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稍稍放下心來,驚叫聲停止了。大廳重又落入沉靜之中。烏斯佐科夫領着機器人離開了大廳。司馬鎮定自若地將阿超他們引導到了主席臺上,大聲喊道:“一場小小插曲,讓大家開開眼界。下面,請大家欣賞節目。演員都是自願者。他們要爲阿超阿娜載歌載舞,爲月球村增光添彩。一共要演8個節目,都由我和安黛茹斯編寫並組織排練。”
第一個節目,女子單人芭蕾舞——嫦娥奔月。
第二個節目,男女聲二重唱——基因人誕生。
第三個節目,小品——我們也要做基因人。
第四個節目,安黛茹斯獨唱——獻給基因人科學家的愛。
第五個節目,集體彩帶舞——月球村之夜。
第六個節目,司馬的獨唱——超人啊超人。
第七個節目,相聲——我是不是基因人。
第八個節目,集體大合唱——讓科學更輝煌。
四十分鐘過後,第八個節目演完了。儘管是臨時編排,可每個節目都很新鮮,明快,精緻,全場節目主題十分突出。觀衆們反應熱烈,不時地有人叫好,不時地響起火暴的掌聲。
司馬好不容易將掌聲彈壓下來,宣佈說:“晚會很成功,感謝大家支持。記住,明天到管理部領取晚會的光盤。”阿娜這才明白,晚會不準拍照和攝像,由管理部統一製作,既滿足了大家的需要,又爲管理部增加了收入,一舉兩得,是雙豐收,司馬真精明。
阿超也覺得節目好得很,可他仍然侷促不安,心中毛毛的,倒不是對有人搗蛋心有餘悸,新聞發佈上已有經歷,心中不再那麼恐慌,就是覺得那些表演叫他如履薄冰,不時地在心裡責怪司馬不該這麼迅速地大歌大唱基因人。司馬一宣佈晚會結束,他拽着阿娜和基因漢趕緊往出走。司馬見了,開玩笑說:“噯,三位這麼急慌慌的,是不是嚇着了?真對不起,月球村的安全管理遇到史無前例的困難了。”
基因漢也不客氣,尖刻的說:“部長大人,月球村的機器人真的不那麼行了。”
阿娜趕緊教訓道:“基因漢,別胡說。”
阿超卻挖苦她:“嗯喲,真是教子有方啊?全是自然人哪一套。”
阿娜不無尷尬地笑笑,說:“部長,別介意。我們的確心有餘悸,那個兇悍的女中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司馬詭秘地對她笑笑,說:“我不再留你們。不過,有人要留你們。去不去隨你們,我不多管閒事啦。”
阿超還沒來得及多想,一位穿着講究、文質彬彬、面孔清癯的老人走上主席臺來,表情莊重地上前和阿超握手,說:“我是阿吉斯,B國麻星汀飈風牌汽車公司總裁,請新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去品茶夜話。一定要賞臉囉。”
阿超也很客氣地向他問了好,不想答應他的邀請,面有難色。阿娜看看阿超,對阿吉斯說:“先生,我們都有些累了,請你改時再約吧。”
司馬一旁看着,有些着急,想說什麼,見阿吉斯朝他擺手,沒有吭氣。阿吉斯朝阿娜文雅地一笑,說:“我很理解,你們都很累了。我只是表示一下心意,不會佔用你們多長時間。再說,我有一個很特殊的理由啊。”
“什麼特殊的理由?”阿超既納悶又着急地問道。
阿吉斯有些動情地看着阿超,認真地說:“我和華繼業是老朋友。50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飛快地掃視了阿超他們三個人的臉,把眼光落在阿娜的臉上,問:“你們不信嗎?”
阿超從來沒有聽華繼業說過有這麼一位老朋友,不相信,將背對着阿吉斯。阿娜轉得快,朝阿吉斯笑笑說:“我們相信,幹嘛不相信?”
司馬趕緊拉一把阿超,說:“去吧,成人之美。”
阿超抹不過司馬的情面,只得勉強答應。司馬和安黛茹斯推說有事告辭了。阿吉斯把阿超他們領到了嫦娥酒樓,走進了三樓的茶室。
茶室裡不像平常有很多客人,只有約克遜和克蘿蒂在一角的小茶座上歇着。見阿吉斯領了人來,兩人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阿吉斯得意地說:“約克遜先生,克蘿蒂小姐,我沒有說大話吧。”他有力地一伸胳膊,“呶,令全世界口瞪目呆的華宇美智超先生,我給你們請來啦!”
約克遜笑逐顏開,忙不迭地伸出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抓住阿超的手,有些做作地說:“久仰,久仰!終於見到了,終於見到了。榮幸,萬分榮幸!”
