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點頭,知道這件事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藺炎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小心點,剛出生的孩子比較脆弱。”
因爲藺炎的話,蕭澈抱着孩子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了那裡。而看到他那樣,藺炎直接上手當了一回老師,在蕭澈的手臂和身上敲敲打打,什麼這裡放鬆點,不然孩子會不舒服啦之類的。
一旁,西蒙看到藺炎的手勢,會意地打開了帶來的密碼箱。裡面不是別的東西,都是屬於小傢伙的東西。從他的小玩具到了他的小衣服,不僅是現在的,還有以後未來兩三年的。
“這些都是小傢伙的東西,你都收好了。還有,家裡沒人可不行,你一個大男人也照顧不好小傢伙。也不能找那種不熟的人,危險性太大。”藺炎一字一句說着,處處透着叮囑和不放心。
柳清然適時地補充了一句,“我是寶寶的乾媽,平時我也會來幫忙照顧照顧寶寶。”
“我會照顧好寶寶,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只要一想到他是葉天萌用性命換來的,蕭澈就不忍心讓他受一點的委屈。
“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果讓我發現你對小傢伙不好,我肯定帶他離開。”至少現在,看着蕭澈的態度,藺炎是放心了些。
他還需要去葉天萌那邊,時間上沒有想象的那麼寬裕,“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先離開。這段時間,安你先留在這裡保護和照顧小少爺,清然我們先走。”
除了安以外,其餘人都離開了。
坐在車上,柳清然終於忍不住問了,“藺叔叔,爲什麼我們不告訴蕭澈,萌萌沒有死的事情?”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是嗎?
“第一,這只是他說的,我無法直接相信。第二。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你想想萌萌現在是什麼樣?我們都無法確定萌萌能活下來,如果給了他希望,再讓他經受一次絕望,對於他而言是不是纔是最殘忍的。”其實藺炎還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給蕭澈的懲罰。
他其實是個很護短的人,葉天萌是他當成女兒的人,曾經蕭澈讓她那麼痛苦,他又怎麼能讓蕭澈沒有絲毫痛苦地就得到一個孩子?
他原本都計劃好了,如果蕭澈對這個孩子並不是那麼在意的話,他不會去管他對孩子好壞,就會將人帶走。
就算是違背了葉天萌初衷的想法,他也不會去在意。
“藺叔叔您現在是要去找萌萌嗎?”明白過來藺炎的話,柳清然也不再多想,轉而詢問道。
“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到英國那邊,就可以坐飛機直接過去。小傢伙這邊你多看着點,安暫時會留在這邊保護,有什麼事情你跟安商量也可以。”藺炎在將柳清然送到家後,也離開了A市。
另一邊,藺炎和柳清然剛走不久,蕭澈將懷中的孩子交給了安,“你幫我照顧一會兒,我需要安靜一下。”
“好的。”安微微頷首,熟練地抱着小傢伙在附近轉悠起來。
回到臥室裡,蕭澈似乎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無力地靠着身後的牆壁。低低的聲音夾雜着細碎隱忍的痛苦,抵着的頭沒有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啊!”就算是隔音設施一向很好的房間,依舊流出了一絲聲響。沉悶的撞擊聲,更是讓安也不由微微側目。
一拳又一拳,手上的痛根本無法讓蕭澈內心的痛苦減少分毫。當血不斷染紅牆壁,等到右手背整個血肉模糊,蕭澈這才停了下來。
看着眼前的血色牆壁久久,終於他走進了浴室。
安再度看到蕭澈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似乎跟剛纔初見的他沒什麼不同,顯然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從剛纔她聽到的動靜來看,他的情緒波動應該非常大。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調整好,不得不說,安也在心裡暗暗佩服了下。
他的右手纏着白色的繃帶,看到安時,只是將她手中的小傢伙抱了過來。小傢伙已經睡着了,稚嫩的小臉肉肉的,微張的小嘴帶着幾分可愛。
當蕭澈的手輕輕碰了碰小傢伙的嘴脣時,看到了小傢伙嘴巴微微動了動的樣子。就像清晨,他逗弄葉天萌似的,那種軟軟的可愛的感覺。
蕭澈知道,這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了。
蕭家已經平靜了半年,因爲葉天萌的失蹤,還有些氣氛壓抑。這半年裡,蕭澈基本沒回來過,每天只知道忙忙忙。
而今天,蕭澈的一個電話,卻讓蕭家整個沸騰了。
當天,蕭母和蕭爺爺就來到了A市,至於蕭父?當然是被留在帝都處理公司的事情了。畢竟現在蕭澈要照顧孩子,哪裡能天天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你個做老子的當然要忙活了。
蕭母想要抱孫子,可以說是想了十來年了,從蕭澈十幾二十歲就開始想着。直到現在,才真的報上了名爲孫子的物種。
蕭澈在電話裡沒有說葉天萌的事情,所以兩人在看過了孩子後,都詢問了葉天萌在哪裡。當知道葉天萌居然死了時,一時間都有些沉默了。
藺炎從A市飛到了英國,再然後又飛到了葉天萌所在的秘密海島。他到時,葉天萌正在接受檢查。
葉天萌這樣的情況,總歸不是天生的血液感染者,這一點比起那些天生的血液感染者要安全上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頂多就是增多了能被治癒的概率。
“Rose,關於這個病例你研究了十幾年,現在怎麼樣了?”名爲Rose的女研究員,是個從事血液病症研究方面的專家,而葉天萌現在身上的這個血液病症,正是她的研究方向。
只是這項研究並不如大家所想的那麼簡單,想要研究完全,也要花費一定的人力和精力。而這項研究最麻煩的地方就在於,患有這項病症的人太少,而且人一旦死亡,他們體內的血液病症將被凝結,無法用以研究。
而活着的時候,他們這樣的病症,誰會願意將時間耗費在無休止的研究中?曾經,只有一個非洲患有這項病症的孩子甘願作爲研究對象,但他也不過堅持了不到三年,在研究有了一定的進步後,卻死亡了。
“之前已經研究到了一個瓶頸,我有種預感,只要再給我時間,我就能突破這項研究。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項研究,缺少的是珍貴的實驗體。”藺炎讓葉天萌來接受治療,自然不會讓她來當做實驗體。
其實如果他們狠心一點,大可以人爲創造出實驗體,畢竟只是需要血液感染。但Rose是個有職業道德的研究專家,不會同意用這樣的方法來製造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