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熟悉的大殿,楊輝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看着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很不爽他俯瞰螻蟻般的眼神,心裡就一直想着什麼時候自己準備完畢了,就把這個王座砸稀巴爛,還有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那張高傲自負的臉。
對於【夢魘】騎士團的封賞並不是很複雜,普通的【夢魘】騎士官升軍銜兩連跳,不管他們在【夢魘】騎士團裡是什麼身份,在正規軍面前,最低的都是中尉,然後是每人頒發一枚【帝國十字劍勳章】,這是軍功上的最高榮譽。
然後是十位十二黃道,原本是平民的雷傑尼·雷傑塔、瓊·羅、藤堂鏡志郎、奧菲斯、阿尼亞還有私生女莫妮卡都被封爲了貴族,而且起步就是子爵;原本出生貴族家族的傑雷米亞、維蕾塔被升爲了侯爵,是馮澤家下一任家主的奧德琳在她繼任家主之後自動升爲公爵;還有原本是貴族旁支的吉諾現在是侯爵了,並不是原本家族的爵位晉升,而是他自己是侯爵,擁有脫離原本家族自己開府的資格。
最後,就是楊輝了,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給楊輝的封賞只有一個,那就是生殺之權,除了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本人,布尼塔利亞的任何人,他都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皇子皇女,皇妃,貴族,圓桌騎士。
聽到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將這個權力給自己的時候,楊輝也被嚇到了,心裡不斷地思考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到底想做什麼,以他的頭腦不會看不出來自己有造反的想法吧?
但楊輝控制得很好,並沒有在大殿上表現出來。
封賞結束後,楊輝帶着衆人離去,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看着楊輝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嘴裡不斷喃喃自語:“盡情鬧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無論你怎麼鬧,最終都會……”、
……
辭別圓桌騎士們,楊輝帶着衆人回到他的府邸,衆人沉默不語。
“怎麼了?”楊輝問道。
“殿下,陛下對您的封賞……”
他們曾經的願望都已經完成了,但在高興激動之餘,更多的是擔憂,因爲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的封賞非常不正常。
如果說楊輝第一次從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的手裡分走了特權,是他主動請求並且給出了最合適的理由,那麼這一次,就是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主動送給楊輝的,而且還是如此巨大的權力。
布尼塔利亞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這個權利,如果楊輝操作好了,絕對可以將查爾斯·DI·布尼塔利亞這位皇帝架空的。
賞賜的蜂蜜,但過多的賞賜就是毒藥了。
別的不說,在楊輝得到這個權力的一瞬間,所有潛在的盟友都會成爲楊輝的敵人,因爲楊輝隨時都可以殺了他們而不負任何責任。
同時,布尼塔利亞內的其他幾個勢力,比如內閣會議派、太子派、修奈澤爾派,這幾個原本鬥得伱死我活的勢力就會聯合起來,一同對抗楊輝。
“無所謂,這個權力確實給我帶來了不小的便利,但也就那樣了,反正我們不會在帝都待多久。”楊輝擺了擺手說道。
“可是……”
“你們只需要專注戰鬥,專注【夢魘】騎士團的任務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楊輝見衆人的情緒無法安撫下來,換成嚴厲的語氣對他們命令道。
“Yes,your highness.”X9
“傑雷米亞,維蕾塔,吉諾,奧德琳,你們受到封賞的消息很快就會傳播開,趁現在沒什麼事情,回家裡去看看吧。”楊輝說道,他們肯定在帝都待不了幾天的,這幾天也不會有任何任務,機會難得,楊輝打算給他們放個假,“奧菲斯,莫妮卡,也去看看你們的養父母吧,瓊,你也可以去準備一下新家,阿尼亞……你可以跟着奧德琳或者莫妮卡,藤堂,這段時間也不需要你保護,難得來一次布尼塔利亞的帝都,出去隨便轉轉吧。”
“Yes,your highness!”X8
迴歸故土,又受到了封賞,曾經的目標達成了,他們確實需要時間安排一下自己的事情,但是藤堂鏡志郎沒有動,依舊守在楊輝的身邊。
“唉,算了,我也好久沒回來了,出去轉轉吧。”其他人都走了,就藤堂鏡志郎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護衛任務,楊輝也嘆了口氣。
“殿下,您其實不用……”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自己想出去走走。”楊輝打斷藤堂鏡志郎說道。
“……Yes,your highness.”