阿超朝他微笑一下,不吱聲。
阿吉斯又朝阿娜一伸手,介紹說:“滬莫馬柏莎小姐,聲名赫赫,也給你們請來了。”
約克遜抽出一隻手來抓住阿娜的手,恭維地說:“華先生的忠實助手和恩愛伴侶,了不起!”
阿吉斯把基因漢拉到前面來,笑着說:“這位就是基因漢,第一個基因人,智慧超人!”
約克遜一把抱住基因漢,無比激動地說:“超人,超人,全新的超人。剛纔,你真是出盡了風頭。”
基因漢聽得不順耳,心中生氣,看看阿娜,沒有發作。
約克遜越說越激動,轉過身又拉住阿超的手,“你們都來了,來了好,來了好!歡迎,歡迎,十分歡迎!”
他雙手按在阿超的肩膀上,聲音有些顫抖起來,“華先生,你真了不起,太偉大了。我向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他站起來,向阿超深深鞠一躬。阿超覺得他太做作,心中不快,礙於情面,不便發作,冷冰冰地說:“哎呀,約克遜先生,你太過獎了。我一屆草民,豈敢稱偉大。”
一直在一旁盯着阿超看的克蘿蒂顯然等不急了,或者是覺得她被忽略了,有點急不可耐地接着阿超的話說:“華先生,約克遜先生不會恭維人。你的確是一個偉大的男子漢。我也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謝謝誇獎。”阿超不冷不熱地說。“請問小姐尊姓大名?”
克蘿蒂嫵媚地一笑:“萊溫森·克羅蒂,約克遜先生的私人秘書。叫我克羅蒂好啦。其實,我們見過,華先生,你貴人健忘嘍。”
阿超伸手同她輕輕一握,說:“哦,克羅蒂小姐,Howdoyoudo!真不好意思,這幾天太忙,老是丟三拉四,請別見怪。”
“怪?不!”克羅蒂真誠地說。“你爲地球人民立了奇功,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哩!”她扭過身,捉住阿娜的手,像是老熟人似的,說:“阿娜姐,你剛纔在大廳裡真的好棒噯,我真羨慕死了。要不是怕烏斯佐拉夫阻攔,我就衝到臺子上給你們獻花了。”
阿娜平靜地說:“多謝你的美意。你們辛苦啊。約克遜先生的腿這麼快就康復,多虧你精心照顧了。”接着,介紹克蘿蒂與基因漢認識了。但是,基因漢似乎對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她說了好多恭維和誇讚的話,他卻一句話也沒說,也不掩飾,厭煩地躲開了。
“哎呀,克蘿蒂,別光顧說話呀。”阿吉斯責怪道。“快請華先生坐。華先生,快請坐。”說完,拉住阿超,把他帶到屋子中間的大圓桌上,按在了主賓位置上,又請他點茶。阿超不懂茶道,謝卻了。約克遜熱情地請阿娜和基因漢點,兩人藉口不愛喝茶,也謝卻了。阿吉斯就叫服務小姐端來兩壺甲等月球村青茶,給每人沏了一杯。阿吉斯舉杯說了一聲“請”,大家就品茶了。阿超他們從未享受過這種茶,喝了幾口,覺得清純爽口,味道好極了,心下卻在猜測,這茶會不會有其它味兒。
阿吉斯與約克遜相互看了幾眼。阿吉斯說:“華先生,今晚我們只是請你品茶,用你們A國乾京的話說,忒小氣了點。我聽人家講,科學家尤其是偉大的科學家,都討厭菸酒,看不起酒囊飯袋。你們能來,我感到莫大的榮幸。約克遜先生和克羅蒂小姐都跟我一樣地高興。我跟華老先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跟約克遜先生也有很深的交情。”
“沒錯。”約克遜附和道。“我來月球村兩個月了,今晚上最快活最高興。剛纔,在娛樂大廳看到你們,我就高興。聽了你們的歌,我更高興,實在動聽。現在能和你們一起品茶,我比發現一座金礦都高興。”
“可不是嘛。”克羅蒂挽住阿娜的一隻胳膊,喜滋滋地說。“《愛河》的韻律太美了。你倆的歌喉又是那樣地清脆爽朗,富有磁性,我都陶醉啦。”
阿娜以爲她言不由衷的樣子,冷冷地說:“克羅蒂小姐,瞧你,多誇張。”
“沒誇張,沒誇張啊。我和約克遜聽到這首歌,心裡頭也有春風化雨的感覺。”阿吉斯讚歎地說。“我和華老相處幾十年,他搞基因人研究的時候,我給他錢,給他打氣、鼓勁,幫他度過難關。很遺憾,他壯志未酬。後來,他不肯見我了,說沒長那張厚臉皮。其實,我哪裡會責怪他什麼呢?”他停下來,舒了一口氣,接着說,“我和約克遜先生去年在麻星汀大富豪俱樂部認識,一見如故,後來成老朋友了。阿超阿娜,你們都曉得了,假新聞把約克遜害慘嘞,兒子媳婦都沒了,還搭上了老伴一條命。克蘿蒂也是受害者,她的同胞妹妹跟布朗和杜拉一起躺在長壽中心。他們無可奈何,上月球來了,想找你們求得起死回生之術,跟你們聯繫好幾回,都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就把我請來了。我從衛濱斯市來這兒度假。”
約克遜眼裡閃着光,樣子很激動:“阿超,哦,華先生,我和克蘿蒂的運氣真的不錯,來得正是時候。就像你們A國人常說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趕上基因人成功這件舉世無雙的盛事。今晚其實是我的主意,叫阿吉斯約你們出來,有話要說,有事商量。”
阿超看看阿吉斯,又看看約克遜,覺得兩人的面孔都那樣的深沉,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又沒有說。阿娜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一會,她嚥下茶,試探着問:“約克遜先生,你爲什麼要出這個主意呢?”
