了那麼一個又悲憤又感人的故事,鄧秋萍的城府也太深了。”
“現在想想,她說的那些就是告訴我們冉曉婷有足夠的作案動機,”顏一寒想着剛剛審訊時冉曉婷的話,“她瞭解冉曉婷,如果冉曉婷一直把她當成親人的話,是不會把她供出來的。”
“等等,”謝駿昊還不知道冉曉婷和鄧秋萍之間的恩怨,“你說如果冉曉婷把她當親人?她不是一直照顧冉曉婷,還情同母女嗎?”
“冉曉婷交代說鄧秋萍其實是冉軍的情人,爲了和冉軍在一起,故意轉移財產算計自己的丈夫,也是她設計讓冉軍侮辱的冉曉婷,作爲她控制冉軍的籌碼。”
“什麼?!”謝駿昊和沈迦銘都很意外。
“真沒想到她纔是大BOSS啊!”
“鄧秋萍演技夠好的啊,”謝駿昊想起鄧秋萍講述自己“遭遇”時的情景,“我那時還真信了她說的話。”
“何止是你信了她,”顏一寒無奈地一笑,“人會說謊,但東西不會,真相到底是什麼,還得我們自己去找。”
“小銘子,你再辛苦一趟,去冉曉婷的住處,協助一下還在那兒搜查的同事。”謝駿昊明白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找到物證,“一寒,咱們去冉軍的別墅。”
“好!”沈迦銘一刻不敢耽誤,立即帶着警員趕往冉曉婷的家。
再次來到冉軍的別墅,外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執勤的警員一直守在外面。
顏一寒和謝駿昊進去後,先是徑直奔向了地下室。
“這個別墅區裡的房子都有貯藏用的地下室,但冉軍家這個顯然是經過改造的。”
“他家這個應該叫密室了,”謝駿昊走在前面,“當心腳下啊。”
之前光顧着救孩子,都沒仔細查看這個地下室,這次兩個人把這個地下空間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但是除了禁錮孩子的痕跡之外,沒有發現。
回到一層,因爲這裡之前已經查過,他們就直接去到了二樓。
“你有沒有感覺這兒比樓下陰冷好多。”顏一寒剛上樓就感到一陣陰森襲來。
現在已經臨近傍晚,透過窗簾照進來的陽光非常有限,室內的燈光又是冷色調的,確實給人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謝駿昊拉開二層客廳的窗簾,夕陽的餘暉照了進來,“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看着窗外被映紅的天空,顏一寒還是覺得這裡的空氣中透着陰冷,“也許是我太敏感了。”
“你沒事兒吧?”
顏一寒深吸了一口氣,“沒事兒。”
“咱們從這兒開始吧。”謝駿昊很少看到顏一寒這般異樣,就故意提出兩個人一起查看二樓。
打開第一個房間的門,裡面光線昏暗,藉着客廳裡的光亮,可以看清這是一間臥室,屋內單人牀和書桌書架的配置,表明這個房間應該是冉曉婷住的。找到牆上的電燈開關,白色的光源有些刺眼。
顏一寒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隨之掉落的灰塵讓她輕咳了幾聲,“ 《沉默的羔羊》 ”她抖了抖書上面的塵土,看着書上深深的摺痕和不少有些破損的書頁,“這本書都快被翻爛了。”
“有一天羔羊不再沉默,會更可怕的。”謝駿昊查看着房間各處,發現所有東西都是分類擺放井然有序,“真是夠細緻的。”
“這門鎖是壞的。”顏一寒擺弄着門把手,她的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幅畫面——夜晚,一個邪惡的人影站在門外,心懷不軌地要推開房門,門內一個柔弱的身軀在極力阻止他的進入,然而……
“想什麼呢?”
“哦,”顏一寒回過神兒來,“沒什麼。”
“你是不是累了?”謝駿昊關切地問道。
“沒事兒。”顏一寒搖搖頭,“咱們去別的房間看看。”
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這時的天色暗了下來,整個別墅裡瀰漫着一股詭異的味道。
“我們分開查吧,這樣快一些。”顏一寒的感覺很不好,她想盡快做完事情離開這裡。
“你確定沒事兒嗎?”
“放心吧,沒事兒的。”顏一寒說完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這裡是一間書房,大大的書桌上空無一物,書架上是一些充門面用的成套的精裝書,一對太師椅,一些茶具。
謝駿昊見這屋裡沒有什麼危險,就去到了對面的房間。
當那個房間的房門被打開時,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氣味兒飄了出來。
“這是……”就在謝駿昊打開電燈開關的一瞬間,他脫口而出“福爾馬林”四個字,同時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比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