藤堂鏡志郎的心裡只有感激,他確實想好好看看這個國家的帝都,但比起自己的私慾,保護楊輝在他心裡凌駕於一切,所以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楊輝的口是心非他聽得出來,就是打算帶着自己去帝都到處看看,滿足他的期待。
……
楊輝帶着藤堂鏡志郎一個人在布尼塔利亞帝都的大街上走着,雷傑尼·雷傑塔沒有跟隨,她還需要將帝都的一些東西秘密轉移到【ELEVEN】。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無聊?”走着走着,楊輝突然問身後的藤堂鏡志郎。
“……嗯。”藤堂鏡志郎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老實說,布尼塔利亞帝都並沒有讓藤堂鏡志郎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甚至令藤堂鏡志郎感到反感。
能夠在帝都生活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貴,富人看不起窮人,貴族看不起富人,這條鄙視鏈存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無論男女老幼都是如此。
“所以我纔不喜歡待在這裡啊。”楊輝感嘆了一聲,“當初我還沒有在非洲戰場立戰功,這羣貴族也是這樣的眼神看我。”
“殿下,您不是皇子嗎?”藤堂鏡志郎問道。
“呵呵,皇子又如何?”楊輝冷冷地笑了笑,“皇子皇女幾十個,有用的皇子皇女是皇子皇女,沒用的皇子皇女……在他們眼裡和平民沒什麼區別,當然貴族內部也是如此,富人內部也是如此,哪怕貧民……也一樣,有人位置比他們高,可笑的是大部分人只想着鄙視比他們地位更低的人,而不是想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地位。”
“腐朽不堪。”藤堂鏡志郎低聲說道,只有楊輝聽得見他的聲音。
“沒錯,所以……”
“Yes,your highness.”雖然楊輝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藤堂鏡志郎很明白楊輝想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
“Yes,your highness.”
“你啊。”楊輝搖了搖頭,有的時候楊輝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好懂了一點,什麼話都沒說,身邊的人就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這是幸運,也是不幸,畢竟……楊輝覺得自己這樣太好猜了,沒有神秘感啊。
走到一家熟悉的蛋糕店前,楊輝帶着藤堂鏡志郎坐下,點了兩份蛋糕和咖啡。
“楊輝殿下,您可是好久沒來了。”因爲是楊輝經常來的店,所以店長也是楊輝的熟人,許久未見,店長第一時間出來迎接。“畢竟是【ELEVEN】的總督嘛,肯定得待在自己的領地啦。”
“那還真是可惜啊,殿下不來,咖啡和蛋糕都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喲?不錯啊,馬屁功夫進步不少啊!”
“哈哈,殿下錯怪我了,我說的可是實話。”
“好了,趕緊的吧,還和以前一樣,味道要是不好,我可不付錢啊!”
“Yes,your highness.”
