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雪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綽號叫做‘馬神’?”
方寶已經來參加過幾次公路飆車,他的車技雖然還過得去,但離“車神”這樣的尊稱還是差了老長一段距離,江凝雪自然是看在眼裡的,說這話無疑是出言譏諷,方寶暗罵了一聲“臭婆娘”,但臉上還是笑呵呵的道:“騎馬我只是略懂,還要請江小姐多多指點了。”
瞧着方寶嬉皮笑臉的樣子,江凝雪的臉上流露了一絲戲弄之色,但很快隱而不見,點了點頭道:“好吧,跟着我去取馬。”
一邊說着,她一邊就向着右側的馬棚而去,方寶便在後面緊緊跟着,心裡卻在盤算該如何提這塊地的事情,不過肯定要找到一個這個女人心情大好的機會,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只是如何要這個“冰公主”心懷舒暢,難度就大了。
沒一陣,走到了右邊的馬棚,還沒有等江凝雪走進,一名中年馴馬師看見了她,立刻從馬棚裡牽出一匹身長蹄長,皮毛光滑,配着銀色馬鞍與馬蹬的大白馬來,而那大白馬一見到江凝雪立刻輕嘶一聲跑了過來,然後把一張長臉湊在了她的懷中,樣子很是親暱。
這時,江凝雪終於笑了,摟着這大白馬的頭,輕輕地叫着:“雪雪,我有段時間沒來和你玩兒了,你不會怪我吧?”
見到這個江凝雪忽然綻開了笑容,而且神態溫柔,當真有梅花盛綻於寒雪間的驚豔之態,儘管見多了美女,但方寶的眼球還是被情不自禁的吸引住了,瞧着她微笑溫柔的臉良久沒有離開。
江凝雪很快瞥到了方寶的眼神,臉色一下子又冰冷起來,呵斥道:“你看什麼,要騎就去選馬。”
方寶是一個喜歡美的人,剛纔江凝雪的樣子實在是秀色可餐,忍不住吃上一頓這種無形的美餐,瞧着她又板起臉來一付兇巴巴的樣子,只得暗自搖頭,在那位馴馬師的帶領下,便進馬棚選馬去了。
然而,先走進第一個馬棚,卻見裡面只有十餘匹馬,不過從外觀的樣子看,都沒有江凝雪那匹叫“雪雪”的馬神駿。
那馴馬師見到方寶陪江凝雪騎馬,以爲是她要好的朋友,瞧着他沒有看上,又趕緊帶他進了第二個馬棚,卻見裡面同樣也只有十餘匹馬,但每一匹都是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顯然質量不怎麼好,便道:“有沒有和江小姐那匹差不多的馬?”
馴馬師笑着搖了搖頭道:“當然沒有了,小姐那匹雪雪是英國的純種母馬,父母都是有名的賽馬冠軍,血統優良,這些馬怎麼比得上,而且由於馬場經營不善,好馬都被江董事長送給朋友了,先生,看來你不是很懂馬,這樣吧,我給你選一匹,雖然比不上雪雪,但在這裡面算是不錯的。”
方寶本來想答應,但轉念一想,自己只是在皇妃村騎過那些馱運貨物的矮腳川馬,說起馬術來,實在是又臭又爛,要是騎着一匹不錯的馬出去,反而更露餡,倒不如騎一匹差一些的馬,還能夠有說辭。
於是,他在馬棚裡東張西望,見到在最裡面關着一匹馬,顏色也是白色的,鬃毛雜亂,更醒目的是,它的身上長着一塊又一塊花斑,實在很是難看。
方寶便一指道:“那馬叫什麼名字,怎麼會這種樣子?”
馴馬師順着他的手看了過去,便道:“哦,你叫說癩皮啊,它是一匹失敗的雜交公馬,腳力很不好,前兩年得到病,皮毛不知怎麼的脫了斑,我們就叫它癩皮,送人別人都嫌它難看不要。”
聽到“癩皮”二字,方寶當真是說不出的親切,立刻道:“好好好,我就要這‘癩皮’,你幫我牽出來。”
想不到方寶東選西選居然選上了這已經淘汰了的廢馬,那馴馬師盯了他好一陣才道:“先生,這馬實在和雪雪太不相襯了,只怕小姐不會高興,你還是另外換一匹吧。”
方寶哈哈大笑道:“我看這‘癩皮’長得英俊瀟灑,簡直是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種神馬,雪雪還襯不起它哩,再說,你們小姐總板着臉,一付借了十萬現金結果別人只還了一張欠條的樣子,我不管選什麼馬出去她都不會高興,快快,把癩皮先生牽出來,給它配上鞍,我要騎上去。”
既然方寶決定了,那馴馬師自然不會勉強,只得大搖其頭,找了一副普通的馬鞍與馬蹬給“癩皮”安好,還給了一根馬鞭,方寶便騎着出去。
江凝雪正在外面和雪雪親熱,瞧着方寶昂首挺胸的騎着一匹滿身是癩皮的雜毛白馬出來,頓時豎起了柳眉,瞪大了秀眸,喝道:“你怎麼騎這樣的馬?”
