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天,季笑嫣的身子總算恢復了過來。像往常一樣用完了早膳,準備在這院子裡散散步。一出門就撞上了幾個身着深藍衣衫,頭上繫着深藍色緞帶的高大男子,他們頭上的緞帶大概與碧兒的差不多長,可見是某某部的二把手。
正要擦身而過,卻被這幾個男子給攔住,一個稍瘦的跨步走上前來,手上還拿着銀柄九節鞭:“請問您是不是影部部主?”
季笑嫣點點頭,盯着這幾個莫名其妙忽然跑出來的人。
“帶走!”見季笑嫣點頭後,稍瘦男子只冒出這一句話,一甩深藍色的袍衫就先走了出去,冷冰冰的只留下寒涼。剩下的幾人沒有任何言語,迅速地跑過來一人架起季笑嫣的一隻手臂就跟在那稍瘦的男子身後。
季笑嫣急了,她想掙扎,微用了用力,那緊緊抓着她的大掌反而更加用力的束縛了她,在心中嘆了口氣,這掙扎是沒用了。也不再浪費力氣,這種浪費只會讓自己越痛苦而已。瞥了頭瞧着兩邊的冷麪,跟冰似地,絲毫沒有表情。試着問了句:
“兩位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兒?”
沉默,只有快速的步伐踏在金黃色落葉上的脆響,低氣壓在季笑嫣身邊盤旋。
季笑嫣不怕死的又問了一句:
“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一次終於有了回答聲,身前的稍瘦的男子回頭瞥了一眼季笑嫣,滿口的嘲諷:“沒想到影部部主失憶後,不但人變得多話了,我們行部的人認不出,而且還變笨了,有誰有權利命令我們行部來捉拿影部的部主呢!”
這問題問出口後,她才覺得丟臉,想她一部部主,除了門主有權利把她帶走還會有誰有膽量帶走她呢!但是這樣一想,她的心也沉了下來,難道夜門門主口中的遊戲這麼快就開始了?她現在真的是想掙脫開這幾個人,一走了之,誰也不要連累。但這明明就是白日做夢。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一棟如宮殿般豪華的寢殿就展現在在季笑嫣的面前,但是幾人來到殿前卻沒有進去,腳步也停了下來。前面稍瘦的男子忽然走回來,在袖口中掏出一條白色的緞帶將季笑嫣的眼睛給矇住。季笑嫣也沒有掙扎,這時候掙扎也沒用,她可沒忘記他們還有點穴那一招,這一生她都不想再嘗一遍那滋味了。
被矇住眼後,幾人仍站在殿外,不一會兒,聽到了另外幾人的步伐聲。然後,深藍色衣衫的男子就扶着她轉了身朝寢殿相反的方向而去。行不到幾百米,季笑嫣聽到了馬嘶聲,果然,那兩人扶着自己上了馬車。
馬車裡很香,是那種很好聞的蜜桃香味,於是她就多聞了幾下,不到片刻,頭就開始暈暈乎乎。這時,季笑嫣才反應過來,該死,原來這香味是迷香。但是爲時已晚,身子一軟就倒在身邊的軟墊上失了知覺。
邊上深藍衣衫的男子看着已然昏迷的季笑嫣輕輕一嗤鼻,趕着馬車就朝目的地而去。
知覺回來時,季笑嫣只覺得手臂腿上又酸又疼,而且全身僵硬好似不能動彈,忍着頭上還餘留的疼痛,慢慢的睜開迷濛的睡眼,長長的眼睫顫了顫,如扇貝的殼一般帶着晶瑩。光線從睜開的那條縫隙中射入,帶來一絲光明。眼睛上的白色緞帶顯然已經被解去,待視線清晰,季笑嫣撇頭朝左右看了看。
心下一驚,自己怎麼會整個人都被綁在十字形的木頭上,怪不得自己會覺得手腳痠痛,被綁的這麼緊不酸纔怪呢!
被這麼一嚇,**的藥性基本上已經過了,放眼看着自己周邊的環境,季笑嫣在心中問候了這個夜門門主的祖宗十八代。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陰風陣陣,落光樹葉的枝頭上只有烏鴉悽慘悲涼的叫聲。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她所在之處是一個高臺,看起來像一個祭臺,圍繞着她的周圍的空曠之地形成一個同心圓,園外都是高大的樹木,臺下守着的都是身穿深藍色衣衫的男子。
身側一股陰冷的殺氣襲來,冷酷而又得意的話語在季笑嫣耳邊響起:“黎若,本門主的遊戲就要開始了!”
