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遊夫人的情緒顯然已經失控,聲音越來越尖利,已不復方纔的優雅,漸漸變得嘶啞。
啞嬤嬤難爲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半強帶半哄騙的將遊夫人哄進了屋子裡,旁邊住着的大夫聽到聲音,急急的出來,跑了進去,那原本鬧着的聲音才漸漸的小了,直至安靜。
“去那邊坐一會兒,等大夫出來,我們再問問情況。”容奕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遊夫人的咒罵,也沒看到那一霎那的變化,走到莊子唯一的一個亭子,也就是剛纔遊夫人在的那個小亭子裡。
頭頂的太陽散發着熱烈的溫度,明玉瓏坐在亭子裡,心卻有點冷冷的。
容奕坐下之後,也沒說話,視線落在旁邊池塘的荷花上。那荷花正盛放,單枝看是美麗的,但到底只是小池塘,比起容奕韻蘭閣外大湖裡碧連天似的荷花,差的太遠。
他這時看着荷花,不知道是在那花,還是因爲那花剛被他母親欣賞過。
過了一會兒,大夫出來,看到兩人,走上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他是容奕命人從外省請來,對治療遊夫人此類精神方面疾病最有名的大夫,這些時日就同遊夫人住在這個莊子裡。
“夫人的情況如何?”明玉瓏看容奕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自己問了出來。
大夫嘆了口氣,“聽說夫人以前是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呆了二十年。人長期不與人打交道,或者是困在方寸之地,沒有自由,即便是正常人,年復一年,精神上也難免有些損傷。加上夫人持續受到驚嚇,情況更是嚴重。
草民根據以往的行醫經驗,加上對夫人這種病狀的研究,藥湯配合鍼灸的方法,讓夫人能夠安神靜心,加之如今環境美麗,夫人進步雖說不大,但是這些天比起剛來的時候,要好一些了。”
“辛苦大夫了。”明玉瓏點頭道謝。
“無事。”大夫是收了厚重禮金的,知道拿了這麼多銀子,自己也要辦好事,看了看臉色清淡的容奕,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道:
“不過夫人如今這種病症,主要原因還是常年的心病,需要一日日調理才能慢慢恢復。最好是不要見到任何會刺激她情緒,讓她會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否則的話,還會加重病情。”
明玉瓏心中咯噔一聲,看來大夫是知道遊夫人突然發病,是看到容奕和她前來的緣故。
她轉頭去看容奕,容奕的神色無半點痕跡,雲淡風輕地道:“我知道了,還是勞煩大夫你好好診治,日後我會小心些的。”
就算不知道容奕的身份,但凡他那一身風華高月似的氣質,這大夫也不能輕瞧了去,喏喏的應下,便下去煮藥。
“走吧。”容奕施施然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喚了明玉瓏,朝着莊子外走去。
明玉瓏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容奕走起來,顯得那麼的孤獨,就像是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心裡難受的緊,追上去,勾着他的手,瞧着他日光下完美的側面,哽着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