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桀驁不羈的非謝特此時竟然跪在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嘴中默默的念着什麼,似乎在懺悔着什麼。而在他的面前,坐着一個身穿破爛鎧甲,滿頭白髮的老人,老人的眼角似乎還掛着點點淚光。
“怎麼搞的?”林靖很是驚訝,他已經感覺到非謝特和這老人間有很深的淵源,而且這老人的修爲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人,除了自己。
“宗主,我們聽從您的吩咐,一路到這裡,就看到這等場景,想要進去,可卻根本無法進去,出聲呼叫非謝特也不起任何作用,感覺就像是在看電視一樣!”林一道,臉上還掛有點點恐懼,儘管和林靖相處了半年多,但他們對林靖的畏懼依舊沒有消失。
經林一一說,林靖這才發現衆人身前有一道透明的結界,那蘊含的能量足以滅掉林龍他們任何一個人。
“都給我閃開!”林靖道,紫色的逆狂再次出現在手中。雙手舉刀,就要朝空中劈去,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止住。
“諸位請進就是,何必動刀?”
林靖一愣,收起逆狂,帶着衆人直接走了進去,卻再也沒受到結界的阻擋。
“諸位請坐!”那名老人朝林靖等人坐了一個虛請的手勢。
林靖看了看旁邊殘破的凳子,並沒有理會,身子一晃,已經來到了老人身前。正要說點什麼,卻被非謝特打住。
“老闆,您別爲難老師,讓我和老師說幾句吧?”
“老師?”林靖一愣,不過從來沒見過菲謝特如此模樣他還是放棄了說話,走到了一邊,和查理等人坐在了一起,雖然和非謝特生活了那麼久,可他對非謝特的過去還是瞭解甚少,他從來不勉強自己的手下說自己不想說的事情。
查理也很好奇的看着那名老人,他從老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神聖氣息,可卻感到了一股比神聖氣息還恐怖的力量,光明,那是血族最恐懼的力量,不過那名老人除了進門之時打量過他外就再也沒有注意他,眼睛只是看着身前跪下的非謝特。
大殿內再次陷入了寧靜,也過了不知道多久,非謝特的聲音傳來!
“老師,您能原諒我麼?”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消寂!
林靖等人一聽就愣了,原諒?原諒什麼?難道是因爲非謝特叛出教廷嗎?
“老師從來都沒有怪過你!要怪就怪你和莉娜的命太苦,不該生活在教廷!”老人的眼角再次溢出點點淚花,渾濁的眼睛中充滿了無奈,充滿了悲涼!
“老師……”看着老人眼角的淚花,非謝特的聲音更是沙啞,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之中。
三年前,當時非謝特還是神聖騎士團最有資格成爲聖騎士的一名預備團員,而他的師父,就是眼前這名老人,老人的名字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能記得,不過大家都稱呼他爲約翰。
約翰的過去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只是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的一名掃地的修士,沒有人會注意的那種。也
是最受人瞧不起的那種。可作爲最有希望成爲聖騎士的非謝特卻經常關心這個蒼老的老人。經過長時間的相處,老人也發現非謝特是一個善良的年輕人,在如今這個年代能找出一個心靈如此純潔的人實屬不易,老人也開始教導一些武技給非謝特,不過起初非謝特並沒有在意,但出於禮貌,他還是細心接受了老人的武技,只是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非謝特在遇到危險時猛然用到了他的武技,才順利完成任務,也從那時起,非謝特知道老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修士,也從那時起心中把他當成自己的老師來看。
而莉娜也是梵蒂岡的一名修女,經常出現在老人身邊,照顧老人的飲食起居,和非謝特之間漸漸產生好感,後來才知道莉娜原來是老人的女兒。
在教廷,除了主教以上的神職成員能結婚生子以外其他的神職人員是不允許戀愛的,他們的一切時間都要奉獻給上帝,而當時非謝特還是預備成員,莉娜也只是一名普通修女,兩人是被禁制在一起的,可已經陷入愛河的兩位男女怎可能被一條禁令給阻止。而他們的戀情也被教皇知道,莉娜被判處了死刑,而且還是火刑,非謝特也被判處了絞刑,可他卻不死心,在約翰的幫助之下逃了出來,但沒能救出莉娜。約翰也從那時起離開梵蒂岡,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裡隱居。
“老師,我要爲莉娜報仇,我一定要爲莉娜報仇,什麼上帝,什麼天神,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莉娜是無辜的,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子,可是最後的結局卻是那樣的悽慘,老師,您說我們一身爲了教廷,到底爲了什麼呢?”非謝特再也忍不住那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哭了出來。
林靖沒想到一直懶散頹廢的非謝特竟然有着這樣的一面,到底他的那段回憶有多麼痛苦呢?
