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涵月虛弱的聲音帶着欣慰之意，一雙看盡百態的老眼中，含着慈祥笑意。
“外婆，我……”
田漫妮聲音哽咽，通紅的雙眸滿含悲傷。
“傻瓜，外婆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夠本了。”
不等田漫妮把話說完，黎涵月笑着道，“而且，能在我離開前見我的乖孫女一面，上天待我不薄了。”
田漫妮搖頭，雙手緊緊握着外婆的手，企圖留住那最後一絲溫度。
“小妮，原本我希望你做一個普通人，可終究……你還是走上了那條路。”
黎涵月感嘆的說道。
在再次睜開眼的那刻，黎涵月就感受到了孫女身上的變化，那種『藥』浴的氣味，她很熟悉。
因爲曾經，她親自爲自己的女兒調出過一樣的『藥』浴。
多少年了，她都快要忘記了。
忘記她曾經也是一位武者，甚至還是一位尊貴的煉丹師。
不等田漫妮說話，黎涵月繼續道，“小妮，我時間不多了，你要仔細聽。”
黎涵月此刻之所以能迴光返照，完全是因爲多年前，她昏『迷』沉睡前，封印了一道意識在腦海中。
因爲她想要見孫女最後一面。
而現在臨死了，她封印的那一道意識，也就被激醒了。
“小妮，你也應該知道了，這個世界還有武道一界。”
黎涵月緩慢的說着，“而外婆，曾經也是武道界的一員，還是一名煉丹師。”
黎涵月的話，讓田漫妮心中狠狠一顫，各種情緒蜂擁而至，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等田漫妮消化完，黎涵月又道，“還有，黎白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只是外婆收養的孤女。
她也從來不知道外婆真實的身份。”
“你親生母親叫尚詩芸，她雖生在武道界，可卻沒能成爲一名武者。
無法成爲武者，在武道界無疑是被人看低，若不是忌憚我是一名煉丹師，詩芸怕是早被趕出武道界。
我本以爲憑藉我的能力，定能護她一生，可……”
說到這裡，黎涵月的一雙老眼中染上了悲痛之『色』，同時還夾雜着幾分深入骨髓的恨意。
田漫妮將這些看在眼裡，卻沒有出聲打斷。
頓了頓，黎涵月才繼續道，“可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竟然愛上了一名武者。
若是兩人真心相愛，我自然不會阻止。
可惜那男人根本就心懷不軌，那男人接近你母親，不過是爲了從我身上得到一種單方。”
“我極力反對你母親跟那男人在一起，可惜你母親偏不聽勸，執意跟那男人在一起。
甚至，還跟那個男人私奔了。”
說道這裡，黎涵月的呼吸有些急促，老眼中的恨意更加明顯了。
“等我再次有了你母親的消息，卻是一個噩耗。
那個男人用你母親來威脅我，讓我交出單方，那時候你母親已經懷了你。
最後我將單方交出，還被那男人安排的人偷襲。
我帶着你母親逃了三天三夜，才逃過了那男人的追殺，可那之後我才知道，你母親竟被下了毒。
毒以深入骨髓，我身爲煉丹師，卻救不了自己的女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