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殤等人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荒古遺址,四人對此卻閉口不語,因爲風雅臨行前告誡過衆人,無論是空間幻晶,還是空間法陣,並不是他們能夠擁有的,這些東西一旦現世,必將引起一番腥風血雨,也幸虧桃源村的先祖有先見之明,知道此地不凡,不適合引領外人進來,否則到得如今,桃源村是否存在都是未知之數。
回到營地,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一般,只有莫殤,仍然在思考自己的穿越之事,不過讓他感到疑惑的是,雖然風雅所說的空間法陣的確能讓他瞬息萬里傳送至此,使他明白自己爲何會出現在此地,可這還是解釋不了他如何會重生於小莫殤身上,繼而保持靈魂不滅,存在於魂修大陸之上?
“小殤,在想什麼呢?”見莫殤心事重重的樣子,程大叔心中也是有點不忍,甚是關心地問道。
“沒有,只是沒想到這百草谷還有這般傳說中的東西,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苦笑着搖了搖頭,莫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乾脆輕吐了一口氣,再也不琢磨此事,簡單地回答了一句。
鄭重地點了點頭,程大叔也爲空間法陣的事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對他來說,這些並非重點,他反倒比較關心莫殤的身世之謎。
雖然和莫殤相處了三年時間,但莫殤卻不怎麼願意提及他的過去,甚至和他過去相關的事情,這也讓程大叔對他的過去甚感興趣,再結合空間法陣的事情,莫殤的身世在程大叔眼中更顯撲朔迷離。
其實,經過多年的相處,莫殤早已將程大叔和婉兒當作自家人一般,無分彼此,也並非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世,不是他不想說,是他不可以說,試想想,如果他道明自己穿越之事,言明自己是從其他世界來到這裡的,如此荒誕的事情,他們會信嗎?萬一他們真的相信了,那自己在他們眼中,豈不成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與其這樣,還不如斷絕過去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
見莫殤不願提及和自身過多的事情,程大叔也見怪不怪了,此子的心性遠非同齡人能比,到得現在,他仍然有點看不透莫殤,甚至感到一絲欽佩。
回來後,風雅也沒有閒着,她着令衆人趕緊收拾行裝,趕在正午前走出山谷。
雖然衆人對百草谷仍有點不捨,但他們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在風雅導師的一聲令下,他們絲毫不含糊地收拾起行裝,整裝待發。
太陽慢慢攀升至山谷上方,耀陽的陽光傾盆灑下,使得整個百草谷都沐浴在日光之中,異常的溫暖。
程大叔一擡頭,在辨明方向後,他輕車熟路地領着衆人朝山谷中的一處陡峭的山地走去,而觀其去向,赫然便是繼續往西南方向走去。
擡頭望着這高聳的石壁,衆人心中一陣犯難,可是程大叔一拐彎,卻是朝着旁邊的一處石巖走去。
“滴嗒嗒......”
越是走近石巖,石壁上的縫隙中滲出的水滴擊打在青石之上,發出了極爲清脆的嘀嗒聲響,繼而匯聚成河,流淌而下。
不過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石巖之中,居然有着整齊的石階,可以順着往上走,沿着石巖不斷攀登,衆人也是走上了山地,很快便越過了山谷,朝着谷外行去。
走在高山之上,俯瞰而下,宏偉的萬妖山山脈映入眼簾,猶如一條匍匐的大龍,沉睡在大地之母的懷抱裡,讓人不敢忽視。
在程大叔的帶領下,一行人繼續西進,而腳下的路,也是越來越陡峭,好在他們是順勢而下,倒也不會太費力氣。
剛走下山,氣溫驟然一降,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一陣陣腐朽的溼土味道竄入鼻中,讓人不禁屏氣呼吸。
“這是哪裡?”風雅黛眉微簇,目光望向陰暗的叢林環境,好奇地問道。
聞言,程大叔腳下一頓,神色凝重的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低聲答道:“這裡是河洛澗,大家都要小心點,來到這裡,可不是鬧着玩的,有時候一些三階妖獸都會出沒在此覓食,大家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三階妖獸?”聽到程大叔的話,一羣男女也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尤其聽到“三階妖獸”四個字,他們更是大感訝異,這種級別的妖獸,可是能夠媲美人類的魂靈強者,實力在妖獸中絕對算得上排得上號了。
聽到這裡,風雅的臉色並沒有多少變化,似乎三階妖獸在她眼中並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擡頭看着這略顯潮溼和陰暗的環境,她眉頭一皺,催促道:“此地陰冷幽暗,實在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對於風雅的催促,程大叔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這河洛澗地勢低窪,靠近水源,許多喜歡陰暗潮溼環境的妖獸會盤踞於此,的確是個不適合逗留的地方,於是乎,程大叔大腳一動,繼續趕路,而一行人則緊隨其後。
隨着不斷往裡走,一個湖面渾濁不堪的深潭出現在了衆人眼前,潭邊周圍的樹木,彷彿那病態落寞的枯樹,生機盡失,散發着一種難聞的腐臭味,而在深潭上方,更是瀰漫着一層烏黑的霧氣,本來就是大白天,甚至就到正午時分,可刺眼的陽光在霧氣的遮擋下,硬是進入寥寥,以致於周圍陰暗一片,湖面氤氳霧氣寥寥而上,同樣給人一種邪魅之感。
“奇怪......”領着衆人行走在這潭邊,程大叔細心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見四周靜謐無聲,毫無妖獸的蹤影,他也是眉頭一皺,感到唏噓不已,以致於他感嘆了一聲,道:“河洛澗居然如此平靜,這還是頭一遭啊!”
