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涌,今年的武林大會別樣精彩,原本是爲了對付魔教,如今看着鐵籠之上的那羣人震驚到無法言語,一切似乎已經超乎他們的認識,衆目睽睽之下,女子的右手變成了貓爪子,雖美若驚鴻,但她似乎是——妖,心底生出絲絲恐懼。
終於,人羣中突響起恐懼的尖叫,“妖怪啊~”
隨着這聲尖叫衆人紛紛回過神,這一刻不論他們平時有多鎮定也亂了腳步,甚至忘了身懷武藝,一羣人如潮涌般往外面跑去,推推攘攘間也有摔倒被踩了好幾下的,只是片刻間,偌大的練武場只剩下上位六人和顧默然一行,還有便是大門大派中位高權重的幾人以及被關在鐵籠中的魔教五人。
衆人心底驚異,經過剛纔那陣騷亂後面上已經恢復平靜,靜待鐵籠上的人動作。顧默然見二弟還在上面不打算下來慌了,這羣人明顯不是他們能應對的,急急忙忙喊道,“二弟快下來,你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然而,顧陌曦非但沒有聽話,反而用極爲冰冷的語氣道,“滾,無言和尚的事我等會再找你算賬。”
俊顏冰冷,語氣狠戾,這樣的他顧默然不是沒有見過,只是第一次對象是自己,腳步往後一個踉蹌,此時,他明白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完全破碎了,閉眼再睜開,滿是殺意狠戾的眸子看向二弟懷中的女子,決然道,“妖女,你不得好死。”
藍夕卻是掏掏耳蝸子淡淡道,“吵死了。”掰開腰間的手看向四周的修真者,黝黑濃郁的貓眼定在正對面,這羣人中他的修爲最高想來應該是領頭人,“有事?”
那人挑了挑眉似乎對她那麼快認出他爲領頭而感到驚訝,眸光微閃淡笑道,“降妖除魔,我們這次來是奉了家主之命,請將修真功法還來並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聞言,藍夕他們好似聽到笑話般嗤笑不已,到底是科技不發達的古代啊,以爲派這些人來就能打敗他們嗎?貓族強大就連原本妖界中的另外三王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一羣修爲在履霜或者之下的修真者,說大話了呢。
“夕兒。”薄脣張合,顧陌曦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第一次和修真者對上說實話他心裡沒底,雖然自身修爲與他們旗鼓相當,但修真至今他還沒有真正交戰過,終究還是不夠強啊。
藍夕未再開口,倒是她身邊的雙生子不屑道,“哼,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
“呵呵,說的不錯。”俊顏帶着笑意,溟說完自袖中滑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小巧精緻,刀身在陽光照耀下反射着幽然的寒光,一看便知道它的好,說完身子化爲一道白影瞬間與那領頭人交纏在一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領頭人一邊應招一邊咬牙切齒道,“卑鄙。”
帶着優雅的笑容,溟手下的動作越發凌厲起來,“謝謝誇獎。”
一句話氣得對手差點吐血,不再多說什麼專心應對起來,越打心中的驚訝越大,怎麼會這樣,他已經拼勁全力了可對方依然從容不迫遊刃有餘,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根本沒出全力啊,情報上不是說他們不強嗎?
領頭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情報有誤想抽身離去,溟哪肯給他這個機會,招招狠絕卻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令他光防守就用盡方法別提脫身了,這就是貓,喜歡玩弄對手至死。
領頭人想找人幫忙,視線抽空看向四周一驚,原來就在溟動手之際雙生子和貓族暗衛也出手了,他帶來的那羣人皆處於下風根本騰不出手,就連對方的修真者也加入了戰局,而站在中間的女子只冷眼旁觀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是不能還是不需要,呵呵,想也知道是後者。
打鬥中分神實乃大忌,就是這分神時刻溟的匕首掠過他腰間,領頭人只覺得腰上一疼收回了目光專心應對起來。
這
羣人的打鬥在旁人看來實在太過逆天,女子頭頂四方,兩道光影相互交錯,武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式身法,臉上的驚異之色不減反增,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何以前從未見過?
