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雪立起身,面向山下,心中喃喃道,“但願我沒有看差,他還會回來。”
這點很快就被證實了,沒過多久江夜一團勁風躥了上來。
“好厲害!好厲害!西派的人全都紮在山下,北面一羣,西面一羣,我想從東面下山看看,還沒出林也被信鷹發現了。”
江湖雪道,“他們既已在西、北兩面布控,縱然我們能夠逃脫,也只能選擇東邊。東派的人肯定已從東邊趕來,那樣我們豈非要落入東西派的夾圍之中,後果更慘?如果我們縮在山上,肯定也不是辦法,用不了幾天東西派的人匯合之後照樣會殺上山來。”
一直沒說話的朵朵這時着急叫道,“這可怎麼辦?哥哥,我們趕快一起想個好辦法吧。”
江夜靈機地眨眨眼睛,“如果你也叫我一聲哥哥,那個辦法也許就有了。”
朵朵對他大有好感,當即叫道,“江夜哥哥!”
江夜答應一聲,笑道,“辦法在這裡。”自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向兩人得意一晃,“嘻嘻,天竺香。”
江湖雪心中一動,“你想用天竺香將那些信鷹招來殺了?”
“可不是!不除掉那些天眼,我們哪能逃得過西派那些人的監控?據說那些信鷹在白天監控,貓頭鷹又能在晚上監控,我們的一舉一動盡在西派的掌控之中,西派還可以借信鷹向其他各派通風報信,若不設法除掉,我們又怎能逃出去?”
江湖雪長嘆一聲,“他們訓練那些鷹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江夜不冷不熱的道,“所以你打算不傷那些鷹,卻等着各大派的人一起來捕殺百口莫辯的你了?”
江湖雪聞言便又觸動心絃,傷心道,“是啊,我現在已經百口莫辯,哪怕能找到一兩個證人,一兩樣證據,也決不會有人輕易相信的了。除非能將魔冥組織的大魔頭全部抓住,徹底查清魔冥組織的一切。”說着又並輕輕嘆氣,目注身邊的朵朵,輕輕拍拍她的肩,“不論怎麼樣,朵朵,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傷!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朵朵鼻尖一酸,噙着淚道,“哥哥,如果他們真要殺你,我也不要活了!”
江湖雪只覺得眼眶溼熱,感慨莫名,不覺蹲下身來,雙手扶着朵朵的肩,動情道,“朵朵,我們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朵朵吸着小鼻子,“哥,我不怕!真的不怕!”破涕一笑,“你曾告訴我遇到什麼事都不可以害怕,我已經學會了。”
“好朵朵,我的好朵朵!”江湖雪忘情地輕輕擁抱着她。許久許久,將朵朵輕輕放開,站起身,眼光變得無比堅定,臉上顯出刀鐵般的決心,昂看着長天,激昂道,“師傅教我一手絕唱刀法,上天入地,神鬼俱驚,放眼天下誰敢當之!如今既然已逼我於躲無可躲閃無可閃之地、已置我於不仁不義大奸大惡之列,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望着天上的一隻鷹,又無比堅定地吐出一句話來,“江夜,燒天竺香,先斷了他們的天眼!”
江夜叫道,“早該如此!”倒出四粒香噴噴的小藥丸,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又掏出一根火熠子,迎風一吹,燃出火來,再用火一點,藥丸立刻歡快的燃燒,冒着淡藍色的火光,一會兒便半點不存,化作輕煙淡霧,越散越稀,天上地下四下裡散了開去。
朵朵一吸小鼻子,只覺得千百般的舒服好聞,差點兒就要閉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覺。
江夜則在旁邊揀了三四十粒小石子,只等信鷹一落下,立即射殺。
西派的人,當真分作了兩處。
北邊的人由燕狂風親率,西邊則是由盧無知率領。兩處人手可以相互呼應,兼有信鷹監控,江湖雪不下山還好,一下山,不肖片刻兩處人又能合在一堆。退一步講,縱然不匯合,每一處的力量也超過了埋劍山莊那幫人,決不是好惹的。
江湖雪若要逃走,沒門,西派的人全都騎着快馬,呼啦一陣子就能趕上去。
燕狂風這邊,除了二十多名武功極高各懷異能的風衣堂堂主,還有五十名武林街挑選出來的精英,外加六大太保。
盧先知那邊力量稍弱,但也絕對超過了埋劍山莊。
兩人在不同地方,幾乎同一時間望向山頂。
燕狂風輕輕嘆氣,“白堂主,依你看,平劍山莊的人何時能趕來?”
側邊的白堂主沉思片刻,“如果沿途不出意外,五日內可以趕到。”
“另外幾派呢?”
“回少主,陝西七堡可能要七八天時間,神州鏢局路途更遠,可能要十天以上。至於盤龍山莊,屬下認爲他們雖然路程也遠,但有大路直通,且莊內快馬極多,估計能在七日內趕到。”
燕狂風點點頭,“看來我們聯手東派捕殺江湖雪的可能性最大。”
不遠處傳來了風堂主的驚叫聲,“少主,你看!”
燕狂風心頭一驚,轉頭看了一眼風堂主,旋即又順着風堂主的目光向大山頂望去,只見六隻蒼鷹均在山頂盤桓,時而發出高昂的號鳴。
“風堂主,那些鷹不是在監控整座大山麼,怎麼忽然全到了山頂?”
“這個……這個……屬下也不知道!”
說話之間有一隻蒼鷹向山頂俯衝下去,再沒上來。一會兒又一隻俯衝下去,仍是泥牛入海般地失了蹤影。
燕狂風臉色大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風堂主機械般地跟着說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又一隻鷹衝了下來,衝向剛纔燒天竺香的地方,這已經是第三隻了。
江夜暗藏在一棵常青樹後,氣貫手指,猛力一彈,一粒小石子電光火石般****出去。
啵的一聲,那隻鷹撲了幾下翅膀已栽落在地。
暗藏在另一邊的小朵朵,居然扳着小指頭輕輕地告訴身邊的江湖雪,“還有三隻了。”
江湖雪亦輕輕答道,“還有兩隻。”
只因這一瞬工夫,第四隻衝下來的鷹又被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