藤堂鏡志郎看着發生的一切,感覺無比地親切,身在異國他鄉,完全不同的城市,完全不同的文化,但這一幕卻與【ELEVEN】完全相同。
普通的商店,毫無架子的楊輝,與楊輝相談甚歡的店長和路人,無論是富人還是貴族,甚至是貧民,只要是楊輝願意交談的人,他們與楊輝都彷彿沒有身份尊卑的愉快交流。
不過,總有楊輝不願意交談,反而喜歡主動湊上來的人,比如……
“楊輝殿下,很榮幸在這裡遇見您,我是朱里斯家族的次子。”一位身穿華麗衣裝的貴族公子帶着自己的扈從來到楊輝的身邊。
“有什麼事?”楊輝看都沒看他一眼問道。
“再次偶遇殿下是在下的榮幸,不知是否有機會邀請殿下光臨朱里斯家。”
“不用了,沒空。”楊輝擺了擺手,一點猶豫都沒有地直接拒絕。
朱里斯家的二少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大庭廣衆下被楊輝毫不猶豫地拒絕,這是在打他的臉,也是在打朱里斯家族的臉,尤其是周圍到處都是平民。
但他不敢向楊輝發怒,只能將怒火撒在其他人的身上,比如……正端着蛋糕和咖啡的店長。
“該死的平民,殿下豈可吃你手裡的骯髒之物?給我看清自己的地位!”、
“啪~!”
一巴掌拍下,店長手裡的蛋糕和咖啡全都摔在了地上,盤子和杯子摔得粉碎,蛋糕沾染了塵土,咖啡灑得一地都是。
“該死的庶民……”
“啪~”
正當朱里斯家族的二少爺揚起的手掌即將揮下之際,一隻孔武有力的手如鐵鉗般死死地抓住,二少爺扭頭一看,是戴着面具的藤堂鏡志郎抓住了他,雙目刺眼的寒光嚇得他雙腿發顫。
“殿……殿下……我……我只是……”藤堂鏡志郎的貴族身份還沒有傳開,但他身上穿着【夢魘】騎士團的披風,而且還是繡着夢魘圖案的披風,這象徵着十二黃道的身份,不可一世的二少爺可不沒有膽子呵斥楊輝的親信。
楊輝理都沒理這位二少爺,而是走到摔倒的店長面前,將他扶了起來,然後蹲下,捏起一塊髒兮兮的蛋糕碎塊放入了口中。
“殿下!您……”店長想要阻止,但還沒來得及伸手,楊輝就已經吃下去了。
“嗯,是原來的味道,不錯啊,店長。”楊輝一臉陽光的笑容,向店長豎了個大拇指。
“殿下……”店長忍不住哭了,他是平民,但楊輝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光顧他的店,誇他的手藝好,無論楊輝的身份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對他,對熟悉的人們都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那麼爽朗,依舊是那麼溫暖,尤其是在人心冰冷的布尼塔利亞帝都,就是當空的暖陽。
“好了,沒事,交給我。”楊輝拍了拍店長的肩安慰道,“再做兩份吧,這些我會讓人收拾的。”
“Yes,your highness!”
店長哭泣着跑進店,爲楊輝重新制作蛋糕和咖啡,他已經不在意自己得罪了貴族會遭受什麼樣的折磨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爲楊輝製作最美味的蛋糕和咖啡,哪怕這是自己生命中製作的最後兩份蛋糕和咖啡。
而楊輝,一臉冰寒地走到朱里斯家二少爺的面前,雙眼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你剛剛說什麼?”
“殿……殿下……我只是……只是覺得……您的身份尊貴……他們只是平民……您……您不應該……”
“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
“吃乾淨。”楊輝冷冷地看着他,指着地上的蛋糕和咖啡說道。
“殿下?我……我可是……”
“朱里斯家的二少爺,然後呢?”楊輝重點強化了“二”這個字。
“我……我……”
“不吃嗎?好吧。”楊輝給藤堂鏡志郎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立刻拿出了電話,聯繫了雷傑尼·雷傑塔。
“朱里斯家族的次子。”
“瞭解。”
電話掛斷,藤堂鏡志郎來到楊輝身後,如鐵塔一般站立,彷彿剛纔什麼也沒做過。
“殿下?您……您什麼意思?”災難的預感在二少爺的心裡發酵,趕緊問道。
“沒什麼……”楊輝平淡地說道,讓二少爺鬆了一口,但下一秒……心就碎了,“……只是我覺得,朱里斯家族不需要二少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