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娶她?受傷
環視一圈,孟漣城眉眼彎彎,美豔無雙。
“這麼大的排場迎接我,何德何能啊,在這兒先多謝各位了。”走上去一步,她整個人也都走出了洞口的凹窪處。
蕭震嶽的神色不怎麼好,但好在背對着衆人,他們也看不見。
“月、、、孟小姐怎麼會在這兒?”這裡的人耳朵都好使的緊,他也無法用該有的語氣與她說話。
“爲什麼不能在這兒?蕭盟主都能在這兒,我當然也能。不是在找慕容家的滅門兇手麼?我知道他在哪兒。”大聲,她絲毫沒有遮掩的意圖。
蕭震嶽滿眼不贊同,但又對她無可奈何。
“惡人,你當真是那兇手一夥的?”此時人羣中已有人跳出來,指着孟漣城恍若有深仇大恨一般。
看向那人,孟漣城莞爾一笑,“沒錯,他已經被我送走了。”
“你、、、、”
人羣立即吵嚷起來,對戒塵的警戒懼怕都演變成了對孟漣城的忿恨大罵。
秦中元滿目孺子不可教,這女人的腦子,真是沒救了。
“孟姑娘,此話可當真?”蕭震嶽站在這兒,他能聽到山洞深處有很輕的呼吸之聲,想來那戒塵就在裡面。
“當然,蕭盟主在懷疑我?雖然我惡人的名聲背了很久,但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說一不二。”直視蕭震嶽,眼裡的堅定讓他沒辦法再說什麼。
“盟主,無需再多說了。惡人與那兇手是一夥的,咱們抓住她。”已開始有人在叫囂。
蕭震嶽自是不能答應,但此時該如何,他的確得想想。
“抓住我?那也得看你們的本事。人多就一定能抓住我?各位未免太過自信了?”孟漣城回話,將囂張進行到底,睥睨所有人。
“惡人,納命來。”一聲大吼,下一刻三個人同時奔來,迅疾如風。
孟漣城直接繞過蕭震嶽衝出去,眨眼間與那三人戰成一團,勁風吹襲,四圈的人皆後退出去幾米,將這戰圈讓給他們。
速度極快,便是有武功的人也有大部分看不清,也僅僅兩三招之內,三個人盡數被踹了出去。砰砰砰摔在地上,那戰圈當中,孟漣城獨站當中。
衆人大驚,那邊秦中元牙根緊咬,盯着孟漣城想要與她說話,但奈何她此時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用眼神挑釁所有人,根本不看他。
“惡人,你不用得意,來吃爺爺一刀。”又有一人跳出來,大刀虎虎生風,劃破空氣的聲音吹得耳朵發癢。
兩個人交手,勁風更甚,秦中元站在十幾米外仍舊覺得站不住,雙腳不受控制的往後退。
“唔。”一聲悶哼,下一刻,那個提刀大漢被震出來,一屁股坐到地上,骨頭髮出巨大的響聲,讓人聽到都覺得很疼。
“哼,你是我爺爺?做我爺爺,你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眸光如刀,孟漣城輕鬆的收回腳,裙襬飛揚,那一剎很美。
秦中元深吸口氣,不眨眼的盯着孟漣城。
終於,她擡眼看過來,與他四目相對時,她眸子一閃,似說了什麼話。
秦中元則蹙眉,盯着她滿目反對,然而孟漣城卻是轉過了頭,不再理會他。
暗罵了一聲,秦中元氣急敗壞,這個女人要他將山洞裡的戒塵帶走!