約克遜淡然一笑:“我也是一個基因人研究的堅定支持者。對人進行基因……”他有意停頓下來,加重語氣,“我指的是像你們這樣的基因人,對人類進行改良和革新,我一百個贊成,盼望了幾十年啦。阿吉斯最瞭解我的心思了。我就是來求你這位能夠戰勝死神的偉大科學家的。你,哦,阿娜小姐,還有基因漢,一定要給我一個方便啦!”他輕輕搖一下顯得肥胖的頭,話鋒一轉,抱怨地說:“司馬常新怎麼搞的,讓人攪了場子,我和克蘿蒂都真不高興,多險啦!安全第一,事先該多請幾個保安,多派一些機器人警察,確保萬事大吉。他就是摳門兒,捨不得花錢保平安。”
阿吉斯不以爲然,說:“老朋友。恕我直言,你想的簡單了點。我覺得這回鬧場子和上回阿超阿娜開新聞發佈會的鬧場子有聯繫,可不是簡單的事。司馬也難以預料啊!”
“你這個老傢伙呀,喜歡月球村,就愛屋及烏,老護着他們。”約克遜毫不掩飾他的不悅。“算啦,不說他們了。還是說我們的事,說華氏基因人配方。”
“約克遜先生,你跟我的父親不是老朋友吧?”阿超突然問。
約克遜略略一怔,答道:“不是,又是。”
看阿超聽得費解,阿吉斯幫着解釋道:“約克遜先生雖然不認識你的父親。但他很早就支持基因人研究,這是一種志同道合。A國有句老古話,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所以,你父親也算約克遜先生的老朋友了。”
阿超譏誚地笑了,說:“看來你們都是A國通了。”
阿吉斯和約克遜都哈哈大笑。克羅蒂趁機站起來,朝基因漢嫵媚地一笑,說:“他們說話,我們插不上嘴。請你跳舞。”
“吱”的一聲——茶廳中間的玻璃牆自動打開,一個豪華精緻的小舞池亮了出來。
基因漢縮手縮腳,往後退了一步,說:“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他不是謙虛。”阿娜不想惹克蘿蒂不高興,也不想叫基因漢不開心,趕緊替基因漢解圍。“很晚啦,該休息了。”
“不晚,不晚。”阿吉斯站了起來,朝阿娜躬躬身,用標準的手勢邀請道:“阿娜小姐,請你跳舞。”
阿娜藉口推辭。但阿吉斯保持着他的姿勢,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不能失禮,人家是阿超父親的老朋友,是長輩呢。她只好把手伸給了阿吉斯,起身走向舞池。克羅蒂不失時機地拉起基因漢,一邊說:“我教你,一曲就會。”一邊拖着他走進了舞池。
迎賓曲歡快地響起,各色燈光恰到好處地籠罩着小巧的舞池。兩對舞伴在池中轉動起來。一對輕飄如燕,一對卻是步履維艱。
約克遜並不在意舞池,只顧跟阿超說話。看來他們早有預謀。阿超在心裡這麼想。他們想謀什麼,僅僅是爲親人們起死回生,還是爲了別的什麼?
“華先生,華氏基因人配方簡直不可思議。”約克遜不無奉承地說。“我簡直不敢相信。太奇妙啦。你跟我說說,是怎麼發明出來的?”
