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心想,以前侍寢都是她主動,皇帝還對她挑三揀四的。
這次她學秦韶華冷面冷心,冷言冷語,竟然能讓皇帝主動對她癡纏拉扯,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繼續裝吧!
她用力推搡,拼命在皇帝懷裡掙扎。
“放開我!放開!”
“不!朕可不會放開你!”
月香故意裝出來的憤恨的眼神,刺激到了皇帝。
他彷彿看見秦韶華就在眼前。
就在他的身下掙扎似的。
他頓時有了無限熱情,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三兩下就把月香的衣裙全都撕碎了。
“再讓你跑,再讓你和朕作對!朕讓你有來無回,朕今夜收了你!收了你!”
他紅着眼睛,滿臉陰鷙,狠狠壓在了月香身上。
月香驚聲尖叫。
叫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之中。
穿透窗櫺,在夜色裡傳出老遠。
沒多久,全後宮就全都知道了,陛下今晚激烈地寵幸了月香!
而第二天一早,一道封嬪的旨意傳遍後宮,更讓宮裡的女人們嫉妒得眼睛發紅。
月香,一下子就成了嬪位!
這種升遷的速度簡直前無古人。
皎月宮裡,月香還沒有迴歸,得了消息的玥昭儀坐在梳妝檯邊,閒閒地在首飾盒子裡翻動着,嘴角掛着冷笑:“小小的嬪而已,還越不過本宮去呢。何況,她得的是什麼封號?呵呵。”
華嬪。
皇帝賜月香的封號,是“華”。
再明顯不過的訊號了。
月香,不過是沾了某人的光。
但某人的光,是那麼好沾的麼?
玥昭儀在心裡默默給月香點蠟。呵呵,月香小蹄子,你自求多福吧。
而月香,此時正坐在皇帝特意爲她準備的輦車上,被一羣御前內侍簇擁着,從皇帝寢殿往後宮行去。
一路上紛紛有太監宮女朝她行禮,老遠就跪下,風光無兩。
可是她面無表情,根本沒有一絲喜色。
因爲昨晚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皇帝……
不舉!
惡狠狠的皇帝在她身上蹂躪着,折磨着,卻不能一展男人雄風。
他最後,竟然……
用奇淫的宮廷秘藏的工具,對她進行折磨。
她先前的驚叫是故意的,是爲了激發皇帝的興趣而已。但是到了最後,驚叫變成了慘叫,她真的受不了了!
沒想到皇帝背地裡竟然那麼變態!
簡直就是一頭野獸,毫無人性!
一場痛苦的折磨,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直到皇帝自己折騰累了才罷休。
那時候月香已經傷痕累累,不知昏死過去多少次了。
皇帝玩累了,自己跑到龍牀上擁被大睡,卻將她晾在地上不管不問。
第二天一早醒來卻又對她關懷備至。她越是冷臉,他就越是殷勤,甚至親手寫了封嬪的詔書,親手蓋上御印,命人傳遍後宮。
這種極端反差的待遇,一會冷,一會熱,讓月香如墜冰火兩重天。
膽戰心驚,又無比噁心。
封嬪的喜悅一點都沒有了。
她有一種直覺,覺得自己很可能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宮闈重重,殿宇的檐角斜插天際,高高的城牆擋住了視線,讓她看不到宮外的天地。
春節已過,京城就要回暖了。
她端坐在輦車之上,將袖子籠得更緊一些,覺得特別冷。
春天,似乎還很遙遠。
月香封嬪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遙遠的鳳凰城。
在楚京,這件事讓後宮裡的女人們非常震動,在朝上和民間也謠言紛紛,怎麼說的都有。畢竟,一個低等女子平步青雲飛上枝頭,是容易引人遐想的最好的談資。
然而,消息傳到北方之後,並沒有引起什麼反應。
齊王和秦韶華哪會在這點小事上勞神。
齊王什麼地位,胸襟裡裝的是什麼?是山河社稷。
皇帝侄子覬覦他的女人,對他不敬,他連生氣都懶得生。
生氣作甚?
辦了就是!
此時皇帝在齊王眼中,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區別。
一堆消息條子之中,看到月香封“華嬪”的條子,齊王神色淡淡將之放下,丟給一個侍從。
冷冷地說:“讓底下人看着辦。”
侍從接過條子匆匆掃了一眼,一見是皇帝變態寵幸月香……天!這不是對王妃不敬嗎!
王爺臉色雖然不顯,但說出“看着辦”這種話,就是要下狠手。
侍從立刻肅了顏色,下去找專責消息傳遞的人做吩咐:“宮裡那個高飛的女人,你們最近盯着點吧。她要是做了不得人心的壞事,不必上報,就地殺了!”
“是!”