方寶呵呵的笑着,摸了摸“癩皮”的頭,道:“這馬沒什麼啊,反正是你家的,騎好馬顯不出馬技,騎這樣的馬能夠跑出好馬的速度那才牛逼。”
江凝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翻身上了雪雪,道:“好啊,那我們就來比一比,在馬場跑三圈,看看你怎麼樣跑出好馬的速度來。”
方寶這匹馬比江凝雪那匹矮了三分之一,也短了三分之一,實在比川馬雄壯不了多少,不過反正是陪着這位姑奶奶開心,比不比有什麼關係,便點了點頭道:“那就比吧。”
江凝雪道:“我也不佔你便宜,要是三圈之中我不能領先一圈,就算輸了,你可以要求一件我做得到的事,而你要是輸了,就必須做一件事。”
方寶便道:“是什麼事?”
江凝雪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道:“自己大聲地罵自己一百遍‘我是混蛋’。”
這條件對於方寶來說絕對不難,而如果贏了,這跑馬場轉賣的事正好藉機提出來,要知道,這一圈有一公里,只跑三圈,要領先一圈估計並不容易,這江凝雪話說得太滿了,自己或許可以打擊一下她。
於是,他就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定了,比一比吧。”
江凝雪沒有說話,而是將馬緩緩的驅到馬道上去,等到方寶過來了,便道:“行了,你可以跑了。”
見到江凝雪如此託大,方寶也不客氣,一揚馬鞭,就騎着“癩皮”出去了,然而,雖然知道這“癩皮”不怎麼樣,但沒有想到會差勁兒到如此地步,這馬看來根本沒有奔跑的意識,只是邁開了馬蹄就像是散步一樣不緊不慢的往跑道上走着,速度甚至還比不上方寶在皇妃村騎的川馬。
瞧着這樣的情景,江凝雪頓時嘲笑起來,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樣跑出好馬的速度來,方寶,你要是有能耐,可以槓着這匹馬跟我跑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縱了縱繮繩,一道白線從方寶的身後掠出,那雪雪四蹄如飛,已經“的的”的遠去了。
那“癩皮”雖然速度不快,但脾氣很好,任由方寶騎着,絲毫沒有扭屁股立雙蹄之類的反抗動作,不時的還從嘴裡發出“哧哧”的聲音,似乎在安慰方寶比賽第二,友誼第一。
到了這樣的地步,方寶還有什麼辦法呢,乾脆連皮鞭都沒有揚了,任“癩皮”自由地向前走。
在如此的情況下,結局可想而知,江凝雪領着母馬雪雪沒有領先一圈,而是領先了整整兩圈還有多。
……
方寶慢慢的回到原點,瞧着江凝雪正一臉得意的等着自己,不等她出言提醒,就很灑脫的一揮手道:“願賭服輸,我方寶絕不耍賴,你好好聽着。”
這話之後,他就在馬上大聲地叫了起來:“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喊了後來,乾脆抑揚頓挫的唱起了歌“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是……混蛋。”
過了好一陣,他才停下,望着正瞪着自己的江凝雪道:“江小姐,怎麼樣,聲音夠大吧,絕對超過一百遍了,多的算是我奉送給你的。”
江凝雪哪裡有方寶狡猾,沒有聽出他說“多的算是我奉送給你的”是在罵自己,而是“哼”了一聲道:“你真是一個厚臉皮的混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參加我們這個俱樂部,就是想發展你的賭場生意,想到裡面結交關係,趙永康都告訴我了。”
方寶呵呵笑着道:“我的確有一個商務會所,不過真心來交朋友也是真的,趙永康那小子不是東西,而且和我有怨,你別聽他的。”
江凝雪咬了咬牙道:“我最恨做那種骯髒生意的人,方寶,今天我告訴你,幻影俱樂部不歡迎你,下次你不要來了,否則我會叫人趕你走。”
說了這話之後,她不想再理會這個混蛋,騎着雪雪向跑馬場外而去,看來是準備公路上過一過飈馬的癮。
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機會提出買跑馬場的事,反而被江凝雪下了逐客令,方寶是暗暗的“日了又日”,但也無可奈何,騎着那癩皮走到了馬棚前,見那中年馴馬師正瞧着自己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知道剛纔的情況他看見了,便跳下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瞧着方寶惱怒的眼神,想到能夠到這裡的人多半不好惹,那中年馴馬師趕緊收斂起笑容,嘆氣道:“先生,我剛纔已經勸過你不要選這匹馬了,換別的馬,一定好得多,要是你的騎術夠好,我幫你選一匹馬,最多隻會輸半圈。”
他一邊說着,又一邊來牽癩皮,準備回馬棚。
……