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對不起,約克遜先生。”阿超不客氣地說,“科技秘密,我不能說。隔行如隔山,你也聽不懂。再說嘍,新聞發佈會上能說的我都說過了,你不是在醫院裡看過實況轉播,還給司馬部長打了電話的嘛。要是沒記住的話,回去再看光盤好了。”
約克遜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心裡想:這小子竟然這樣跟我說話,不知天高地厚。造了一個跟他一樣的蠢男人,就狂起來了。哼,管你有多狂,照樣叫你乖乖聽我的。他滿臉賠笑道:“對不起,問了不該問的事。請原諒。不能隨便說,我也聽不明白,就不勉強了。”他把腦袋靠過來,壓低聲音說:“把你的專利賣給我,多少錢都行。”
財大氣粗,仗錢欺人,金錢萬能,老財閥風範,去你的吧!阿超好惡心,沒好氣地說:“多少都不行。”
約克遜眉頭飛快地皺了一下,勉強地笑笑:“對,對,25世紀了,錢再不是人們做夢都想的東西了。新世紀新觀念,現在講值得不值得。你的專利,我買……”
阿超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的話:“約克遜先生,我想問你,你長了多少眼睛,在哪兒看到我捧着專利證書的彩照啦?”
這句話真噎人,約克遜不由地乾咳一聲,想發火,忍住了,說:“我知道,我知道的。目前還沒有。但我相信什麼都擋不住你,你手捧專利的彩照遲早要風行全世界。你要知道,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和慶功大會,對你申請專利是催化劑呀。”
阿超冷笑了一下,說:“喲,你真是先知先覺。可是,你要知道,專利我永遠不會賣。”
“話別說這麼絕嘛。你不賣,發明它做什麼?好玩,好看,還是好吃?我出最高價!要不,你開個價吧。”
這個大財閥還真有些賴皮,阿娜要在跟前,肯定要戲弄他幾句。對,就戲弄他一下。戲弄什麼呢?急切裡想不出來,先虛於周旋,看他還有何表演吧。想至此,阿超冷笑兩聲,說:“我不賣,就是不賣。你別費心了。”
約克遜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們搞科研的怎麼都這麼死心眼呢。你不賣專利,不是白白吃苦,白白受累麼?錢就是價值,你有了很多錢,就有了很高的價值。像我這樣,三千多億,我的價值穆瑪德琳都比不上。”忽然覺得不妥,連忙修補,“我是說,穆瑪德琳沒我活得灑脫,我什麼事都可以做。她能做多少事呢?華先生,放靈活一點。你說值多少我就付給你多少。這很公平,符合價值規律嘛。”
阿超聽了,心中一個激靈:值多少付多少?有了,就在多少上戲弄這個財閥一下。拿定主意,遂裝模做樣的說:“嗯,先生高見,使我耳目一新。我聽有人說,新世紀人生規律就是價值規律,真是這樣?”
“是,是!”約克遜以爲阿超動了心,又高興起來,“你可以開價,多少個億都行。噢,你在親聞發佈會上說了,花了五百億,我就給你兩倍價。你要嫌少,再加,都行。只要你開口,我決不還價。噯,只要你一點頭,你馬上就是世界級大富豪。”
“難得你這樣推心置腹。”阿超譏誚地說。“好吧,看在你被魔鬼害了的份上,我就給你開個價,你可別犯葛朗臺的毛病。你聽清楚了——威斯全勝上將的身價。”
約克遜一愣,面有愧色。威斯全勝上將爲討伐狂犬軍而獻身,身價是多少?無價!阿超這是在拒絕他,又是在譏諷他。可他不甘心,自嘲地笑笑:“威斯全勝是大英雄,爲了緬懷他,我們應當把基因人發展起來。你當上世界級大富豪,對威斯全勝是最好的懷念,全球人民都希望這樣嘛。你想想,當上大富豪的華先生多麼光彩。我敢和你打賭,威斯全勝上將活着的話,也一定會支持我的觀點和做法。你沒聽說嘛,他臨死前,跟安娜上校說過要做基因再造。”
“我沒興趣和你打賭。我就想問你,我當上大富豪又能怎麼樣呢?”
“怎麼樣?就你爸那樣,月球村有他的投資,地球村到處是他的公司。”他搖頭晃腦,“世界級大富豪那是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人類從來都是富人的天下,世界從來都是富人的世界。科學家們總說地球沒有支點,大錯特錯。金錢就是地球的支點,從來就是。錢在哪裡?在我們大富豪手裡。沒有我們這些大富豪拿錢支撐着,這世界早就垮了。”
金錢至上的忠實信徒,以錢欺壓世界的狂人——鄙夷之感從阿超心中油然而生,冷言相對道:“我看不見得。世界是科學的世界。有了科學技術進步,纔有世界文明的發展。約克遜先生,你肯定平常不到博物館,也不看人類發展史,根本就不知道,是科學技術創造了巨大的財富,而不是財富創造了科學技術。”
約克遜哈哈一笑:“華先生,你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我承認我們商人愛錢。可你們科學家就愛認死理,玩清高。科學創造了世界,算你說得對。可是,科學離不開錢,科學家們也要錢。沒錢,你們都會餓死、凍死,到閻王爺那兒科研去?對了,到閻王爺那兒科研也還得用錢,要人祭奠啦!紙人紙馬不要錢?你發明了基因人,很偉大,會載入史冊,流芳百世,那有什麼用?空對空啊。一天不賣專利,一天就沒錢,專利不過是一張廢紙。懂不懂?”
