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懿忽然一臉嚴肅的看着離雲卿,一雙黑亮的眸子晶瑩剔透,愣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好久。
離雲卿緊緊抿着脣,墨色黯沉的眼睛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情緒,被百里懿是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這是看夠了沒?”沒好氣的扭頭,又快步的走了起來。
百里懿裂開嘴笑了,“不就是因爲好看,所以纔沒看夠?”
離雲卿腳步未停,許久才幽幽道:“貧嘴。”
目光中微微笑了,卻是連她也沒有發現的溫柔。
百里懿同樣露出一抹清淺的笑,與這人並肩走着,視線看向廊道外,還滴着水的飛卷檐角。似回味般,道:“也就現在能和你調調情,之後怕是風雨驟來,不知是雨是愁。”
“縱然是狂風暴雨又何妨?這天下就沒有我一笑公子辦不到的事。”離雲卿的聲音又薄又冷,像封着幽咽泉水的冰面。
百里懿隨着她落下的話語,便釋懷了!
好個一笑公子……還以爲她會因爲東宛被算計之事,而心情低落,看來小瞧了啊!
遠遠的離雲卿就瞥到離門口大概三尺距離的守衛,緩緩吐出幾個字:“皇上是否在此?”
守衛愣怔了一下,方看到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不敢多言,立馬進去通報!
不稍時,便出來宣告他們,皇上宣。
正是鄰近正午,陽光充沛的時候,偏殿的空間被光線投映得剔透軒闊。
離雲卿還未入偏殿,便聽到了由裡面傳出來的笙簫之聲。
心中到也是震驚,大白天就如此笙歌豔舞,可見鳳言是把皇上抓得如此牢?
看來百里懿並非危言聳聽,的確很是嚴重,她如今還搞不清鳳言這人的底細,也不能貿然行事,到沒想到她先下手爲強了。
這可不行……
進了殿,兩人行禮。
“兒媳,參見父皇。”
“兒臣,參見父皇。”
“都起來。”
隨着話落,離雲卿隨之擡頭,一雙眼睛精光四溢。
但見百里齊禎坐在矮桌旁,龍袍加身,桌上堆滿了整整齊齊的奏摺,想必還未被翻看。
視線在一轉,立即就看到了蹲坐在繡墊上的豔麗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玉笛。
雲鬢花顏兩相映照,恰是濃郁夏季中最鮮豔明媚的一段景緻。
離雲卿的視線與鳳言兩兩對視而上,但見女子對着她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霎時,陰鷲之氣掠上雙眸。
這鳳言赤裸裸的在挑釁她啊!
百里齊禎一雙銳利的眼眸,一掃離雲卿和百里懿,沉穩開口:“雲兒的身體可是好些了?都病了多日了。”
“回父皇,承蒙皇恩庇佑兒媳已無礙。讓父皇擔憂了,兒媳罪該萬死。”彎腰低身,離雲卿的面容第一次浮起了脆弱的憂戚之色,像一竿修竹被風雨彎折的瞬間。
“父皇!皇妃一好轉便馬不停蹄的進宮請罪了,還請父皇饒了皇妃這一次。”百里懿誠惶誠恐道。
百里齊禎未說話,經過歲月洗練的雙眼,直直的盯着離雲卿看了好些時候。
離雲卿嚥了口氣,被百里齊禎盯得渾身不自在,她看不透當今天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