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喜歡的,先生一定願意買。”愛麗絲急忙說。
“那就好。愛麗絲,你幫我把帽子包裝起來。約翰,你來負責結賬。”
“是,夫人。”
冷澈眼見約翰和愛麗絲都被眼前的帽子忙的暈頭轉向,心中竊喜,趁亂就朝後門走去。幸運的是,約翰和愛麗絲都在忙着爲帽子買單,沒有注意她的行蹤。冷澈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快步向汽車站走去。可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店外突然傳來一個騷動。聽到異響,她忙躲到角落,扭頭一看,卻見高翔正在氣急敗壞的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高翔!他怎麼那麼早就來了?糟糕,我該怎麼辦?
冷澈一慌,真恨不得自己有了隱身術,頓時消失在衆人面前。就在她滿面通紅,慌不擇路的時候,撞到了一個高大柔軟的身體。
“小姐,你走路怎麼那麼不當心?還是說你看上我了,用這個來吸引我注意?”
說這話的,是一個長着淡金色頭髮、藍眼睛的外國男孩。他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看上去大約二十歲的年紀,眼睛純淨的就像大海,但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微笑,看起來有些邪魅。冷澈此時沒有空管這個外國男孩怎麼會說中文,只是急切的抓住他的衣袖。
“先生,幫幫我!”冷澈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有人在追殺我!”
“哦?是朝你這跑來的人嗎?”
“對,別廢話了!快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你怎麼報答我?給錢嗎?還是以身相許?”
“你到底幫不幫我?不幫就算了!”冷澈惱怒的說道。
“喲,小丫頭,你脾氣還真是不小。算了,今天我好心,就幫你吧!”
男孩說着,突然把冷澈堵到牆角,然後朝她深深吻去。冷澈一驚,極力掙扎,而男孩在她耳邊說:“噓!追你的人來了!”
咦?我原來以爲他是乘機輕薄我,卻沒有想到……天啊,我居然和一個小正太(正太:對於幼齒男的稱呼)接吻了!怎麼會這樣?
冷澈透過與男孩之間的縫隙,見到高翔開着車子從自己身邊駛去,也見到了高翔鐵青的臉。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心中隱隱疼痛,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高翔,對不起,我只能負你了!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只能這麼做……因爲,我愛的人是司徒宸!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過去。那時候,你和司徒宸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呢?爲什麼男女之間不能有最純真的友誼?爲什麼你會傷害你最好的兄弟?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總有一天後後悔的!到那時,你會不會繼續恨着我?比起對司徒宸的愛來說,我情願你恨我……請原諒我這個自私的女人吧……
冷澈呆呆的望着高翔的車子消失在眼前,眼中滿是淚水。外國男孩見狀,有些驚奇的爲她擦乾眼淚,不滿的說:“和我接吻就這麼不開心嗎,中國女孩?”
“誰讓你吻我的?”冷澈下意識的扇了他一巴掌:“你就是乘機佔我便宜!”
“我佔你便宜?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我吻她們?”
“得了,你就自戀吧!對了,現在送我去車站。我要回中國。”
“中國女孩,你真的很麻煩!巴士來了,我們快上去吧!”
遠處,緩緩的駛來一輛巴士,男孩眼疾手快的就拉冷澈上了巴士。坐在巴士的椅子上,冷澈長舒了一口氣,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不再說話。而男孩,深深的望着她,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對了,爲什麼那些人要追你?你是不是欠錢了?”
“這位同學,你真是很三八!你究竟是不是男人?雞婆!”
“喂,你不要欺負我是英國人好不好!我家的傭人是中國人,我也在中國住過一年,我中文很好!”
“是嗎?雞婆!”
“喂!”男孩終於怒了:“不許叫我那麼難聽的名字!我叫安德烈格雷亞麥克西姆!我是尊貴的英國貴族!”
Wшw★ тt kǎn★ ¢ Ο
“知道你名字長。長舌婦。”
冷澈心情不佳,就用各種惡毒的語言回敬着安德烈,把安德烈說的一愣一愣的。他很想回嘴,但究竟沒有冷澈的中文說的溜,臉漲的通紅,最後用英語和她爭吵起來。
“煩死了,別說英文,我聽了就煩。離機場還有很久,你就消停點吧。”
“好!那麼我的佣金呢?”