聞聲,莫殤發出的一縷神識也是收了回來,正如程大叔所說,這種環境的地方,毒蟲妖蛇應該層出不窮,可一路走來,卻是渺無蹤影,的確讓人感到奇怪,最爲不可思議的是,這方圓百米,都是靜得可怕,彷彿被劫掠一空,清洗了一遍。
在潭邊一路走來,能夠看到不少人類和妖獸的腳跡,但看樣子都是以往的痕跡,並不是近期發生的,可縱使是這樣,衆人也絲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連大氣都不敢呼一口。
此時的莫殤,謹慎地留意着周圍的動靜,時刻也不敢鬆懈,而在他的旁邊,便是秋葵等幾個女孩子家。
對於河洛澗這陰冷腐朽的環境,她們幾人一直深惡痛絕,一路皺着眉頭,腳下走得急促,看樣子是想要儘快擺脫這讓人極度不舒服的氛圍。
“小心,前面有不少新鮮的腳印。”
一直在前方帶路的程大叔,他的目光一頓,落在地面上,當看清地面那些大小不一的腳印時,他神情一肅,也是立馬止住身形,回首告誡衆人道。
果然,在見得程大叔停下身來,一行人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停下腳來,注目而視。
同樣在前方的風雅,她的眼神一凜,也是看向地面,循着腳印一路望去,她一簇眉頭,道:“看樣子,對方的人還不少啊!”
程大叔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目光輕擡,他再次發話道:“這萬妖山可不是什麼太平之地,如今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大家可不要掉以輕心。”
聞言,衆人皆是不苟言笑地點着頭,雖然他們鮮少出來遊歷,但世間的險惡,經過這段時間風雅老師的言傳身教以及這幾天的歷練,他們總算是有所體會了,因此,他們不敢輕視程大叔那發人深省的話,反倒是極爲受教。
“大家腳步輕點,我們繼續出發。”見衆人明白過來,程大叔也不再廢話,低聲吩咐了一句,他便小心跟着地面留下的腳印走去。
蓮步輕移,風雅隨之跟上,而莫殤等人,也是毫不猶豫地緊隨而去。
一行人走出沒多遠,程大叔發現地面的腳印也是越發凌亂,到得最後,這些腳印更是分散開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大事,使得他們不得不改變去向。
“前面似乎有打鬥的痕跡。”風雅也是注意到了地面腳印的奇怪變化,她秋眸輕眨,極目遠眺,當其見到地面凌亂不堪的痕跡時,她當即俏臉一肅,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聞聲,程大叔的目光也是望向前方,果不其然,在前面空曠的地方,地面的腳印凌亂不已,顯然是有打鬥發生。
“看來這裡還真發生過打鬥,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場硬仗。”粗眉一挑,程大叔憨厚的大臉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開口道。
“風雅導師,你們先在此停留一會,我到前面探探路。”謹慎地觀察了一圈四周,程大叔從背後抽出大刀,一擡眼,他主動要求道。
對於程大叔的舉動,風雅並沒有阻止,下巴輕點,她也是同意道:“那程大哥你小心點。”
程大叔眼瞳一縮,手中大刀虛晃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便是摸了過去,那般謹慎,是如此從容。
見程大叔獨自一人跑了出去,停下身來的莫殤雙眼微微閉合,一縷神識擴散而出,也是想要探究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