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絮來到拐角處,頭還有暈,陽穴突突地跳着。她靠在牆上,取出一支菸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
一隻煙還沒有燃燼,身後響起一個磁性又低沉的聲音:“在這裡吸菸?蔣絮,你從來都是這麼隨心所欲,不管不顧嗎?”
蔣絮一皺眉,側過頭,冷冷地掃過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將香菸扔掉,轉身走過來,昂起頭,一抹冷笑浮上頰邊。
“慕容銘,你還不瞭解我們家老頭子吧?他是屬土匪的,沒人能從他那裡討到便宜的!不管你吃了他多少,他都會讓你連本帶息的吐出來!”
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依舊噙着不明深意的淺笑,可眸底,好似覆着薄冰,從未有過的冰冷。
寒徹入骨。
他欺身前,將她逼至角落裡:“那你知道,我是屬什麼的嗎?”
蔣絮眉心一壓,沒說話。
對着她,薄脣緩緩吐出幾字,“我是專擒土匪的獵人。”說完,他退離,脣揚着,渾身上下都是閒適的氣息,但鋒銳如刀的目光則不移,好像釘在她身上的釘子,扎得生疼。
蔣絮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怦怦地跳着,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避他的目光。
慕容銘退後兩步,盯緊她,輕笑出聲:“或許,我可以給你們蔣家一條出路。”
蔣絮當即嗤笑道:“誰給誰出路,還說不準呢!”
慕容銘在笑,可眸中的那道寒意,卻愈發明顯了。
蔣絮回到病房裡,蔣莫懷已經下了牀,站在窗前。聽到她的腳步聲,他轉回頭,望着女兒,想說什麼,又無從開口,最後還是沉默了。
對他,蔣絮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旁邊,隨便坐在沙發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彆扭着,直到劉萍拎着午餐,推門進來。
看到女兒,她自是欣慰。
蔣莫懷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擡起頭,看一眼蔣絮,他才沉着聲音說:“我已經打電話聯繫好了,過幾天就送你去英國留學。”
這個決定,來得突然,不止是蔣絮,劉萍也吃了一驚,“爲什麼突然就送女兒去留學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蔣莫懷的態度很堅決。
“你……”劉萍氣得還想再說什麼,他一擺手,“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這事定不定,不是你說了算。”蔣絮不疾不徐的說,偏冷淡的目光,抵向父親,“你什麼時候管過我的事?現在爲什麼又急急忙忙的把我送出國?哦,我知道了……”勾起脣角,溢出個不冷不熱的笑,“你的公司現在有信譽危機,你不想我坐過牢的事在這個時候被捅出來,因爲……媒體的鼻子,可是比狗還要靈……”
“夠了!”蔣莫懷的臉色又暗下幾分,卻是不容置喙,“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已經決定了!”
蔣絮騰地站起身,“要去你去,我沒興趣!”
她二話不說,轉身就摔門出去了。
“你給我——”蔣莫懷想要去追,誰知,剛走兩步,就跌在了地上。
“莫懷!”劉萍驚叫一聲,立即將他扶起來,轉身就要叫醫生,蔣莫懷卻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臉色憋得通紅,用力說道:“一定要讓小絮離開這裡!”
看他這個樣子了,還心心念的想讓女兒離開,劉萍真是又恨又氣,“蔣莫懷,你就容不下我女兒是不是?那好,你非要逼走她的話,我就和她一起走!正好給你圖個清靜!”
“你知道什麼!”蔣莫懷喘着粗氣,眉頭緊緊收攏,眼神盡是不安,調開視線,喃喃地說:“他是衝着小絮來的。”
劉萍沒聽請,反問道:“誰?”
蔣莫懷的雙手,緊緊抓住牀沿,目光漸漸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