安德烈向冷澈伸出了手,理所當然的望着她。冷澈微微發愣,然後撅着嘴去拿錢包:“不會少你的!咦?我的錢包呢?怎麼不見了?”
冷澈往口袋一摸,發現她偷偷藏起來的錢包早就不見了,但幸好她的護照和身份證都還在。她極力回想,終於想起在逃跑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可疑的聲響。錢包,應該是在那時候不見的。
“真倒黴!”冷澈欲哭無淚:“我怎麼把錢包丟了呢?你有沒有錢?先借我點,我回去一定還你。”
“什麼?你沒有錢?我也沒有啊!你這個女騙子!”
“我不是騙子!你有錢就拿出來,不要那麼小氣嘛。等我回了中國,一定加倍給你。”
“我不相信你;而且,我也確實沒有錢。”
“騙人!你真是小氣鬼!先借我點!”
冷澈說着,不顧形象的在安德烈身上掏了起來,把一貫面如城牆厚的安德烈弄的是面紅耳赤。他一把抓住冷澈的小手,輕聲說:“不要這樣。如果售票員知道了我們沒有錢買票,一定會把我們扔下車的。”
“什麼?”
冷澈驚愕的望着安德烈,但售票員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售票員的臉上,滿是最恭敬的微笑:“先生和小姐,請您買一下票好嗎?”
該死的,我哪有錢買票?讓那傢伙買吧!
冷澈想着,正要裝睡,可身旁的安德烈已經開始打起呼來。售票員的臉上還是帶着微笑,但臉色已經隱約有些難看了。冷澈一急,拼命搖晃安德烈:“混蛋,快醒醒!要買票了!”
“呼呼!”安德烈用呼嚕聲回報冷澈。
“你……”
“小姐,您到底有沒有錢買票?”售票員的臉色很難看:“如果沒錢的話,我要把你們扔下車了。”
“不要啊……你就行行好……”
車停了。
“混蛋英國人!怎麼那麼沒有良心?知不知道什麼叫落井下石?說的就是你們!混蛋!”
冷澈對着疾馳而去的巴士破口大罵,真恨不得衝上前去和那個沒良心的售票員拼了。安德烈望着她,好笑的說:“喂,不要喊了。我們沒有錢,還打算別人帶我們不成?’
“帶上我們又不會死!你們英國人怎麼那麼沒有良心?還有你,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身上一點錢都沒有?小白臉!”
“喂,女人,你再罵我可真生氣了。”
“我就罵,怎麼樣?我怎麼那麼倒黴?被人綁架到英國,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沒有錢回國……我好想家!”
冷澈想着司徒宸,想着她可愛的孩子們,忍不住淚流滿面。安德烈見她流淚,手忙腳亂的爲她擦乾淚水:“女人,你怎麼又哭了?不要哭了!你別想裝可憐,博取我同情!”
“誰哭了?我纔不哭!我要回家!安德烈,我真的好想家……”
“回家?”安德烈冷笑:“看來你的家中有你的愛人。不像我,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安德烈喃喃的說着,臉上滿是與剛纔截然不同的哀傷。冷澈沒有空管他,只是自顧自的說着:“是!我的丈夫和孩子都等着我回去!安德烈,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你有錢的話,請借給我,我一定翻倍還你!”
“我真的沒有錢。”安德烈兩手一攤:“我也是離家出走的可憐孩子,怎麼會有錢?對了,你真的結婚了,還有孩子了嗎?爲什麼你看起來只有二十歲?”
“二十?我都快三十了!小朋友,不要尋阿姨的開心了!我們都沒有錢,那可怎麼辦呢?”
冷澈翻遍了身上的所有東西,只找出了五英鎊,坐在路旁長吁短嘆。安德烈也在她身邊坐下,臉紅的說:“我的手錶賣了的話,應該能換點錢。”
“算了,你也是被我拖累的,我怎麼能要你的錢?我真笨,早知道要逃跑,應該在身上多帶點首飾的啊!我真是笨死了!”
冷澈說着,恨恨的咬住了嘴脣,真恨不得把高翔送給她的首飾搜刮一空。安德烈好笑的望着她,輕聲說:“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冷澈。”
“澈?”安德烈彆扭的發音:“這名字很好聽。”
“再好聽的名字,被你念的也難聽了。唉,天色也晚了,還是先找個旅館住下吧。回去的事情,睡一覺再說。可我們哪有錢住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