強詞奪理,欺人太甚。阿超直覺得心頭隱隱作痛。他強迫自己忍,不要發作,以免有失風度。約克遜誤以爲他有所感動,得意地一笑,繼續誇誇其談。“華先生,你是不是擔心我說了大話?如果是,你就大錯特錯了。我這樣的大富翁說什麼都不過分,知道吧。我手中的錢可以買一座星球,買幾個月球村。我一高興的話,度假宮和科研宮包括你的3986號999號,就是我個人的財產了。你行嗎?你不行。科學家們都不行。你老爸行,可現場實驗他沒給你一個銅板,你對他別期望值太高。你沒有資格說不賣專利。你一天不賣專利,一天就是個窮光蛋。窮光蛋憑什麼跟一個大富翁講清高。富人總是科學的支持者,是科學家的救世主。仔細想想,我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沒錯,沒錯。”阿超裝作恭順的樣子,“大富豪說的話怎麼會錯。我被你說服了。但是,我怕你買不起。”
約克遜“呼”地站起身,哈哈大笑,猛地彎下腰,湊到阿超耳朵下,一字一頓地說:“窮——小——子,開——價!”
阿超沒有看他,兩眼直視前方,冷冷地說:“一萬個億,B元,你可不要大吃一驚,說是沒那麼多錢嘍!”
約克遜壓根沒有想到阿超會獅子大開口,要了這麼一個天價,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開什麼玩笑?你老爸現在是世界首富,也沒10000億,也就近9000億,你這是發燒說胡話吧?”
阿超緩緩地站起來,冷嘲熱諷地說:“怎麼?買不起,這就不怪我了。我真失望。原來你只不過是個口是心非的富人。阿吉斯怎麼交了你這個表裡不一的朋友?”他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把約克遜氣的臉色發青,捂住胸口,說不出話來。
阿超不想再答理約克遜,轉身去看舞池。阿吉斯與阿娜正在跳着華爾茲,克羅蒂與基因漢在胡亂地走着,克羅蒂不時地說着什麼。他丟下約克遜,在池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邊看他們跳舞,一邊想心思。
“你看,差不多會啦。”克羅蒂柔聲在基因漢的耳邊說着,“你果然聰明。慶功大會上,你真是魅力四射,光彩照人。”
“謝謝誇獎。你更聰明,還很漂亮。”基因漢疲於應付,又踩了她的腳一下。
“我漂亮?你喜歡我嗎?”她仰起臉注意着他,抹着厚厚的紫色脣膏的嘴巴幾乎要貼上他那厚實的嘴脣。“男人總少不了女人,女人也少不得男人。地球人其實就一男一女。當然,男貪女愛,要有正當理由,不能隨心所欲。”
濃烈的玫瑰香水鑽進鼻孔裡,隱隱覺得還有一種熱烈的氣味也往鼻子裡鑽,垂眼看下去,厚厚的紫色脣膏似乎粘連到了自己的嘴上,有些不舒適,基因漢挪開臉,看着別處,說:“你大方,熱情,很討人喜歡。”
克羅蒂把雙手架到他的肩膀上:“原以爲基因人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也會討女人喜歡。”她湊到他的耳根下,壓低聲音,“我對你一見鍾情。”
基因漢明顯地感到,有一團柔軟如綿的東西在他的胸部輕輕磨擦着,心中有些癢癢,卻不知是她摟得太緊,有意挑逗他,依然笨拙地挪着步子。她覺得他沒有那種女人所期待的反應,內心一點衝動都沒有,體表上也平平談談。基因人真比自然人優秀,不輕易產生邪念,心理素質過硬,阿超阿娜說的不假。她在心裡做出這個判斷。基因漢卻在心裡頭想:這個女人大方的有些過頭,遠遠不如阿娜那樣高雅,可敬可愛可親。他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輕輕推開她,說:話岔開:“我累了,休息一會。”
克羅蒂不甘罷休,緊緊拽着他的手,動情地說:“基因漢,你真可愛。我可愛嗎?你愛我嗎?”
基因漢來到人世間不過一年有餘,還沒有嘗試過七情六慾,不知情爲何物,聽克羅蒂這麼說,覺得很可笑,又覺得很新鮮,好奇地問:“爲什麼要愛你?什麼是愛?愛你什麼?”
