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使節拜訪本國是很常見的外交手段,通過外交國與國之間相互學習相互較量,親身體會他國的民族風情,不僅見長來者見聞,也是本國展現各方面能力的時機,當然,各種明的暗的較量不可或缺,誰勝誰負就看各人本事。
君聖和元聖兩國使節下榻於驛館,顧默然讓三弟顧莫言負責他們的安全,這位簡單直接的武王便把駐守在城外的士兵調了一小隊過來,駐守加上巡邏加上輪班竟達五百人,重視程度讓兩國使節和城中百姓詫異,知道的是在保護來使安全,不知道的還以爲人家犯了罪在看守。
對此顧姓另外兩兄弟哭笑不得,這位三弟在行軍打仗方面是個天才,可其它方面變得憨厚老實,快快樂樂像個小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生時把所有智慧都搬到兵法上去了,他們只能真誠的像司馬相和君莫邪解釋,好在對方品性不錯,聽聞解釋後不再計較。
辰時,景王府瀾韻廳,顧陌曦抱着黑貓剛吃過早膳便迎來貴客,元聖丞相司馬相和君聖大皇子君莫邪一同前來,司馬相穿着上好綢緞織制的青色長袍,花白頭髮在頭頂綁成一個髻,髻中插着樣式簡單的碧簪,看成分和外面小攤上的無異,渾濁卻不乏精明的眸眯成兩道彎,掛着山羊鬚的嘴勾起深深的弧度,讓人看上去覺得分外可親,從頭到腳絲毫察覺不出丞相的氣勢。
反觀君聖大皇子君莫邪看上去深感距離,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羣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英俊無比的五官彷彿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的線條,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望而生畏,正如他的名字,莫邪莫邪,果然邪氣,想必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也依然遊刃有餘吧。
相比他們二人,顧陌曦穿着天蠶絲制的雪白袍子,在領口袖口和衣襬出繡着樣式簡單的紋理,腳踩同樣雪白的錦靴,腰間繫着奶白色束帶,外襯半透明的紗織白衫,滿頭墨發被一條白色錦緞紮成馬尾,劉海自然垂落,說不出的出塵若仙。
劍眉英氣入鬢,高挺的鼻樑,薄脣性感,輕抿成一條直線,風情萬種的鳳眸散發着嫵媚,面容線條柔和,讓出塵的氣質多了點紅塵味道,也多了點人氣。
懷中抱着通體黑色的貓,那黑貓的眼神竟和人無異,眨眼間甚至比君莫邪更爲銳利深邃,說不出的詭異,一人一貓,一白一黑,突兀卻奇妙的融合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作,令人自心底發出讚歎。
光看顧陌曦這身裝扮誰能想到他是一個王爺,說他是不問世事的江湖人還差不多。
景王府正廳,顧陌曦抱着黑貓坐在主位,溫熱的手掌習慣性摸着貓兒的皮毛,他右手下方坐着司馬相和君莫邪,二人旁邊的矮桌上放着剛沏好的上好茶水,王府中一干下人除了竹管家在外聽候皆被吩咐遠離。
“二位使者
清早來王府有何事?本王定當盡力。”清冷的嗓音自顧陌曦性感的薄脣間溢出,他懷中黑貓頭頂毛茸茸的倒三角耳朵像是應景般抖動。
“呵呵,王爺嚴重了,素問天聖國都聖陽城風景奇佳,本相和大皇子只是想請王爺領我們遊玩罷了,不知王爺可否答應?”司馬相笑容和藹可親說出目的,滿是精光的眼不着痕跡掠過黑貓,若有所思。
君莫邪只是點頭,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黑貓身上,對臉色有些沉下的顧陌曦視而不見,絲毫不掩他對黑貓的興趣。
這件事顧陌曦無法推脫,便叫來竹管家準備外出遊湖,抱着黑貓的雙臂緊了緊,暗思君莫邪是否會把主意打到夕兒身上,絲毫沒發覺自身的改變。
聖陽湖,城中最有名也是風景最好的景點之一,它位於都城東邊,一面依山一面則爲人來人往的街道,青山巍峨,街道和湖泊間種着各種花草樹木,春夏秋冬四季都有,青石建造的石拱橋,被紗簾裝扮的香亭水榭,不遠處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而湖中更被人種下了蓮子。
春季時百花爭豔蝴蝶翩翩,夏季時楊柳依依荷葉連天,秋季時桂花飄香蓮蓬熟透,冬季時白雪皚皚梅花清幽,一年四季都是城中百姓遊玩的好地方,更是那些文人雅士和初入愛河的少男少女的必選之地。
聖陽湖對面有一家三層的清茗酒樓,老闆做生意很有手段,把酒樓裝扮的端莊典雅,招來說書人每日午後在此說上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或者勵志傳言,空出一塊地方準備了文房四寶以供才子佳人一展才華,還準備了幾方棋盤以防掃了客人雅興,成了文人雅士必去地之一,另外頗有生意頭腦的老闆在空地上設下擂臺,成了各方纔子雅士比試學問的地盤,獲勝者可向失敗者提一個要求,雖然價位有點高,但憑藉不錯的地頭,還有前來消費的都是稍有家底的有才人士,生意自開業以來紅紅火火。
顧陌曦、司馬相和君莫邪三人徒步到來,風格迥異的顧陌曦和君莫邪立刻引來衆多視線,女子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將他們燃燒般,而男子熱辣的眼光復雜了許多,似嫉妒、似羨慕、似敬仰,相比二人的出彩,司馬相此時像被人漠視了般,他只能嘆息年輕真好啊。
時間尚早,前來遊湖的人不多,顧陌曦他們蹬上停靠在岸邊的船舫,三道人影在衆多目光中隱退,船舫偏離湖岸朝中心駛去,整個聖陽湖只有孤零零一艘船舫甚是顯眼。
船艙中,竹管家早已提前備好茶點親身伺候着,三人一貓端坐圓桌邊誰都沒有開口,一時間氣氛顯得不尷不尬,讓竹管家無端端沁出一身冷汗。
藍夕昏昏沉沉間一股暈眩席捲而來,睜開貓眼才發現她在船上,嘴角幾不可見一抽,心下哀嚎顧陌曦的不體貼,坐船怎麼不和她說下啊,她、她只要一上船就暈呀,更別提待在這種不透氣的船艙裡了!!
