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有人去了,臉色好了一點,手指在桌上篤篤的敲着,看着桌上一大堆的奏摺,想了想,拿了一疊下來。
可是沒翻一下,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辦法集中,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一掌拍在桌上,
“怎麼這麼久還沒有來!去了內務府要這麼久嗎?”
羅喜給他突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他派的是手腳最靈活的小內侍去的,從內務府到這兒,起碼得要兩柱香的時間。
更何況現在才過了兩盞茶的功夫,肯定是沒到的啊。
“陛下,你先喝杯茶,奴才出去看看。”作爲一名大內總管,羅喜很是圓滑,端了一杯香茗過來,遞給皇上。
只是他手還沒落下來,皇上擡手掃落茶杯,眼神透着森森寒意,
“朕要香!要香!不是茶,你難道聽不明白嗎?”
顧不得手上滾燙的茶水,羅喜趕緊跪下道:“是,皇上,奴才現在親自去看看,那小奴才是不是半路偷懶去了!”
“快滾吧!”皇上一臉不耐。
羅喜站起,朝着殿外走去,心中卻滿是疑惑。
他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知道皇上雖然好女色,有些地方不那麼明君,但是脾氣還不算暴躁。
最近這幾個月不知道怎麼,脾氣越來越不好,爲了一個香,連他這個在身邊多年的老人都罵了。
羅喜想着走出來,迎面一個人走過來,朝着他道:
“羅總管。”
羅喜一擡頭,瞧見納蘭儀正站在面前,忙行禮道:
“奴才參見六皇子。”
“羅總管不需多禮。”納蘭儀笑道:“看羅總管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納蘭儀爲人謙虛有禮,羅喜對他還是沒什麼意見,便順口道:“陛下殿裡的香沒有了,奴才去給陛下到內務府拿呢。”
“噢?”納蘭儀挑眉,眼底含着一抹笑意,“原來是拿香啊,我這正好有一種香,是準備送給父皇的。他肯定會喜歡,羅總管就不要去麻煩了。”
“這麼巧?”羅喜笑道,“那奴才就去給六皇子傳個話。”
“好的。”納蘭儀點頭應道。
皇上等了半天,看羅喜進來,連忙問道:“香呢?”
羅喜笑道:“陛下,香已經催了,馬上就到了。六皇子現在在殿外求見陛下。”
“他?不見!”皇上一聽,香沒到,頓時沒了興趣。
他的聲音剛落下,納蘭儀已經走了進來。
“你好大的膽子!”斜靠在椅子上的胖皇上面色有些泛青,儘管殿裡的火龍燒的很暖和了,可他還是感覺到身上不停的冒出一些冷汗。
納蘭儀走進來的時候,在皇上面上看了看,才笑着道:“兒臣拜見父皇。兒臣在外多時,很是想念父皇,一時魯莽,還請父皇恕罪。”
胖皇上定定地看着他,臉色陰晴不定,忽而提聲冷哼道:“你若是真的將朕當作你父皇看,就不會做出西疆聖旨一事!”
納蘭儀淺淺笑道:“西疆聖旨上的染血豬皮跟兒臣本就無關,雷尚書不是一死以證清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