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音在耳邊不斷的纏繞着,趙青低頭,雙目赤紅,身上散發着血腥味,那是血魔之前給他帶來的魔氣。
“如此不服管教,稍稍給你個教訓!”血魔看着趙青,好似在看到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對於這等小千世界的生靈,就好似看待一個玩具一般,同自己這強大的天魔相比,這個被封了元嬰的修士,也就是一個螻蟻。
趙青之前的舉動,完全就是在鄙夷作爲天魔的自己,當然,血魔是絲毫不在意的,就如同坐在野地休息的普通人,當一隻螞蟻爬上了自己的鞋子之時,絕對不會對這隻螞蟻產生刻骨銘心的恨意。
“唔...”
哀嚎持續一盞茶的時間,隨即安靜了下來。
血魔皺起了眉頭,再打了一個響指,想要喚起更多的心魔幻象,無數的赤紅色血煞環繞趙青的身軀,不斷的旋轉。
可是不知道爲何,這些血煞竟然無法侵入半分,就這樣旋轉着。
血魔有點發愣,過去他閒着無聊的時候,經常將下界上貢的生靈慢慢的玩弄致死,這種手法是他經常使用的一種,用無盡的血煞穢氣,喚起生靈體內的心魔,讓他們在幻象之中痛苦致死。
但是這一招,竟然在這個趙青面前失去了效用,無論怎麼驅使這些血煞之氣,依舊是無法將其打入眼前之人的體內。
“此子,有問題!”
血魔走到了趙青的面前,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頭頂天門之處,閉上了雙目,渡入了一道魔氣想要探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這樣一個低級的下界存在可以抵抗自己的威能。
“唔!”
突然,血魔猛的一收手,後退了兩步,雙目中出現震驚之色。
“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雙手,再看看眼前半跪着的修士,血魔遲疑了一會。
“大人,你...”銀角關切的走了過來,他不明白這兩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你的事情,滾開!”
血魔粗暴的甩了一掌,將銀角拍的倒飛了兩丈。
銀角只覺得體內的氣血翻涌,勉強站穩了身子之後,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黑血吐出。
“二長老!”身後的那些九黎修士圍了過來,一番推宮過血之後,才穩住銀角體內洶涌澎湃的混亂法力。
站在趙青面前的血魔看着眼前之人,面容露出詭異的神色,隨即打了一個響指,無數的血煞之氣回到自己的身上。
“小子張開眼睛吧,我知道我的那些攻擊,對你的效用是非常有限的!”
血魔看着閉上眼睛的趙青,微微有一絲絲的惱火,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果然是瞞不過前輩啊。”趙青張開雙目,緩緩起身,對着血魔拱拱手說道:“但還是要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哼!不殺?”血魔嘴角抽了抽,冷笑着說道:“我之前要是真的下重手,我感覺被暗算的就是我了。”
趙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多說什麼。
的確,魔煞惑心術當真是極強的招數,但是作用在趙青的身上,卻是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自己的內心依舊是保持着清明,只不過那些血煞之氣環繞耳邊傳來了無數的噪音,讓自己心神不穩。
爲了防止這頭血魔之後的動作,趙青裝作被控制的模樣,半跪在地上,之前血魔將手貼在他頭頂的時候,右手的儲物戒指中,那柄雷霆斷獄刀已經準備隨時破封出刀。
“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渡天劫的時候,心魔劫是怎麼過的?”
趙青拍打着袖袍,緩緩起身之時,血魔冷不丁的問出了這個問題,讓他一愣。
思索片刻之後,趙青說道:“就是跟之前的感覺一樣,無數的雜音在耳邊環繞,但是無法傷及自身,或許是我修習佛門功法的關係,所以心魔...”
“不可能!”血魔斬釘截鐵的推翻了趙青的論斷,神情嚴肅的看着他說道:“天下萬物皆有心魔,就是開啓第四通的修士,沒有往生淨土,他也要受到心魔的拷問。但你卻是一個異數,體內雖然擁有魔道功法凝結的元嬰,但是你卻沒有心魔,或者說你的心魔根本不完整!”
趙青聽到這樣一段話,直接一愣,隨即說道:“那麼豈不是很好,我不用受到心魔的拷問,修煉上就是再不穩,也不會影響自己渡過天劫。”
“大錯特錯,一點也不好!”
血魔看着趙青,好似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不可思議的說道:“心魔乃是涉及到魂魄之中最大的奧秘,就是我身爲天魔,也無法說的明白。可一個生靈沒有心魔,那麼這將會是一個不完整的生靈,甚至根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存在乃是天地間最大的禁忌!不完整的生靈!”
風,吹過。
衆生無言,無論是九黎一族的修士們,還是聽到這一番話語的趙青,亦或者是內心充斥着不解的血魔,現在都無言的站在風中。
沙塵掩蓋住了剛剛死去的生靈,地上的血腥氣被吹過了數次。
血魔嘆息了一聲,看着趙青說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刻,況且你小子現在這樣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被稱爲是生靈,但是...存在即是合理,或許你自有你的氣運。”
“縱使我缺失了心魔,我也是天地間的一個生命,自然有我存在的道理。”趙青沉默一會,擡起頭,雙目透出鎮定之色,就如同血魔說的一段無關緊要的話語一般。
自己一路修行來,從盤龍谷空間到秋水宗遺蹟,滅雙蛟,亂雲盟潛匿,突破元嬰,哪一次不是險死還生?如果說自己不是生靈,那麼這有血有肉的身軀算是什麼?
銀角穩定了自己的傷勢,血魔的這一掌,不是很厲害,沒有將他打成重傷。
“兩位大人,月色苦短,現在距離子時已經非常接近,是滅殺九頭鳥的最佳時機,若是有什麼事情能不能延後再說?”
銀角的內心焦急,這兩位要是繼續這樣折騰下去,過了這一年之中難得的一天,就要等到明年再出手了,這樣所有九黎一族修士身上的秘術將會全部報廢。
“哼!小子,這事情稍後再說吧,我對你有點興趣,回頭再好好研究!”血魔轉頭,看了一眼,銀角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身上的秘術是什麼,現在你先將那些螻蟻喚醒!”
“是,前輩!”
銀角點點頭,從自己的儲物袋之中取出了一個造型古樸,雕刻着一個獸頭的銅鐘和一柄血紅色的鐵尺。
用鐵尺敲打了三次銅鐘,原本穿心而死的修士們,一個個站起來,只不過雙目變的花白一片,身上散發着極強的威能,一個個都將自身的能爲提升了不少,凡是築基期修士全數提高到了金丹期一層的境界,而原本是金丹期的修士,則提升到了虛嬰期的能爲,全身散發着異樣的紅光,嘴角淌血。
“三日死士。”血魔冷笑着看着這些被秘術喚醒的修士,說道:“你們九黎一族還當真是下了血本,使用這種術法,你這個施術者估計都要縮短三十年的陽壽。”
“爲了本族的復興,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也只能暫時忍下,奪回聖地之後,我將會慢慢的崛起,到時候,還會有人繼續飛昇。”
銀角的面色非常的蒼白,不過眼神中,堅定的意志,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志氣可嘉,現在,前面帶路吧。”
“是!血魔大人!”
銀角舉着銅鐘走在了前面,身後的修士,一個個跟着他行走,無論是死去的,還是活着的,現在他們都向着西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