克羅蒂很掃興,停下腳步,怔怔地問:“怎麼?你不懂愛?《愛河》這首歌你不是聽過了嗎?阿超他們沒有教你?”
基因漢連連搖頭。克蘿蒂失望地推開了他,坐到池邊的小椅子上。基因漢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生氣,也跟了過來,挨着她坐下。她不理睬他。他就看着阿超這邊。約克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阿超旁邊,坐了下來。
“華先生,我惹你生氣了,真對不起。不過,你也太固執了。科研成果應該儘早轉爲社會效益,爲人類造福。司馬部長剛剛在慶功大會上說的嘛。你還……”
阿超不耐煩地站了起來。約克遜趕緊按住他的肩膀,說:“別走,請稍等。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我們換個思路。請你把我再造一下。”
這回阿超實在是沉不住氣了,猛地站起來,用譏諷的口吻說:“約克遜先生,你看你再造一回要多少錢呢?”
約克遜聽不懂這句話的含義,欲言又止。忽然反應過來,隨即大發脾氣:“華宇美智超,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買賣不成情義在。你爲什麼要侮辱我?”
阿超冷笑一下:“恕我直言,你老是錢啊錢的,好像基因人就是印鈔票,已經褻瀆了科學,也褻瀆了我的人格。如果你覺得我剛纔的話侮辱了你,那是你自找的。”
約克遜氣的兩眼只翻,又不便發作,無可奈何地一笑,說:“算啦!我爲你好,你不開竅,非要鑽死衚衕,我也拿你沒辦法。打魚的不急,揹簍子的犯不着急了。這樣吧,我們都靜一靜,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你說,我要再造的話得多少錢?我真心誠意,決不是向你擺闊。”
這個老傢伙真有點能屈能伸的精神呢,阿超暗想,不過,我還是很反感。我們一開始就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爲了全人類的進步。把專利賣給一個我不喜歡的大富豪,豈不是笑話!我也不能首先爲一個被錢眼卡得盡出粗氣的大富豪再造。華氏家族從來就很注重品位和名望,從來都把人體基因再造技術當作全人類的福音。人家轉得快,我也得跟着轉。他想笑,就是笑不出來,拱拱手,說:“約克遜先生,我們不談錢好不好?如果談錢,出多少我都看不上。”
“你……”約克遜欲言又止,氣惱地說:“華先生,你真是個木頭疙瘩,死不開竅。真不可思議!”他忽然悟出來,滿臉堆笑地說:“我懂你的意思了。科學家畢竟不是商人。我們合夥經營,怎麼樣?絕世無雙的科學技術,加上無與倫比的雄厚資金,錦上添花,席捲全球。”
阿超哪能想到他會出這個點子,來不及反應,愕然了。約克遜再一次以爲他已心動,在思考什麼,靠緊他,恬不知恥地說:“利潤分成,各得百分之五十。”見阿超仍不吱聲,又說:“你六我四,你七我三也成。”他眼巴巴地看着阿超,急不可耐地抓住阿超的手搖起來,“行了,你就同意吧。”
阿超厭嫌的甩開他的手,挖苦道:“約克遜先生,你想當基因人大王,席捲全世界的財富,雄心勃勃啊。”
約克遜兩手攥成拳頭:“對!異曲同工。”
阿超剋制不住了:“兩股道上跑的車。”
約克遜面生慍色:“怎麼?我擡舉你,你好像還瞧不起我。我知道你老爸腰包比我鼓。可你知道嗎?家族公司上個世紀就被淘汰啦。書呆子,真笨!”
阿超覺得刺耳極了,火冒冒地說:“我就瞧不上你。我的家族跟你的家族不一個味,你管不了那麼多。你請吧。”
兩人終於撕破了臉皮,爭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阿娜聽見了,趕緊跑了過來。問過阿超之後,向約克遜賠着笑臉說:“對不起,約克遜先生,你千萬別誤會。我們現在還沒有專利權,談不上經營的問題。等等再說,好吧。”
約克遜冷冷一笑:“阿娜小姐,你不懂啊。做買賣,要先拉客戶,再售貨。不然,哪能賺錢。等,損失大呀。有生意上門都不做,犯傻了喂。”
阿超又想發火,阿娜瞪瞪眼,示意他別做聲,笑着對約克遜說:“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是有點認死理。可你也太性急。等專利到手,能要多久,你等不及嗎?”