“諸位,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先不要動武傷了和氣。”蕭震嶽趁機走出來,與孟漣城站在一起。
然而,此時此刻蕭震嶽再說什麼都已經壓制不住了,衆多人已走出來,集結一起要與孟漣城一戰。
“蕭盟主還是讓開比較好,傷了別人無所謂,傷了你,我可真會內疚。”轉頭看着蕭震嶽,孟漣城的話語沒什麼誠意,這個時候,她想和他撇清關係。
“不要任性。”壓低了聲音,蕭震嶽看着她,真的希望她停手。
孟漣城不再理會,看向那已經朝着她走過來的十幾個人,立時笑起來,“各位英雄好漢,這是要打算聯手對付我了。”
“對你這惡人來說,百人聯手也不爲過。”他們倒是很會找藉口,聽起來也頗像那麼回事兒。
那邊鐵雲嘯冷叱一聲,對於這幫人他完全看不慣,一羣找死的貨色。
秦中元深呼吸,這場面可不是他想看見的,撕破臉是最下策。
“別跟她廢話,兄弟們,上。”十幾個人一同出動,上下左右集體圍攻孟漣城,不留縫隙給她逃跑,各自發動十分的力量,一點餘地也不留。
然而,便是他們動用全力,也未必敵得過孟漣城。
人影翻飛,輾轉騰挪,蕭震嶽皆是被逼退了出來,那邊武功低微的人已經竄到了人羣后,實在抵不住這剛強的勁力。
驀地,那邊一直靜默不語獨站一處的少林寺十八羅漢露出詫異之色,下一秒一聲巨響於戰圈中打響,人影亂飛,恍若被颶風席捲,盡數被甩出來十米開外。
那當中,孟漣城單膝跪地正緩緩收回右手,神色自如,她沒絲毫損傷。
“上樁功。”十八羅漢中有一人開口,黃色的僧袍覆在那結實的身體上,爆發出其他人不及的氣勢。
人羣發出訝異之聲,上樁功是少林寺的絕學,這惡人怎麼會?也怪不得威力如此大,天下武功出少林,那裡盡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絕學。
“女施主,你是如何學會上樁功的?”十八羅漢走出來,這個時候,他們也無法視而不見了。
站起身,拍拍手,孟漣城彎起脣角看過去,“別說上樁功,你們少林寺更多的絕學我都會。”
“吹牛。”人羣裡立即有人發聲看不起。
“那不如這位來領教領教,少林寺大力金剛掌的滋味兒。”看過去,便是那人躲在人羣中,孟漣城也一眼找到了他。
那人立即蔫了,這邊十八羅漢卻是謹慎了起來。
“少林寺絕學從不外傳,更何況施主還是個女人,更不可能修習。”所有少林絕學皆以少林寺獨門內力爲基礎,這內力只有男人能修習,女人體質爲陰,是修習不了的。
“是麼?我曾闖過幾位的銅人陣,難不成那個時候諸位都沒發現我是個女人?我還以爲,諸位是知道的。”笑起來,她的囂張那麼顯而易見。
十八羅漢變色,他們雖是出家人,但與普通的出家人可不一樣,也不會整日唸叨慈悲爲懷,他們整日離不開習武,最看重的也是武學。
十八羅漢走出來,那腳步便與其他人不一樣,沉穩且謹慎。
一個一個,慢慢的將中間的孟漣城圍住。
蕭震嶽更焦急了,若是十八羅漢出手,孟漣城可就真的無法全身而退了。
“諸位師父,這孟漣城不會逃走,不如交由老夫來看押,逼問她兇手何在。此時那兇手想必未跑遠,咱們也能儘快的抓住他,爲慕容家討回公道。”走過來,蕭震嶽的焦急顯而易見,他現在已無心思掩藏表情。
“蕭盟主說的對,抓住真正的殺人兇手纔是大事。”一直不說話的白朮開口,看不見不代表他不知道事情的進展。
“也對,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又何苦與一個孩子計較。”鬆霧門葛道人也揚聲道。
“葛道人是有所不知,這女人可不是個孩子,她惡事做盡,今日是她應得的。”有人不同意,這人是百花谷的,與孟漣城有仇怨。
葛道人依舊笑着搖頭,道骨仙風,喊打喊殺不是他的風格。
“是啊,我做盡惡事,所有事情在大家眼裡都是惡事,我也承認,都是我做的。不過那又怎樣?這江湖便是強者爲王的天下,不服我?那就打倒我!”孟漣城笑道,那好聽又囂張的聲音灌進每個人的耳朵。
幾人無奈又生氣,秦中元最爲甚。雖他覺得這種衝勁兒就是孟漣城獨有的,但用多了那就是蠢笨。