“報仇?我知道你這兩年來進步了許多,教廷中的任何一個聖騎士都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知道神的力量嗎?那是不可戰勝的,知道嗎?”老人眼中盡是無奈。
“神是什麼?神只是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林靖這時插口,身上的霸氣隨之散發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的存在,他們之所以稱神,只是他們比人類強大而已,如果你足夠的強大,你就是神!”
約翰才擡起了頭,再次打量起林靖來,林靖的話猶如一條明亮的小道,將他從迷惘的黑暗中帶出來,從小到大,一直到老,他都信奉着上帝是萬能的,神是無所不能的理論,神所做的一起都是對的,即使當初神審判要處罰他的女兒,他依舊認爲神是對的,可現在林靖的一席很簡單的話卻在他的心間蕩起了陣陣漣漪,特別是林靖身上的那股氣息,那股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氣息,比自己曾經見到的天使還要恐怖,也是這種氣息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並不是真的那麼強大。
“因爲你是非謝特的老師,所以我才這樣跟你說話,非謝特,和你老師告別完後馬上給我回來!”林靖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卻
因爲約翰一句話而停住腳步。
“謝謝!”
“呵呵,應該我謝謝你,教出了非謝特這樣的弟子!”林靖微微一笑,看來這個老人並不是那麼的食古不化。
“非謝特,你去吧,我已經老了,到底神是什麼,這些問題你還是自己去尋找吧,你將這個帶上,他對你會有點幫助的!”約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紅色的十字架,上面隱隱散發出極熱的能量。
“老師?”非謝特擡起頭來,雙眼看着約翰,眼中充滿了吃驚,他知道,這十字架是約翰的武器,當然,現在還認得此劍的人早已經死去。不過一旁的查理卻是吃驚不已。
“太陽神劍?你是火騎士巴特斯?”一旁的查理單手指着那個十字架,吃驚道,他腦海中想到了族人傳言中兩百年前那個以一人之力對抗血族十三大親王的聖騎士,雖然沒有中世紀那個天才聖騎士威名大,但也算是教廷百年難得一見的高手,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
“巴特斯已死,現在只有老人約翰!”約翰將十字架放到了非謝特手中,轉身就朝一邊的小屋走去。
查理呆了呆,他沒想到這個曾經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如今竟然成了這樣,似乎對生活已經生無可戀,到底他的過去發生了什麼?難道對教廷已經徹底死心了嗎?還是對人生已經不再抱任何態度?
“老師!”非謝特跪在地上,朝約翰離去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再次站起來時眼淚已經掛滿了臉龐。
“非謝特,這次已經來了歐洲,我准許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管你做什麼之前,都要先告訴我一聲!”林靖從來沒想過非謝特也有如此傷感的一天,看來他的過去當真不堪回首。
“老闆……”非謝特雙眼看着林靖,這個給他第二次生命,給他力量的中國男子,也直到此刻,非謝特心中真正發誓效忠林靖。
“什麼都不用說了,走吧,讓你的老師好好的修養生年吧,他是一名偉大的騎士!”林靖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查理等人也隨後跟上,非謝特也再次朝屋裡鞠躬敬意,然後纔跟着衆人走出教堂。而場景也迅速變化,不遠處就是他們來時的公路。
一行人上了車,疾馳而去。
林靖等人走後不久,約翰那蒼老的身影出現在路面之上,望着汽車遠去的方向,兩滴濁淚緩緩留下。
“你真的不再管教廷之事?”一陣同樣蒼老卻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接着在約翰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手中拿着一把用烏木製成的柺杖,柺杖上有顆紫色的寶石,散發着淡淡的紫光。
“有用麼?除了主神親自出馬,教廷現在有人是那東方男子的對手嗎?我看你們黑暗議會也要小心了,他這次來歐洲是來者不善!罷了罷了!”約翰說完不再理會那名黑袍的老人,身影一閃,也消失不見。
“嘿嘿,是麼?”黑袍人發出奸詐的笑聲,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