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韻只道:“若是如此,皇后爲何大費周章的只是將我杖責了三杖?”
怡心大嘆:“所以說妹妹鬥不過皇后那廝,你去御書房說這事的時候,皇上是不是說了皇后娘娘這樣做事對的?”
風韻點了點頭,當時皇上確實說皇后所做已經是對她很寬容。
怡心一幅瞭然的神色:“皇后的重點不在於剷除你,而是借你這件事挽回一些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風韻乍一聽,看着怡心分析的有條有理。好似什麼事都躲不過她的眼睛一樣。
“姐姐,你看的比妹妹長遠細緻。妹妹自嘆不如!”
怡心笑笑道:“妹妹聽姐姐一句勸,莫要把今天的事惦記在心上。這後宮哪個不是今日受寵明日可能就墜落懸崖的。皇后這次沒有要你性命,已經很難得。切莫忘了上次在臺階被人推的事!需提高警戒,謹記在心纔是。”
風韻再次點頭,頗有些感動的看着怡心。“雖說姐姐和妹妹的合作關係,但是姐姐這般實屬真心真意,設身處地的爲妹妹着想。”
怡心伸手撩開風韻不聽話的頭髮,更加柔聲道:“現在我們的處境不好,需要的就是隱忍,只要隱忍過後,才能伺機找到對付皇后的辦法!”
“妹妹曉得,這本賬一定要算在皇后頭上,來日方長。”風韻垂着頭,雖然看不清眼神,語氣卻是低沉的斬釘截鐵。
怡心內心很是愉悅,事情都往她所計劃的方向發展。
“妹妹能想通就好,這個是姐姐特意向太醫院拿來的創傷藥。每天敷兩次好的快。”說着把藥放在牀頭邊站起來道:“夜漸深,妹妹今天受驚了要好好休息,姐姐就先走了。”
風韻看着她的背影,拿起牀頭邊的藥罐子沉思。
怡心突然對自己這般熱情,她可不會傻到以爲對方是真的爲她好,替她着想多半是利用她去達到什麼目的纔是真。
想着以往種種,她發現怡心好像什麼都知道。並且所有事情都是與皇后有關。
但事實是她今天早上看見皇后的時候,突然心裡產生一瞬間疑惑。這皇后真的是親手將她推下臺階的嗎?
那個脾性如此高傲的人,應該連碰到誰都會覺得髒吧。
況且,剛纔怡心說皇后是通過她受罰這件事在皇上心中挽回一些形象。
越想越可疑,風韻握緊手中的藥罐子。忍着痛楚起身,自己穿了衣服披了外衣。悄悄的跟在怡心身後。
這一跟讓她心裡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不敢喘一口氣!
她竟然看見怡心拿出一塊金子賞給了她的侍女!
這說明什麼,風韻從緊緊抿着嘴脣,偷偷的原路回去躺回牀上,心中蕩起萬層浪。
她雖然知道怡心只是利用自己,自己也是利用怡心,但是確不知道自己身邊最近的人都被怡心收買了。
突然腦海裡蕩起前段時間,她假懷孕讓皇后吃了閉門羹的時候,怡心那種變態的快感,怕是對皇后積怨已深!自己跟皇后有不共戴天之仇都沒她來的瘋狂。
想到這裡,風韻心中沉甸甸的。今天的事也是怡心收買侍女陷害她的罷,爲的讓自己憎恨皇后,然後把自己當槍使。
怪不得她這麼關心那個宮女怎麼樣,怪不得她一直假裝關心自己,只怕是想博得她的感動。呵呵,真是煞費心思。
這種時候,她不能坐以待斃。怡心遲早害死她。
皇后也不會讓她好過、
在最後關鍵的時刻,她又想起了納蘭蘭兒。她要把所有事情告訴她,能和怡心和皇后抗衡的只剩下納蘭蘭兒。
找皇后已經沒有用處。在自己的受罰期間,還不知道周圍的那些人被收買,她只能偷偷的自己去。
侍女回來的時候,風韻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等着夜晚的到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風韻一個人避過其他婢女,悄悄來到華顏宮外,一路上她都跟做賊一樣,右顧右盼的怕被人發現。
眼看着就到華顏宮門,對面卻迎來一個人。她有些欣喜道:“婉兒,本妃求見你家娘娘。”
婉兒看見是風韻,驚訝了一下行禮道:“娘娘萬福,我家主子已經睡了,娘娘您身邊的婢女呢?”