“阿彌陀佛,若是施主說出你這一身武功師承於誰,又同意隨我們回少林寺散盡這一身功夫,那麼小僧們保你今日平安。”十八羅漢一人開口,看她成爲衆矢之的,怎的也有幾分不忍,畢竟是個女子。
看過去,孟漣城眉目彎彎,陽光下,那臉兒嬌俏明豔,精緻的桃花眸恍若被水浸過,波光流轉。
“小師傅長得還挺俊,若你同意散盡一身功夫從此後做我的僕從,那我今日就不打了,從此後也不做壞事兒了。”刻意挑逗,雖是羞辱,卻是逗紅了那小師傅的臉。
“諸位高僧,你們還要繼續與這惡人廢話麼?她不知悔改,死亦應得。”此時此刻,百花谷跳的最厲害。
“人人都要我死,但不隨衆願,我命硬的很。”步子劃開,勁力遊走,那地面的野草都低了頭。
一見如此,十八羅漢立即擺勢,四周的人後退,這一場戰鬥必定勁爆。
蕭震嶽還想阻攔,但此時箭在弦上他又怎能攔得住。那邊蕭九上前將他拽退幾步,同時低聲道:“盟主,沒辦法了,在最後來得及的一刻喊停吧,無論如何,能保住小姐一條命。”意思便是,從此成爲廢人也有可能。
蕭震嶽深吸氣穩定心神,盯緊了戰圈中的人兒,卻不知該如何。
秦中元隱在袖子裡的手捏緊,他不懂武功,但這次絕對與剛剛不同,他瞧着孟漣城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這十八個禿驢會贏?”沒辦法,只能問身邊的鐵雲嘯。
鐵雲嘯同樣神色緊斂,聽到秦中元的話點了點頭,“上一次,她僥倖逃脫,但仍舊丟掉半條命,休養了半年才緩過來。”
一聽這話,秦中元的心裡咯噔一聲,他還從未如此急躁過,但此時此刻,心裡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爬,他想安穩的站住都是個難事兒。
那邊,擺勢之後的十九個人足足不動了有一分鐘,下一刻,或許是伴隨着遠處猛然響起的鳥鳴聲,這處忽的動手。
這一場打鬥,是所有人都沒見過的,便是身在江湖多年見過無數打鬥的人也沒見過。那年紀輕輕的孟漣城擁有如此雄渾的內力精妙的武功讓人詫異又敬佩,怕是所有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而少林寺十八羅漢的銅人陣也絕對是這天下數一數二的活人陣,再加上少林寺的上品絕學,簡直挑不出一絲缺點。
所有人都被那交手之中的勁力逼退,不由自主的,雙腳卻在向後挪。
不懂武功的秦中元尤爲甚,但不時的有屬於孟漣城的掌風勁力飛過來,對於他來說如魚得水,倒是隔幾秒就能緩過來一下。
趁此時機,他指揮從山洞口返回來保護他的秦超進入山洞中帶走戒塵,也算完成了剛剛孟漣城對他的眼神求助。
他雖是不想幫忙,但也僅僅是嘴上會說,他還是會幫她的。不憑別的,就憑她是他的欠債者。
“唔。”那繚亂的戰圈中響起一聲痛呼,不用分析也知是誰,因爲那裡面僅有一個女人。
人影翻騰,草屑飛舞,那勁力鼓動起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大部分人開始不適氣血翻騰,沒辦法退到遠處緩解。
然而近處還有幾人站的穩穩,蕭震嶽急的額頭都是汗,盯緊了戰圈臉色也有些發白。
葛道人則滿目驚異,驚異於那獨戰十八羅漢的女孩子。
白朮只能聽音,但此時真的什麼都聽不出來,太亂了。
鐵雲嘯一手擋在秦中元面前,一邊抵住呼嘯的勁風緊盯戰圈當中,憑他的功力他也只能看得到在外圍迅速挪移的十八羅漢,根本見不到孟漣城的影子。
大約過去很久,但似乎也只是一瞬間,呼嘯的勁風忽的停下了,飛天的草屑旋旋落地,那戰圈中的人也終於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十八羅漢,本是十八個人,但現在僅有六個仍舊站着,其餘十二個,均躺在地上。
而那個獨戰十八人的孟漣城,也同樣與那十二個人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脣上,衣襟上皆是血。