阿吉斯也勸道:“約克遜,要不了多久,你就等等吧。”
約克遜白了阿吉斯一眼,聳聳肩:“就等等吧。唉,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克蘿蒂,我們走!”說完,揮了一下手,算是道別,然後兀自快步走了出去。克蘿蒂趕緊向阿超阿娜招下手,算是告別,緊跑幾步,追上了約克遜。
阿吉斯留阿超他們再坐一會兒。他給阿超和阿娜加了茶,問阿超約克遜都說了些什麼。阿超就一五一十地給他說了。他難爲情地笑笑,給他們道了欠,說:“這個老東西一向很倔,脾氣很急,以富賣富,算什麼?阿超,你做的對!剎剎他的財閥氣也好。”
阿超笑道:“我生平最看不慣這種脾氣。企圖坐享其成,多貪婪,算盤打得也太精了,也不看看我是誰。”想想又說:“阿吉斯叔叔,跟你說實話,這個大財閥太討厭了。你看上回他弄的事,縱容布朗和露絲找我母親套近乎,想先佔一招,給我母親添麻煩,也壞了我的名聲啦!”
阿吉斯拍拍阿超的肩,以示安慰:“別跟他一般見識,消消氣。下回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這傢伙也真是,明明告訴過他,你是國際全智能有機玻璃大王華繼業的兒子,他怎麼還提合夥的事?真是財迷心竅。”
阿娜說:“我想,正因爲阿超是華繼業的兒子,約克遜才急火攻心。阿超要是一個窮鬼,他反倒不急不怕了。剛纔他說家族公司早被淘汰,實際就是怕。”
“怎麼講?”阿超和阿吉斯不約而同地問。
“身居高山者不怕走平地。阿超有了父親這座高山,就用不着東跑西顛,去找別的有錢人。這就是約克遜着急的原因。他有三千億,也是一座高山,但是華繼業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死不甘心,非要競爭不可。”
“我是華繼業的親兒子,他競爭不過,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爲什麼還要來湊熱鬧?”阿超不解地問。
阿娜微微一笑:“拼死吃河豚——不管怎樣試一試。這正符合商人的心理。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對華氏基因人配方垂涎三尺,做夢都想掌握專利權,先下手爲強,搶在老爸的前面。他也知道會碰一鼻子灰,就是要碰,碰了才能死心啦。”
阿超和阿吉斯恍然大悟,連連稱是。阿吉斯不無後悔地說:“原來,我還很同情他,以爲他就是爲兒子媳婦和才伴求起死回生之術來了,想和你們簽訂基因再造協約。沒想到,他的味口還這麼大,想一口吞下一頭大象,真是豈有此理?怪我,只把他當朋友,就沒有細想。讓你們受氣了。抱歉,抱歉。”
阿娜莞爾一笑:“阿吉斯先生,不必內疚,誰是誰,我們分得清。”
基因漢說:“一開始我就覺得約克遜和克蘿蒂有些異樣,果然如此。”
“克羅蒂跟你又說了些什麼呢?是不是也心懷不軌。”阿吉斯警覺地問。
基因漢慢慢地搖搖頭:“她倒沒什麼過分的地方。我很冷淡,她有什麼也說不出來。”
阿吉斯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真對不起你們。今晚我弄巧成拙。我……”
阿超沒讓他把話說完,說:“或許約克遜說得沒有錯,我的確有些太死板。其實,可以繞着彎子,也可以靈活一點。”他把手放到胸口上,像發誓似地說,“我愛科學,也需要錢。但我決不讓科學受制於金錢。”
“我贊成。”阿吉斯激動起來。“你要讓科學爲人類造福,爲人類創造更多更好的財富,更多更好的生活,我一萬個贊成。這樣,我就有理由向你開口啦。”
“你要做什麼呢?”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問。
“請你們爲一個殘疾人進行基因再造。”
“殘疾人?他在哪兒?”阿超急急地問。
阿吉斯輕輕笑了一下,說:“阿超,我沒有看錯,你會接受我的請求的。”他轉臉看着阿娜和基因漢,表情沉重起來。“這個殘疾人在地球上,非洲,一個十分貧困的山莊裡。”他轉用肯定的口氣,“你們放心,他值得再造。我早就想爲他做些什麼了。只是乾着急沒辦法。現在,有了華氏基因人配方,我才能兌現我的諾言。我不是約克遜,不要跟你們先訂什麼協約,相信你們都是金口玉言。什麼時候做,看你們的方便,一切費用由我支付。”
阿超聽過,踱了幾步,忽然停住,鄭重其事地說:“請你告訴這位殘疾的窮人,適當時候我會叫他如願以償,而且有可能爲他免費。”
阿吉斯一把抱住阿超,激動得熱淚盈眶。一會,掏出手帕擦過眼睛,說:“我替那位幸運的殘疾人先謝謝你。一切費用還是我來承擔。你們還很窮啊。”
“謝謝你,阿吉斯先生。”阿娜欽佩地說。“你是新世紀高尚的富人。現在該告訴我們,你與華伯的特殊關係了?”
