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離雲卿就被府外街道上的吵雜聲給鬧了起來。
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一月初四潿洲城有一場慶典。
好似是祭月大典,祈求一年平安的重要時刻。
這是潿洲城百姓的風俗,儘管現在戰火漫天,也無法消散百姓舉辦祭月大典的熱情。
而且加之現正處戰亂,他們更需要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求個心安理得的平安。
離雲卿思付了一會,便決定去街上看看。
重家堡的人曾佔領此城,說不定能探到一點相關的事情。
於是她收拾了一番,着了一件月牙白的錦衣,金冠束髮。
面上終年不變的涼薄之氣,依舊無法阻止那瀟灑之姿洋溢而出。
一隊錦衣男子騎馬持刀,護着一輛馬車,沿着中心街緩轡行來。
排列成兩邊的兩隻旗杆上,雲字異常醒目。
更加讓人在意的是被護在中間的一輛無門馬車,粉色輕紗垂了一圈,阻擋着外人的窺探,讓紗幕後人的容顏仿如洛水之濱離合的神光,若隱若現又遙不可及。
引得無數被衛士擋在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猜測,到底是哪個王孫貴候?居然如此大動干戈的出行。
離雲卿微微撩開紗簾的一角,既看到了不遠處的寺廟。
既然出來了,首先就是要去寺廟祈求行個平安。
但此刻離雲卿的表情,卻不像剛有想出來的那個想法時一樣高興,反而陰沉沉的。
視線一瞥騎馬在前頭一身勁裝在身,薄甲加身的雲涌。
他一身傲骨錚錚,面容在朝霞的顯現下更加的光彩奪目。
離雲卿無奈的扶了扶額,這麼大的陣勢是給誰看的?
她可是來微服出巡的,這樣還怎樣探查呢?
但這雲涌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執意要出來。
唉!輕輕的嘆了口氣,離雲卿放下車簾,回眸看向車裡面。
百里懿正一臉嚴肅面目冰冷的模樣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離雲卿去那裡,他就去哪裡,跟隨也是正常的。
正和奉之說話的春風,還有默不作聲的琉璃和奉城,這四個人是他們的護衛,跟隨也是正常的。
但是……
離雲卿視線一轉,落向了笑得狡黠鬼魅,一身紅袍,風流倜讜的容錦。
她和容錦很熟麼?他跟來作甚?
想到這裡離雲卿更加無奈了,本想安安靜靜的巡遊一番,卻不曾想,被雲涌和容錦攪得心情全無。
“原來世子爺,也是會體恤民情啊,看來之前真是誤會你了。”離雲卿頷首而笑。
聽到離雲卿開口說話,原本安安靜靜的馬車裡更加安靜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着她而去。
落座在旁一言不發的百里懿,緩緩睜開水波無恙的銳利雙眼。
看向正含笑而看的那兩人,他全身有不容忽視的威壓散發出來,帶着仿如墨筆畫出一般的強烈存在感。
容錦瞥了一眼因爲自己的存在,而心有不滿的百里懿,眸光一閃,剎那間又看向離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