方寶正要轉身去開車,估計這塊讓自己滿意的地是沒有機會得到了,正好生的遺憾,思索着是不是該再想想辦法,瞧着那馴馬師的背影,大腦裡忽然掠過一個念頭,便大步走了過去,到了馴馬師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道:“大哥,留步。”
那中年馴馬師便轉過身來,望着他道:“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方寶“呵呵”笑着,遞上去一支菸,然後給他點上,道:“大哥,貴姓啊,我想請你幫一個小忙。”
那中年馴馬師道:“我叫宋鋼,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方寶的笑更燦爛了,湊近他的身邊,輕聲道:“我想讓癩皮贏江小姐那匹雪雪,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一聽這話,宋鋼的頭立刻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不行,不行,那怎麼行。”
方寶聽着他說的是“不行”而不是“沒辦法”,那就是這人可能是有名堂可弄的,畢竟他熟知馬性,要搞手腳想來問題不會很大,現在瀋陽周邊的地很不好找,更何況這裡地形平坦又靠近路邊,以他現在的關係,要是建一個休閒山莊,絕對是要賺大錢的,而那個江凝雪的性格他已經多少知道一些了,雖然驕傲了些,但說的話還是算話的,要是自己與她訂下一個幫着自己轉下這塊地的賭約,出其不意的用低劣的癩皮贏了高貴的雪雪,嘿嘿,那機會就來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辦事很困難的時候,錢絕大多數時候是通往對方心靈深處的鑰匙,方寶一把摟着他的肩道:“能行,當然能行,一百萬,能不能行?”
那宋鋼一下子愣了愣,跟着語氣猶豫起來,道:“這個,這個真不好辦啊。”
方寶知道這宋鋼的薪水應該不低,而他的口氣越來越可以感覺到是有辦法可想的,跟着道:“兩百萬,就一個主意,用不着你親自做,好好地考慮清楚,這種發財的機會可不多,而且既不違法又不犯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相信可以找別的熟悉馬的人想辦法的。”
一邊說着,他就轉身向着保時捷而去,當走了十來步的時候,便聽到後面傳來了宋鋼的聲音道:“慢着,兩百萬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贏,但我怎麼能相信你。”
方寶聞言,心中一喜,轉身過去走到他面前,凝視着他道:“我晚上就可以給你一百萬的現金支票,剩下的錢等我用癩皮贏了江小姐的雪雪再給你,但如果你的辦法不管用,讓我輸了,那我可以保證,你今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
宋鋼當然知道這種人不好惹,點了點頭道:“我有辦法保證你可以贏,不過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方寶點了點頭道:“好,你說。”
宋鋼道:“先不要和江小姐比賽,等我辭職了之後你再去。”
方寶聽他說得如此的肯定,心裡一陣欣喜,道:“沒問題,這裡生意這麼差,你是該辭職了,到時候打個電話給我,我再做這事。”
宋鋼“嗯”了一聲,道:“那今晚你拿支票給我,明天我確定沒假之後,就會給你說贏的辦法,只要你照做了,百分百的贏。”
方寶笑了笑,便掏出了手機,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然後再次轉身而去,上了保時捷,快速啓動,出了跑馬場。
……
到了晚上,方寶打電話把宋鋼約了出來,給了他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而在第二天上午十點鐘時,他就接到了宋鋼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在銀行驗證了支票沒有假,然後告訴了他讓癩皮贏雪雪的辦法。
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但同時也很“邪惡”,宋鋼告訴他,雪雪目前正處於發情期,而且它最喜歡吃的是黃豆,如果在比賽前的一夜,他能夠給雪雪喂一些滲了春藥的黃豆,那麼第二天比賽的時候雪雪絕對會很煩躁不安,在比賽時極有可能要主動向癩皮求愛,那麼就不會跑了,而且爲了這件事萬無一失,他還會根據自己的經驗配製一瓶藥水,這藥水裡面有雄馬的分泌物,有着強烈刺激母馬的作用,只要撒在癩皮的身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