風韻看婉兒面帶疑惑,笑了笑道:“四處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華顏宮了。”
婉兒沉默,這風韻娘娘明顯是奔着她家主子去的。還是乖巧的答道:“回昭容娘娘,我家娘娘歇下了。”
風韻有些失望,還是道“能不能將你家娘娘喊醒?我有要事與她說。”
婉兒堅決的搖頭:“娘娘抱歉,主子平時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被叫醒今晚就怕是不用睡了。”
“那我明晚再過來拜訪吧,跟你家娘娘說一下。”風韻嘆了口氣道,隨後有些遺憾的轉身離開。
婉兒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光晦暗不明。
這風韻自己一個人走在回宮的路上,苦苦尋思着這些天發生的前因後果。一路上也沒遇上個什麼小太監或者是宮女之類的身影。
沒有警覺心的她,冷不防一隻手從她背後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風韻受驚,雙手扳着背後捂住她嘴的手,卻怎麼都撬不開。缺氧的感覺充斥着整個大腦。
她想呼救,看着前方的燈火嘴巴被人捂住怎麼都喊不出來,反倒憋得臉紅氣短。
背後抓她的人顯得訓練有素,另外一隻手繞上了她的脖子,用力往後一勒!風韻的身子被人從後面提起來,只剩下雙腳離地不停的蹬,漸漸的竟然沒了聲息。
臨死前,風韻依舊死死的抓着那個人的手,有絲絲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納蘭蘭兒剛起來。卻聽見婉兒的啊了一聲。
她納悶,隨手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外間查看。
婉兒捂着自己的手看見納蘭蘭兒穿着單薄道:“娘娘!早上的天氣那麼涼,你怎可只穿了一件衣服出來。”
納蘭蘭兒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道:“剛起來聽見你啊了一聲,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就先出來查看了。”
婉兒甩了甩手道:“謝娘娘關心,婉兒只是不小心在泡茶的時候燙傷了自己手。娘娘快些裡屋,等婉兒洗好手侍候您穿衣洗漱。”
納蘭蘭兒點頭:“你先去擦藥,換別個人來就行。”
婉兒領命,出去找了兩三個看起來機靈的人侍候納蘭蘭兒。
過了一會,納蘭蘭兒穿戴完畢後,婉兒擦好藥膏,端着茶進屋給納蘭蘭兒道:“娘娘,請喝茶。剛泡好的、”
納蘭蘭兒看着這塗了白白膏藥的手,拉過來仔細看了一番道:“下次泡茶的時候要細心了!這滾燙的熱水倒在手上可不是好玩的。你要是想暖手也不用這種辦法的啊”
婉兒害羞的看了納蘭蘭
兒說道:“娘娘,你又要拿婉兒找樂子了!”
納蘭蘭兒笑:“仔細着水,剛燙傷不要發炎了,挺嚴重的。”
婉兒點了點頭,隨後像似想到了什麼,她說道:“昨晚夜深的時候,風昭容一個人過來找娘娘,婉兒看着娘娘已經睡下了就沒聲張。”
納蘭蘭兒一愣。尋思,風韻一個人來到華顏宮定是有什麼要緊事跟自己說。
便問:“昭容娘娘過來說了什麼?”|
婉兒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她沒見着你什麼都沒說,只說了今天晚上再來拜訪。”
停了一下又補充道:“奴婢看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又一個丫鬟都沒帶。”
喝口茶語氣有些無奈道:“也只能等今晚她再來說明有什麼事了。”
婉兒點頭,應了聲好
剛說完,門外就有宮女覲見道:“稟告娘娘,昭容娘娘昨晚自縊於自己宮門前。”
話畢。納蘭蘭兒的茶杯落地。
“你說什麼?”
覲見的宮女又將原本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婉兒拿出手絹替納蘭蘭兒擦手,隨後吩咐其他小廝收拾破裂的茶杯。
“娘娘節哀……”婉兒輕聲說着。
納蘭蘭兒收了失態,看着這平靜的婉兒。暗襯這個婉兒有時候真的鎮定的讓人猜不透心思。就跟冷宮那時候一樣,婉兒還安慰她說,不知道冷宮有沒有水喝,別再哭了。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蘭兒看着覲見的宮女問道,神情有些悵然。
覲見的宮女低頭侃侃道來:“昨晚昭容娘娘囑咐過宮女要歇息了不準打擾,於是所有宮女都退了出去。今早到了該起的時候都沒有起牀,侍女不由的擔心發生什麼事。冒昧的一推門而進,慘叫一聲,昭容娘娘自縊掛在正殿上。救下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自縊?可有留下什麼遺書?”納蘭蘭兒已經平靜下來,沒有剛纔的驚訝。她覺得奇怪,這風韻不是說了今晚會再來找自己,怎麼突然想不開自縊了?
那宮女再道:“有,在昭容娘娘的腳下放着一封血書。據說是向皇上解釋自己沒有做過用大紅褥子的事,更是……更是說她恨皇后娘娘,死後也會化作厲鬼來向皇后索命。”
婉兒突然打了個寒顫:“娘娘,這昭容娘娘死的悲慘極了,還這樣詛咒皇后娘娘……”
納蘭蘭兒並不畏懼那些鬼神之事,只是覺得此事疑點多多。遣退了那個宮女。
她需要靜下一番心思細想。
婉兒在邊上沒敢吱聲,只是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娘娘可是看出來什麼?”
納蘭蘭兒搖了搖頭。然後才道:“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就這麼沒了,挺可惜的。”
婉兒連連點頭:“是啊,日子再苦也得過下去啊。怎麼就想不開了。”
而皇后這邊要被氣的命短一截,她用手錘了一下桌子說道:“昨天在她寢宮發現大紅褥子,證據確鑿!只是杖責了她三仗,她竟然尋死!”
尋死就算了,這一路鬥狠,自己堂堂皇后都吃了虧。她竟然用死來詛咒她!以死一表清白、
若不是所有人親眼目睹那褥子是從她寢間拿出來的,這下哪怕她是皇后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吧。
真是愚蠢的女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