“至於皇上,暫且先不要動他。王爺在北邊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朝上先維持安穩。只要他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暫且讓他活幾天。”
“是。”
“等等,且別走。”
侍從臉色沉沉地想了想,末了沉聲道,“但這件事,終究是他對王妃不敬。王爺是皇叔,王妃就是他的嬸嬸,他竟然敢生覬覦之心,還做下這麼噁心的事,到底不能平白放過他!”
“那……王爺的意思是?”
“王爺讓你們底下的人’看着辦’。”
專責消息的人不敢自作主張。
最近底下人都隱約聽到了風聲,好像王爺對秦姑娘特別在意。他們是做事做慣了的,別的事都能想出對策自己做主,但是這件事……涉及秦姑娘,他們摸不準王爺的脈啊。
而且現在侍從對秦姑娘的稱呼變成了“王妃”,那更不同尋常了。
看着辦?
看着辦該怎麼辦啊?
到底該辦到什麼尺度啊?
這人爲難地說,“對王妃不敬,要是其他人起了這種齷齪心思,直接閹了算了,可那位畢竟是皇上,總不能也……”
總不能也閹了吧。
侍從卻是眼睛一亮。
沉了半天的臉色,瞬間轉晴。
微微一笑,抄起袖子說道:“這個皇帝,咱們王爺讓他當,他就是,不讓他當,他算什麼東西?你說說,他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別?”
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
那就是說,可以動手唄!
傳消息的立刻眼珠子亂轉。
閹了皇帝?
聽起來很有意思啊!
既然王爺的近身侍從都不反對,何樂不爲呢!
“小的明白了!一定給王妃出了這口氣!”
傳消息的笑得一臉陰險,退了下去。
侍從收了笑容,轉身回房,稟報齊王說:“王爺,已經傳過話了。”
齊王淡淡應了一聲,不再理會。
而秦韶華知道這件事之後,只隨口對身邊手下說了一句,“這個月香不能用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她要是做壞事,直接幹掉。”
信門來傳消息的手下好奇地問道:“聖主可否指教爲什麼?”
“爲什麼?人驟然升到高位,心態都會失衡,很容易做出失控的事情。何況她是在皇宮那種地方,又何況是通過這麼噁心的方式上位,以後她心裡扭曲的可能性大着呢。我可不要這樣的棋子。”
“聖主英明。屬下這就去安排。”
秦韶華也同齊王一樣,隨便吩咐一句,就不理會了。
因爲月香角色太小,根本不值得她留心。
有用,就用。沒用,扔掉。
不過齊王的反應,還是讓秦韶華感覺有點奇怪的。
當初那個醫館的李大夫前來提親,他還生了很大的氣呢。
怎麼現在皇帝如此折辱她,齊王卻淡淡的?
比起來,皇帝比李大夫可恨多了吧?好歹人家李大夫鄭重其事來提親,起碼是尊重她的。皇帝這一手玩的是個什麼鬼,拿她當什麼了!齊王怎麼沒反應?
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和齊王閒聊,問他怎麼不吃醋。
齊王很奇怪地看她一眼:“和誰吃醋,夏侯子黎?他配麼?”
秦韶華說:“那,會禾堂李大夫也不配啊。當時人家來提親,你可把醋吃了整整一缸。”
“本王那是吃醋麼?”
“怎麼不是?”
“本王那是還沒得到你,心裡不踏實。”
哎喲,這人還挺誠實。
秦韶華筷子啪一聲拍在桌面上,“現在’得到’我了?踏實了?再也不擔心我被人搶走了?”
一句比一句問得聲音高。
齊王笑得意味深長,“本王現在,的確是很踏實。”
我呸!
秦韶華冷冷哼了一聲,“夏侯夜我告訴你,別以爲和女人上了一次牀,女人就會死心塌地跟着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心意。”
齊王困惑地說:“怎麼是上一次牀呢?明明上了好幾次……”
秦韶華一甩手,把碗直接朝他丟過去。
碗裡滿滿一碗熱湯!
齊王也是厲害,胳膊一伸,手一勾,穩穩將碗接住了。
裡面的湯一滴沒灑!
“王妃,您先別生氣,聽我解釋……我之所以踏實,正是因爲感受到了您的心意呀!我向您保證,這和咱們上沒上牀沒關係!”
“沒關係?”
“不,有關係!”
秦韶華臉色一冷,齊王立刻改口。
“我感到踏實,和您的身體、心意全都有關係……這樣說您滿意了嗎?”
一點也不滿意!
好好的話,從齊王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
秦韶華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好在齊王又補了一句,“王妃,您不要名分、不要婚禮就和我在一起,我心裡高興極了,根本無暇和不相干的人生氣。”
嗯,這樣說還中聽一點。
秦韶華給齊王添了半碗飯,以示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