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銅鏡將手中的髮簪插在頭上,正欲去洗把臉的時候,房內便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她走至我身邊,盈盈一拜,:“青衣見過小姐”青衣?莫不是流瑩派過來頂替她伺候我的人?手腳倒挺快,這麼會兒功夫就又找了個人過來盯着我,“起來把,不用對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受不起”我微微一笑,走到盆架邊捧了把水輕輕拍在臉上,擡頭想找面巾擦拭時,名喚青衣的女子早已將面巾遞至我眼前,我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拭去臉上的水珠,坐在牀邊,神色自若的瞧着她。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膚色白淨,身量纖纖,看來這金焰壇不但“盛產”殺手,美人也挺多啊。
看此人文文靜靜的,那雙青蔥般的玉手白皙如玉,哪裡像是個幹粗活的下人,分明就是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的閨中小姐麼,我將扶在面上的帕子,湊到鼻尖輕輕一嗅,一股幽香撲鼻,這不是上好的百花醉麼,原先在李香雅身上聞到過,這一兩可值好多銀子呢,一個做丫鬟的每月的工錢不會超過五兩,就算是在主子身邊最受寵的丫鬟也不過拿個四兩銀子,她哪來那麼的錢去買這上好的香料?區區一個下人是不會有那麼多銀子的,“你叫青衣對麼,誰吩咐你來這的”我把手中的帕子歸還於她,斜靠在牀邊柔聲問道。
“回小姐,奴婢是叫青衣沒錯,是壇中的王大夫碰巧看見奴婢正在澆花,便叫奴婢將藥送來給小姐換上”她低着頭恭恭敬敬的答道,“喔,是麼,那你還在等什麼,快上前給我換了把”我說着便解
開衣衫,露出大半肩膀,卸下裹在肩上的繃帶,讓她爲我換藥,青衣在瞧見我肩上的傷口時愣了一下,但還是快步上前,端着藥盆幫我細細擦拭着傷口,黑黑的藥汁抹在傷口上涼絲絲的,很清涼,她動作極快的在我傷口處小心翼翼的爲我敷上金創藥,隨後又拿出新的繃帶繫好,“小姐,換好了,”我邊穿着衣衫邊點着頭,幫人上藥的功夫倒很嫺熟。
“奴婢瞧着小姐的傷口有些潰爛,您還是儘量少走動,別吹風受涼了”青衣半蹲在牀邊收拾着我剛換下的繃帶,一邊輕聲囑咐着,“你學過醫”我略有疑惑的問,“也不算學過,奴婢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嗯,是這樣啊,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樣,我腦海裡突然閃過流瑩的臉,兩張臉慢慢融合在一起,和流瑩的笑容很相似麼,不過沒有流瑩的那麼瘮人罷了,反而多了些陽光,性子也比流瑩柔和很多,但是我還是覺得她身上有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裡怪,要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那就是在旁人面前演戲演多了僞裝的讓我看不出一絲紕漏。
“小姐若是沒什麼事了話,青衣就下去了”她端着藥盆站在門口,晨間的陽光柔柔照進來,她背光而立,我竟一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覺得日光晃的眼睛疼,我閉着眼揉揉眼角,遂而睜開眼淺淺一笑:“怎麼,青衣你很忙麼,還有什麼事沒做完?”
“啊,沒有,蘇姑娘哪裡的話,青衣有什麼可忙的,不過是澆花掃院的粗活罷了”先前還喚我小姐,現在又喚我蘇姑娘,連我的姓氏都知道,
不對,恐是連全名都曉得了只是裝的生分而已,所以才一口一個小姐的叫,這個叫青衣的還沒察覺過來,她的一時嘴快,已暴露了她的身份,還是十分鎮定的立在門口。
既然,你自己沒有察覺,那我也就裝作沒聽見好了,我倒想看看,你還能裝到何時,我係好胸前的衣帶,蓮步輕移至她身側,幽幽開口;“青衣,你看我初來乍到的,跟這壇裡的人都不是很熟悉,也沒有人能說說心裡話,你願意留下來陪侍在我左右麼”
我臉上寫滿了孤獨的悲切,但雙眸卻仔細的觀察着她的神色,只見她瞳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溫柔的神態,“奴婢當然願意伺候在您的身邊啊,只要小姐,不要嫌棄奴婢手腳笨拙纔好”我伸出手輕搭在她的手背上,用十分和善的口氣回到:“願意就好,你今後就是我的人,要是以後有人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是絕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受苦的”
我故意將丫鬟兩字咬得極重,青衣臉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不對勁,但心裡肯定還是會不舒服的,“好了,你先把這些東西放下去把,然後去後廚把我的早飯送來,”青衣點頭領命而去,我倚着門框,瞧着她離去的背影,脣邊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膚如凝脂手滑如玉,身上百花醉的味道沁人心脾,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個丫鬟呢,剛走了個流瑩,又來了個身份不明的人,這還不如讓流瑩呆在我身邊伺候呢,最起碼知根知底如今換了個人,看來我要提高警惕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