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手中的湯碗淺笑着望着面前的人兒,她還是那副溫婉善良的模樣,不曾泄漏一絲端倪,屋內出奇的安靜,連窗外的蟲鳴聲都聽的一清二楚,晚間的清風徐徐掠過樹枝,吹的那枝上的樹葉唰唰的響,便隨着那不禁意間劃過的狼嚎,讓青衣的神經不自覺的繃緊了幾分。夜色暗了,連野獸都出來覓食了,也難怪她會選在這個時候下手了我本還以爲是自己猜測錯了,但現在看來,是我把人家想的太好了,一個陌生的面孔沒有人指引着就直直到我所居住的院落來送藥,言語間盡是破綻,行爲舉止雖然鎮定平常,但此時從她眸子裡散出的陰狠勁,證實了她並不簡單。
我將湯碗湊近脣邊一飲而下,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真是好湯昂,不過還欠點火候,這哪是熬製了許久,分明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就匆忙端下來的,我說青衣你到底是有多急?既然你那麼想讓我喝,我就喝給你看,我把已經空掉的湯碗放在她面前,她輕輕作揖,收拾好碗筷,快步退了下去,我見她走遠了,才連忙起身,跑到院裡的一棵茂密的大樹旁嘔了起來,我將手指伸進口中,強迫着自己把剛喝進去不久的湯汁吐出,在她的嚴密觀察下,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把那碗湯倒了,只能硬着頭皮喝了。
應爲我知道那湯裡被下了藥,不然,在我喝完的那一霎,她臉上的表
情不應該那麼喜悅,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她一會肯定還會回來,她要確定藥效,我用力的用指尖抓着堅硬的樹幹,另一隻手還在口中,直到我看見自己將先前的飯菜都悉數吐出的時候,我才抹抹嘴,起了身往屋子裡走,每走一步,都感覺特別費勁,渾身像失了力氣一般軟塌塌的,提不起精神,頭也暈的厲害,眼前的事物都朦朦朧朧的,糟了,她在湯裡下了迷香散,幸好剛纔吐掉了一些,不知這藥效還要維持多久,體內殘餘的應該不多,過會就好了把。
不然我就不能當面拆穿她了,說不定還會被她弄去不知名的地方,我一定要保持清醒纔好,我拖着無力的身體,緊抓着門板,慢慢向房內移去,我靠着牀頭坐下,額上汗珠密佈,纔不過短短几步的距離,我就走的這般艱難,我真懷疑自己能否撐到她來的那刻,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得找些事情,吸引住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被藥效侵蝕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抑制住自己濃重的睡意,細細的看着屋內的每個擺設,並一一作出評價,這個時候我也只能這樣用這種方式逼着自己清醒了。
但我還是敵不過蔓延而上的睡意,不行,不能睡,絕對不能睡,我伸出手,用力的按在肩上的傷口處,頓時一股鑽心的痛感襲上心頭,除了這種方式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會比現在這樣更好了,我不是沒想過用
頭上的髮簪刺進身體的某個部位來讓自己保持清醒,但如果那樣做了,衣服上必定會留下血跡,會被青衣察覺的,所以我只能選擇那還未痊癒的傷口了,在重重繃帶包裹之下的它就算有血溢出也會被布條吸收,不會顯現在衣服上,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了。
能拖多久算多久,我一定要揪出在青衣身後指使的人,問問他,我蘇婉馨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們一個個都這般緊抓着我不放。我緊咬牙關憤憤想着,估計是原本凝固的傷口被我撕裂了,我能感覺到肩上有絲絲熱流劃過,臉上也佈滿冷汗,青衣你快點來把,我實在是太想看看你在看見計謀得逞時那醜陋的嘴臉,卑鄙的模樣。
白泯諾在聽到影衛回報蘇婉馨的奇怪舉動之後,便急忙趕了過來,但是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只能躲在個角落,本着不打草驚蛇的心理,偷偷瞧瞧蘇婉馨,他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透過敞開的窗畔,直勾勾的看着那緊捂傷口的人兒。
臉色蒼白如紙,額上的汗珠在燭光的映射下顯得分外璀璨明亮,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接着隨着蘇婉馨一聲痛苦的呻吟,白泯諾這纔看清是應爲什麼她的那青蔥玉手,用力的按住傷口,讓它隱隱作痛,強逼着自己保持清醒,能讓她有這種舉動的原因只會有一個,那就是她中了迷香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