司馬相透過窗戶望向岸邊,笑眯眯打破沉悶的氛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聖陽湖的景色當真一絕
,本相在這裡多謝景王爺了。”
“司馬丞相不必多禮,本王只是盡點地主之誼罷了,二位使節滿意便好。”顧陌曦淡淡考口,二人話語間盡是疏離的寒暄,而君莫邪輕輕顎首表示贊同,看來他雖外表邪佞,骨子裡還是一個和顧陌曦般不多話的主。
竹管家見他們只乾巴巴坐着便走出船艙,沒多久帶回一女子,那女子着裝得體,濃妝淡抹,三千墨發紮成典雅的流雲髻,輟有少許朱釵點綴,手捧古箏,臉上掛着從容的淡笑,落落大方向三人行禮後在一邊落座,素手放於古箏之上,飛揚間響起悅耳的音色。
“王爺,兩位使節,奴才斗膽,這位是醉紅樓花魁素素。”竹管家立在對面,介紹也是解釋女子的身份和來歷,他如此做的原因自認無需多說,相信三位爺心中有數。
君莫邪聽着樂聲,深邃目光自竹管家身上掃過,終於說了今日第一句話,“景王爺有如此貼心的下人叫本皇子好生羨慕。”說完視線又往下挪了挪,似乎想看黑貓。
顧陌曦眸光閃過不悅,面上依然清冷淡然,對君莫邪看似讚揚的話不置可否,卻依然疏離迴應,“大皇子客氣了,竹管家自是甚得本王稱心。”
“哈哈~好了好了,你們也別相互客套了,不如一同聽聽素素姑娘的琴音,本相只這一小會便知曉她琴藝精湛。”不知爲何,司馬相忽然笑着打斷二人的談話。
既然有人提議顧陌曦和君莫邪也沒有反對,不再說話靜靜聽着那叮咚樂曲,越聽越覺得不錯,二人嘴角不免掛起一抹微笑。
這三人是舒坦了,可藍夕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胃裡翻江倒海的差點把早膳吐出來,頭昏腦脹不舒服到極點,那在別人耳中的仙樂到她這裡卻變成了魔音摧耳,讓渾身的不適成倍擴大,實在忍受不了了,身子猛的跳下地,飛快掠出船艙。
黑貓突然跑出去讓顧陌曦清冷淡然的臉色突變,當下不管其他人疾步步出船艙,目光粗粗掃過甲板見沒有黑貓的影子更幽深了幾分,腳尖輕點便靈活上了船頂,這纔看到黑貓趴在那,急促慌張的心逐漸放下,卻沒有改變跳動的速度。
擡腳邁到黑貓身邊蹲下,顧陌曦用他沒有發覺的小心語氣詢問,“夕兒,怎麼了?”
黑貓深邃如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便繼續盯着岸邊,似乎在鬧彆扭般沒有說話,尾巴習慣性輕輕搖晃。
顧陌曦溫熱的大掌撈起黑貓,讓它的眼睛對着他的,再一次問道,“怎麼了?”
看他不問出答案便不罷休的架勢,藍夕嘴角又是一抽,這才答道,“暈船。”
似是嬌嗔的口吻讓顧陌曦一愣,隨即癡癡笑開,待見到黑貓的白眼才揮手招來隱匿在暗處的炎,讓他先帶黑貓回王府,並且命令太醫前去診治。
炎抱着黑貓飛離,真的很想問聲:王爺,給人看病的太醫治得了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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