整個密林中有幾分鐘都是安靜的,看着那當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蕭震嶽的臉煞白,呼吸也有幾分不平穩,雙眸閃的厲害,此時此刻,他只能看得到他女兒,也似乎透過他女兒又看到了那個決絕的女子。
驀地,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殺了她。”
發愣的秦中元身邊,鐵雲嘯忽的衝出去,一掌將一提刀跳出來的人按在地上。那人肩骨發出一聲斷裂的聲響,接下來便是他的嘶號。
秦中元忽的舉步朝着孟漣城奔過去,步伐很大,華袍搖擺氣勢如虹。
跨過倒地不起的和尚,蹲在孟漣城身邊。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瞬間讓他心涼,因爲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那一刻,他不知他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
“孟漣城?”叫了一聲,她沒什麼反應。遲疑下,他擡手去拽她的手,拖動了她的身體,下一刻不得了,她忽然抽搐了下,之後開始大口嘔血。
條件反射的用手去擦,炙熱的血噴了他滿手都是,又有些慌張的抓起袍子去擦,但好似怎麼擦都擦不淨。他也不是沒見過受傷流血的人,但他覺得,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
“月亮。”旁邊,蕭震嶽幾步奔過來,彎身擡手在孟漣城的身上幾處點了幾下,她嘔血的情況瞬間好轉。
擡眼看向蕭震嶽,秦中元的眼底升起無數厭惡,那厭惡毫無遮掩,不管生理心理皆是厭惡。
“蕭盟主無需插手,交給我就行了。”推開蕭震嶽的手,秦中元將孟漣城抱起來,那邊長鶴山莊的護衛皆衝了過來。壯碩如山的秦超站在秦中元身側,如同最堅實的堡壘。
“秦公子,還請你交出惡人孟漣城,她與慕容家的兇手是一夥的。”從遠處匯聚過來的人看到秦中元抱起孟漣城趕緊阻攔。
秦中元看過去,漆黑的眸子涼薄一片,“我看今兒誰敢攔我的路?我長鶴山莊雖不是王法,但在這江湖,我就是王法。要誰家破人亡,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誰若想做先驅,報上名來,我保證馬上要他全家屍首分離。”
沒有武功,無法催動聲音,但他的話絕對清楚的灌進任何一個人的耳朵。
有驚訝的,有膽怯的,有不知真假的,但此時此刻,沒有人敢再出聲。
抱着孟漣城,秦中元大步離開,秦超護在身邊,任何人窺探不得秦中元離開的身影。
直至他們全部離開,這密林之中好似才緩過神。
葛道人在所有倒地的羅漢身上查看一遍,而後又是一陣唏噓嘆氣,“果然是少林寺的絕學,大力金剛掌,推山掌,上樁功,竹葉手,無相劫指,金針指。還有、、、這是分筋錯骨纏龍手!”又是一聲驚疑,這、、、這分明是四十年前隕落的公孫家的絕學。
因着葛道人的一聲分筋錯骨纏龍手,密林再次熱鬧起來。江湖中的老人自然知道這門武功的出處,議論紛紛,驚疑不定。
那邊蕭震嶽望着秦中元離開的地方諸多嘆息,神色有幾分憂傷,又是諸多無奈與心痛。
江波城蕭府,偌大的蕭府又熱鬧了起來。不止因爲抓捕慕容家滅門兇手的所有江湖志士又匯聚到了這裡,也因爲嚴重受傷昏迷不醒的惡人孟漣城也住了進來;還有富可敵國的長鶴山莊大部隊,上千的人於一夜之間進入蕭府,整個蕭府現在恍似被侵佔了一般。
秦中元本是想帶着孟漣城回長鶴山莊的,但路途實在太遠,在馬車上顛簸她又開始吐血。蕭震嶽葛道人以及神醫世家白朮親診說她不宜顛簸,他這才鬆口來了距離最近的江波城。
然而,他們進入了蕭府,那些在鐘山的人也都來了。又因着少林寺折損了十二位羅漢僧人,智雲方丈也於夜晚之時到達,事情的發展已經有些失控了。
雖是有秦中元保駕護航,但仍舊控制不了那些人在蕭震嶽面前的聲討。剛開始大部分人都聲言應當殺了那惡人,也是爲了少林寺的羅漢僧人報仇。