阿吉斯“嘿嘿”一笑:“滬莫馬柏莎,你真是個女英豪。心細如絲,首尾相顧,一點也不漏掉。我說話從來不打馬虎眼。我跟華繼業有幾十年的深厚感情,讓他自己跟你們說吧。夜已經很深了,我們回去休息。”他握住阿超的手,叮嚀道,“記住,什麼時候回地球辦婚事,一定要提前告訴我。還有,工作上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走出嫦娥酒樓,與阿吉斯分了手,開車回到999號科研小樓,還沒坐下來,阿超就埋怨司馬不該這麼先斬後奏,又責怪阿吉斯把約克遜這個狂妄的財閥自作主張地介紹給了他們。說得心煩起來,連阿娜讓他少喝酒也譏諷了一番,說她判斷失誤,對司馬亂猜測。
基因漢見阿超抱怨不停,想阻攔,可阿娜朝他擠眼,示意他別做聲,直到阿超說得沒啥說的了,她才朝他拍手,諷刺說:“精彩,演講藝術很高嘛。這兩天練出來了。我和基因漢聽得目瞪口呆。”
基因漢上前爲阿超捶背,趁機挖苦道:“大科學家,你辛苦啦!”
阿超聽出了弦外之音,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一個拿盆,一個拿刀,怎麼的,要把我宰了吃?”他在屋裡轉了兩轉,忽然笑了起來,朝阿娜和基因漢一鞠躬,說:“我剛纔想不通,說多了,得罪了,請原諒。”
“噯,這個躬鞠得好。”阿娜拍着手說。“給老爸打個電話,覈實一下。”
“沒有必要。”阿超生硬地說。“阿吉斯是不是我爸老朋友,回到地球自然明瞭,打聽什麼?”他轉臉故作嚴肅地看着基因漢,“克蘿蒂小姐怎麼樣?”
“怎麼,你對她有好感?”基因漢“嘻嘻”笑着,“小心有人真的宰了你。”
阿超瞪他一眼:“別嘻皮笑臉,說正經的。”
基因漢一伸舌頭,裝出害怕的樣子:“是,說正經的。她給我的印象還不錯。”
“得,得,得!”阿娜不耐煩地說。“你們兩個別鬥嘴啦。別人愛怎麼樣是他們的自由,我們還是想想自己的事,纔是正經的。”
阿超有氣無力地一甩手,說:“你是我們的狗頭軍師,你說該怎麼辦?”
基因漢也天真地看着阿娜,說:“對,你說。我愛聽你的意見。”
阿娜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兩個臉皮真厚,習慣成自然了。我們已經欠了帳,阿超,我們雙方父母都在等着,阿吉斯還有那個非洲的窮孩子也在等着,還有那麼多國家發來的邀請書,都在等着。肯定後面還有預約基因再造的事情。事情多得很!約克遜是有點傲,可他的話對我們也有啓示。要先下手,有備無患,凡事預則立。你們如果還有精神,現在就商量一下。”
三個人商量的結果,從明天開始,一切事情都要統籌兼顧,穿插着做好:把基因人現場實驗資料彙集成冊,拿到A國乾京出書;把華氏基因人配方技術演講稿寫好,按邀請書的秩序到各個國家巡迴報告;一邊申請專利,一邊把錄音電話簿和電傳、電報稿全部整理出來,弄清楚有多少人需要基因繁殖,已經發來了預約書,專利一到手就跟他們簽約。再就是準備成立基因再造技術專營公司,三個月後回地球辦喜事。
晚上,安黛茹斯打來電話,說“三會”都在網上詢問了慶功大會的具體情況,沒有什麼指示,叫阿超他們放心。司馬也打來電話,詢問了同阿吉斯和約克遜會面的情況,也怪約克遜狂妄,沒把月球村管理部放在眼裡,有機會一定要教訓他。阿超問“三會”幹嘛又問慶功大會情況,他以不屑的口氣說,“三會”現在很害怕被動,挨穆瑪德琳收拾,問慶功大會情況,就是以備穆瑪德琳主席諮詢,再就是害怕月球村又使怪招,搞得他們狼狽不堪。
末了,司馬喜不自勝地告訴阿超,新聞發佈會賺的錢,一下子解決了月球村經費虧欠的困難。近兩年來,月球村經費嚴重不足,擴展計劃一直難以實現,穆瑪德琳爲此多次訓斥司馬,責令他自力更生,扭轉被動局面。可他絞盡腦汁,千方百計,也抓不到一個機會。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基因人成功了,司馬立即看清並抓住了這個天賜良機。新聞發佈會一開,聯合國和各國各地的首腦聞風而動,撥款的撥款,贊助的贊助,財源滾滾而來,不僅填平了虧空,還積蓄了一大筆資金。
“阿超,親愛的,謝謝你。”司馬開心地說。“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月球村的十大景點有望按期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