人羣中就屬顧莫言最爲興奮,桃花眼亮的閃花了旁人,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從未見過如此激動人心的打鬥,啊啊~他也好想加入。
“陛下,二弟他沒關係嗎?我看這些人的功夫很高啊。”宛月拽着顧默然的衣服擔憂問道,美眸焦急看着上面那幾道白光似乎想找出顧陌曦。
沉吟片刻,顧默然心中也是驚訝不已,他怎麼不知道二弟的身手已經到達這個境地,難道又與那妖女有關?“放心吧月兒,我們應該相信二弟。”
“父皇,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二叔?”身旁一位皇子問道。
顧默然搖頭,如今這狀況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
鐵籠之上,藍夕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麼,右側的貓爪子忽然擡起,衆人跟着呼吸一緊,她想做什麼?貓爪子緩緩落在墨發間撓撓,衆人倒,原來如此!
銀鈴般悅耳的嗓音帶着絲不耐煩,藍夕懶洋洋道,“還想玩到什麼時候?”
話落,溟和雙生子回到她身邊,貓族暗衛重新隱入暗處,而那些突然降臨的修真者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摔落在地,脖子間一道細細的致命血痕,身上也有許許多多的傷痕,再看藍夕身邊的三人依舊毫髮未損,甚至連衣服也沒有亂,優雅擦乾淨匕首刀鋒上的血跡收起。
好強!衆人驚歎,竟然將敵人打壓到無可反抗的地步,甚至玩弄他直到死亡,這些人真是殘忍,他們最多就是一招斃命罷了。
正當衆人驚訝之時,雙生子之中的光忽然一聲驚叫,“啊?!”
藍夕被嚇了一跳,眨巴着雙眸看過去,那神色竟然是你嚇到我了的害怕,拜託,你連死人都不怕還會怕什麼,“怎麼了?”
光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之前選好的髮卡捧到藍夕面前,一臉等待誇獎的笑容道,“王,這個好不好看?我和馨特意爲王選的。”
藍夕看了看髮卡,心形髮卡中鑲嵌着一顆豔紅的寶石,寶石中雕刻着一隻飛舞的鳳尾蝶,貓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轉過頭笑道,“好看,幫我戴上吧。”
光一陣喜悅,正要爲藍夕戴上卻被馨奪去了髮卡,“還是我來吧,你笨手笨腳弄疼王怎麼辦?”
光一怒就要上去奪,馨自然不會讓他得手,二人就此展開發卡爭奪戰,看得衆人驚汗連連,貌似,好像,剛剛他們還殺人了吧?!
溟無奈搖了搖頭,上前取過馨高舉在頭頂的髮卡爲藍夕戴上,看着這髮卡在她如墨的發間流光溢轉難得認同了雙生子的品味。
二人皆是人中龍鳳,站在一起也很相配,加上他們之間的曖昧讓衆人以爲二人是一對,少許人露出驚羨或是曖昧的目光,而在打鬥中的顧陌曦正好看到溟爲藍夕戴髮卡這一幕,心中一驚一急便岔了氣,隨之被對手抓住機會一掌打在胸口。
“砰”,身子摔在地上,脣角溢出一絲血紅,胸口灼灼燃燒着,然而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鳳眸望向上方的藍夕,見她看都沒看他一下顧陌曦心碎,隨之一口鮮血吐出,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好像看到跑過來的大哥和三弟,好像聽到他們擔憂的呼喊,可他的鳳眸依舊注視着上方那個女子,期盼着她能過來。
顧默然和顧莫言一見兄弟受傷立馬衝上前,蹲下扶起他的身子問他感覺如何,然而當看到他有些失神的目光依然定在藍夕身上時,顧默然爆發了,衝着她怒吼,“妖女,二弟受傷了你就打算在旁邊當觀衆嗎?給朕滾過來。”
“你說什麼,人類你才他媽的給我滾蛋,我不介意替你收下今後的壽命。”雙生子怒了,異口
同聲飆出髒話,怒意夾雜殺意自體內涌出,隨着勁風掃向周圍。
顧默然被這股威壓壓制着起不來身,心中的怒意越來越澎湃,他身懷武藝尚且如此,何況還有不會武功的宛月和小公主,在威壓下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顧默然一驚卻只能瞪着雙生子別無他法。