然而,智雲方丈卻直言一切是定數,若十八羅漢不執意與孟漣城一戰,他們也不會喪命。再言,孟漣城現在生死未卜,能否活過來都是未知,方丈不會要求孟漣城怎樣。
再加之有秦中元在,似乎殺了孟漣城有些不太可能。
誰想到之後又有了新的浪潮,不知是誰發起,但這浪潮幾乎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那就是廢了惡人孟漣城的武功,要她從此以後做不得任何壞事。
聽到這個消息,秦中元給出的就是一聲冷叱,“都以爲自己的屁股多幹淨呢。趕緊聯繫秦肅,要他把這些小丑做過的所有醜事都給我送過來,再不閉嘴,我就讓他們都身敗名裂,誰也跑不了。”
秦超站在一旁低聲應和,“是。公子,白家的神醫已經到了,白公子派人來問,是否可以要他們過來給孟女俠治傷了?”他們獨佔了蕭府的半個府邸,裡裡外外都是他們的人誰也進不來。諸多人對他們有怨言,但公子一意孤行,他們也沒得辦法。
眸子閃了閃,一聽說白朮,秦中元的心裡多多少少升騰起那麼一股莫名的厭惡來。他也不知爲什麼,畢竟以前可是沒有,因爲他誰也不在意。便是江湖上都把他與白朮鐵雲嘯之類的列爲齊名,但他從未正視過他們。
“那些名醫都沒辦法?”說的是他們莊裡的大夫,個個名聲也都大得很,但孟漣城至今昏迷,始終未有清醒的跡象。
秦超搖搖頭,“若是說治療內傷,還是白家的神醫比較精通,畢竟白家已有百年曆史了。”
“一羣廢物。”罵了一句,但也抵不了什麼事兒,最後也只得鬆口,“讓他們來吧。”
“是。”秦超暗暗搖頭嘆息,這到底是爲了什麼他都糊塗了。以前公子做任何事都意圖明確,沒有巨大的回報他是不會做的。但現在,秦超沒看到任何應該有的回報,反倒會得罪很多人,他真是糊塗了。
坐在椅子上,秦中元眸色幽深,不眨眼的盯着臥房的方向,那擋在門口的一面屏風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卻好似也能瞧得見裡面。一張牀上有一個昏迷的女人,呼吸時有時無,吊着別人的心難以安生。
白家的神醫到了,五個中年男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一同來的還有白朮,以及今日與這幾位神醫一同抵達的白芷,後面還跟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
站起身,看着那幾位神醫走進來,秦中元的視線帶着審視。這幾個其貌不揚的人本事會有那麼大?沒看到成果,他不信。
“秦公子。”白芷和白朮走進來,白朮看不見,白芷先出聲了。
“白公子,有勞你了。”沒理會白芷,看着白朮那淡若清風的模樣,他總是有那麼幾分不順眼。
白朮直視前方,聽聲音他能聽得到秦中元的方位,卻是沒向他的方向轉頭,只是點了點頭。
白芷嚥了咽口水,“孟漣城在哪兒啊?這個時候,給她治傷比較重要。”
秦超伸出手臂指引方向,“幾位請。”
白芷先一步的走在最前,後面五位神醫隨着走了進去。
大廳裡僅剩秦中元白朮,還有那腳站在門外頭卻探進來的小男孩兒。
上下審視那個小男孩兒一番,“你是誰?”
小男孩兒眨眨眼,有幾分羞赧,“我是蕭宇。”
秦中元微微蹙眉,再次審視了他一番,那枯黃的小頭髮,看得出身體不太好。蕭宇、、、“你是盟主的公子?”
蕭宇點點頭,“是。”
恍然,這是孟漣城同父異母的弟弟。
“進來吧。”看他那羞澀的小樣兒,還真和孟漣城沒一個地方相似的。
蕭宇如同貓兒似的,跨過門檻進來,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誰。
徑直的走回原來的椅子坐下,也不管站在那邊兒的白朮,亦是不管躊躇不知該不該進那臥室的蕭宇。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蕭宇邁着遲疑的步伐慢慢接近秦中元,“秦公子,我姐、、、孟女俠會沒事吧?”
