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啊……我尋了你三年,卻不是等來你,是哪裡出錯了嗎?”
看來有必要看看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喉嚨涌起腥甜,賀蘭荀乍然擡手,指尖血滴入湖中,一股金光纏繞在手中。
“冥門幽閉,暗渡重光,四值功曹,唯我驅使!”
以血畫符,天地無極倒轉。
墨發瞬間由根到尾,變成了猶如水蓮般的銀髮,魅如山鬼。
眼前光華閃耀,湖水波紋震盪。
雪山之巔上白衣女子三千銀絲隨風飄蕩的景象,歷歷在目,猶如昨昔!
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滴不露的呈現在眼前。
喉頭腥甜,堪堪嘔出一口鮮血來。
幻想受了波動,霎時化成流光消散。
賀蘭荀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腥,擡手緊緊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沒有錯,的確是她!”
她忽然消失了三年,難道是轉生時,出了什麼差錯?
賀蘭荀心上急躁,又嘔出一口血出來。
窺探過去的代價,果真很嚴重。
身爲全天下僅存的隱匿在忘渡山極寒之地的術士一族,本就不能過度使用咒術。
更別提用咒術改變他人命運,輕則折壽,重則慘死,亡後入地獄煎熬,受業火焚燒。
所以他只能等……用盡一切辦法的等。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離雲卿的身上,只望在經歷這些事後,那人能夠回來。
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只要那人的靈魂能夠甦醒,所有一切便能終了。
月華佔滿白衣落成霜,賀蘭荀怔怔立在蕭索的庭院之中,一身寂寥。
***
十月初一。
謂“十月朝”,又叫“祭祖節”。
是送寒衣節,也稱冥陰節。
這一天,特別注重祭奠先亡的人,稱爲爲送寒衣。
和春季的清明節,秋季的中元節,一併稱之爲一年之中的三大“鬼節”。
離雲卿坐在廊下,案上擺了一罈醇酒。
雖說她如今是被羈押了,但礙着她四皇妃的威名。
看守的侍衛倒是對她有求必應,凡事皆不敢怠慢。
離雲卿輕輕擡起手臂,將酒盛滿酒杯。
素白衣袖寬大輕柔,隨着她的動作搖曳生姿。
“二姐,這是我敬你的。”
她反手,把酒灑向了地面。
“被囚院中,卻依舊能夠瀟灑自如,不愧是一笑公子!還以爲你會過得更悽慘一點。”
冷絮的聲音傳來,是那種發自胸腔的涼薄。
離雲卿隨之看向聲音來源,便看到一男子立在院牆上。
那人手持承影劍,背對着冷月。
一襲墨衣織錦長袍立於一片清冷的風中,墨發飛揚。
額前的留髮擋住了那雙清冷的眼眸,卻擋不住那雙眸中散發出來的淡淡憂傷。
在看到她的視線移到他身上時,懷抱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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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躍,便落在了青石板上。
“墨池……!?”離雲卿冷脣微啓。
能夠感受到朝她走來的那人,渾身上下散發着的謫仙之氣。
“我不過是離開了十幾日,你既是落到了這種田地?”墨池邁步朝廊下那人走去,衣襬隨着他的動作晃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