唯一倖存下的修真者見此立刻轉身逃離,溟笑道,“王,他跑了。”
“跑吧,這樣我們才能知道這批人的家主是誰。”藍夕說完一位貓族暗衛悄然離去。
此時顧陌曦也稍稍緩過神,擡手一把推開身邊的顧默然,扶着三弟的肩膀勉強起身,鳳眸盛滿了溫柔和堅決一步一步走向藍夕,步子很小卻沒有遲疑,他擦掉脣邊的血跡,一手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一點點來到鐵籠前,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雙膝跪倒。
懇切灼熱的視線緊鎖着上頭的藍夕,顧陌曦祈求,“夕兒,求你了。”
顧默然胸口一滯,連忙跑過去想拉他起來,“二弟,你這是做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快起來。”
揮手打開顧默然伸過來的手,顧陌曦從衣服中拿出一枚印章丟給他,冷然絕決說道,“從今以後我不再是景王爺,請陛下離開,這次無言和尚的事就當是我身爲兄弟最後一次包容,以後若陛下再對夕兒出手就別怪我殺了你。”
“你說什麼,爲了她你要殺我,殺你的親大哥?!還不想當王爺,難道你忘了我們一統天下的誓言嗎?這個妖女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把你迷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啊?!”一把拽住顧陌曦的衣領,顧默然此時真的怒火朝天,見他沒有反應依然盯着藍夕便鬆開他,飛身向她出掌,心中只有殺了她一個念頭。
然而,這一掌被顧陌曦用身體擋住了,傷上加傷又一口鮮血噴出,儘管如此他依然擋在藍夕前面,對着顧默然說道,“這一掌就當是我還你的,如今我什麼都不想要,除了夕兒。”
顧默然喉頭一堵,頗爲恨鐵不成鋼看着親弟弟,終是甩袖抱起宛月帶着其他人憤然離去,這一走便是同意了他脫離皇族,從此天聖國再沒景王爺,景王爺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美名也從此傳開,一度引起百姓間的熱門話題,或羨慕或惋惜。
他們一走顧陌曦閉了閉眸身子軟了下去,卻在倒下那刻感到熟悉的柔軟溫暖,鼻間洋溢着幽然的梅香,脣角微微上揚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貓眼深邃看着陷入昏迷的男子,俊顏失了血色,尖細的下巴冒出亂亂的胡茬,比以前頹廢的像兩個不同的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她從不放在眼裡的人類,爲了她甘願選擇危險漫長的修真,爲了她與親人決裂,爲了她受傷,或者之前的猶豫讓她失望,可現在呢?
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傷藥喂他服下,看着他的臉色浮現出紅潤,藍夕幽幽問着身後的男子,“溟,人類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
“是啊,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不過就今天的事來看,我對他稍稍有點改觀了,只不過弱的真可以,還會在打鬥中分神,簡直不堪一擊。”
嘴角一抽,藍夕暗道那是你太強了,目光移向早已失了神的其他人,輕輕定在莫雲天身上,紅脣微啓,“莫雲天,替我們準備房間可好?”
莫雲天一驚,待反應過後立刻吩咐弟子去準備房間。
那廂藍夕將顧陌曦交給溟後四人自鐵籠上跳下,而那鐵籠也在他們跳下時四分五裂,衆人大怒卻聽得她說只是魔教招待他們做客的回禮,再看上位六人沒說什麼也只能壓下心頭的不滿和怒氣。
魔教五人也不說話,在教主帶領下離開了,蜻蜓點水般的相識相處,但他們不會忘記這天的情景,也不會忘記那個優雅高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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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