掀起眼皮,秦中元無表情的打量,使得蕭宇有些心驚。
“不知道,白公子不是帶來神醫了麼?問白公子吧。”掃了一眼恍若遺世獨立般的白朮,愈發覺得不順眼。
蕭宇看了看白朮,其實他跟白朮也不熟,剛剛只是趁着看着他的丫鬟不注意跟着跑來的。
白朮好似並沒有聽見秦中元說的話,一雙眸子如水般清透,直視前方,看不見任何事物,卻能將一切都聽見耳朵裡。
半晌,白芷從臥室裡走出來,臉色有些不太好,尤其是看見秦中元的時候,靈動的大眼睛更有幾分膽怯。
“哥,你不用擔心,孟漣城會沒事的。”走到白朮身邊,白芷瞄了一眼那邊正瞅着她的秦中元,之後小聲道。
“嗯。”迴應了一聲,白朮依舊淡如清風。
“哥,你也別再擔心那些人了,都是一羣喜歡落井下石的人。平時不敢惹孟漣城,這下子她倒下了,他們就恨不得她永遠不起來。”白芷也氣憤,但又有什麼辦法?嘴長在別人身上不是。
蕭宇眨着眼睛聽着,白芷說的話他都明白,表情有幾分黯淡,在他眼裡,他姐姐是最好的。
嘴角動了動,白芷最後還是決定說,“哥,我剛剛冒出一個想法兒來,我覺得能救孟漣城。我說的不是她的傷,是讓那些人閉嘴不再找她麻煩的方法。”
白朮的眉峰動了動,那邊秦中元的眼色也認真了起來,蕭宇更是拉長了耳朵。
白芷抿抿嘴,然後道:“哥,你娶孟漣城吧!”
“什麼?”白朮一詫,這是什麼法子?
秦中元立時擰眉,俊美的臉亦是有幾分扭曲。
白芷變得有些興奮,連連道來,“是這樣的,你想,這江湖上欠咱們白家人情的數不勝數。你若是娶了孟漣城,那她就是白夫人,看咱們白家的面子,得有一大半兒的人不會再摻合這件事。少了一大半兒的人,這事兒就好辦了,蕭盟主再從中暗暗施壓,就小事化無了。”
白朮倒是認真分析了一下白芷所言,這其中道理倒是很明確。
秦中元則眉頭擰成一團,白朮娶孟漣城?太荒唐了!孟漣城怎麼能嫁給白朮?她欠他的債還沒還呢,現在她是他的人。
“她不知何時會醒過來,怎能這樣草率?若是在她昏迷中就將事情敲定,待得她醒來,會怪我的。”白朮雖是覺得這方法很不錯,但他比較在意孟漣城的想法。
白芷恨鐵不成鋼,“這是爲了救她啊,她不會生氣的。若是到時她覺得不成,那等風波過去了,你休了她就行了。”
秦中元冷哼一聲,對這兄妹倆厭煩透頂。
蕭宇也有點鬱悶,說的什麼話,休了姐姐?
“這個、、、”白朮還是有些遲疑,這種事情他想等孟漣城親口答應,他若是不經過她同意就這樣做,總覺得不太合適。
“哥,你總是這樣。反正將來你也得娶她啊,只是提前了嘛。再說孟漣城沒清醒不能親口答應,那請蕭盟主做主不就行了。本來婚姻之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你說對不對?”白芷繼續勸道,她這個哥哥哪兒都好,就是太尊重別人了,看的她鬱悶的難受。
白朮不語思慮,這方法確實行得通,能夠儘快的解決當下的問題。
秦中元冷眼看着那兄妹倆,愈發的心氣兒不順。娶孟漣城?他白朮憑什麼娶她?憑什麼?
白家了不起?他長鶴山莊更了不起。解決眼下的這些事情他能很輕鬆的辦到,憑什麼一切就得以白朮娶孟漣城爲終結?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