這聲音猶如一道寒劍刺向人的心臟,讓你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季笑嫣掙扎着,心中氣憤:“你到底是什麼目的,你要幹什麼?!”
夜門門主一手搭上季笑嫣的肩膀,制止了她掙扎的動作:“黎若還是不要多費力氣的好,憑你這沒有絲毫功夫內力的身體,你認爲你可以掙開這天蠶絲。”
季笑嫣瞪大眼睛死死望着夜門門主鷹噬般的銳利的眼神,負氣的撇開,這才注意到綁着自己手腳的東西並不是真正的繩索,那一道道極細的乳白色細線果真是天蠶絲。天蠶絲她可是知道,除非綁你的人親自幫你解開否則越掙扎束縛的越緊。它極爲強韌,甚至會刻破皮肉滲進骨頭。
咬了咬牙,她現在不能動,還不允許她說嗎:“夜門門主,你不是厲害嗎!那你乾脆殺了我得了!”
刺耳的笑聲迴盪在季笑嫣的耳邊:“黎若,你忘了,本門主不喜歡殺人,喜歡讓人生不如死。黎若你也別生氣,畢竟你是本門主影部最得意的弟子,本門主這遊戲也是爲了你好。安南的皇帝,齊越的太子不是都傾慕於你嗎,你不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又怕傷了他們的心嗎?今日,本門主就幫你選選,看誰能夠付出的多!誰最在乎你!哈哈……”
白皙的臉龐因爲夜門門主的話氣的通紅不已,季笑嫣懊悔,原來他拿自己做誘餌,引蕭然澤,齊元暉跳入圈套,好讓他一網打盡,太卑鄙了!
“你……你……不是人,對,李溪萍說的對。你是魔鬼!”
“那又如何,二十幾年前,他們如此的傷害本門主,難道本門主就不能報復嗎,本門主要看着他們痛苦,要拿回屬於本門主的一切,這是他胒f8喬繁久胖韉模糾淳鴕梗裉煬褪撬腔溝惱庖惶歟幣姑琶胖魃銬卸際嗆摶猓氯艫賾隼吹畝衲А?br/
忽有一深藍衣衫的男子在夜門門主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夜門門主一陣低笑。走上前一步:“黎若,你說第一個來的會是誰呢?到底會不會是你盼望中的人呢?”
季笑嫣撇開頭不理夜門門主,她心中思緒翻滾,猶如海浪來襲,焦灼的心就像是在無水漫天黃沙的沙漠中,失去方向,失去希望,一切茫然不知所措。她在腦中翻攪着,逼着自己鎮定,想出應對之策,但是夜門門主話就像魔音一樣不斷打亂着自己,漸漸她心中也升騰起一絲渴望,她想知道自己在誰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她愛着的他像她一樣愛着她嗎?
這樣的渴望漸漸的由一小點慢慢、慢慢擴大,直到在自己的思想中佔據着一部分她再也無法忽視的地位。這樣的渴望讓季笑嫣對自己都感到恐懼,她不敢相信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爲什麼這樣的想法會戰勝了自己的憂慮和愧疚。她心中恐慌,難道是因爲自己在這個身體裡呆久了,也沾染上了夏黎若本來的一些冷情?
痛苦的使勁甩甩頭,她應該相信他們的不是嗎,不管是誰,只要是她信任是她喜歡是她愛的人,她都應該相信的不是嗎,她安慰着自己摒棄這種想法,但是思想一旦生根了,又怎會是那般好去除的呢!
在這樣的掙扎之際,夜門門主的魔音又響了起來:“黎若,別想了,機會難得,你瞧,第一個癡情郎來了!”低沉的聲音裡只聽出諷刺。
季笑嫣痛苦的閉上眼睛,耳邊還回蕩着夜門門主的聲音,第一個癡情郎來了,來了,會是誰,這一刻,她有點不敢去看。心中矛盾萬分又糾結萬分,期待又愧疚。
但是她知道這一切她不得不面對,這不是夢,醒來就可以逃避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當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一切時,遠處那焦急擔憂的清朗聲音就傳來了,
“若兒,若兒,真的是你,你有沒有事,夜門門主他有沒有爲難你?!”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氣,熟悉的關心,但是季笑嫣心底卻劃過了一抹失望,眼睛已經睜開,面前俊朗陽光的面容已經清晰,與她記憶中的一樣,還是如晨光一樣溫暖的俊美青年——南宮皓宇。
“怎樣?是他,失望嗎?”。夜門門主的嘴角揚起,遊戲好像越來越好玩了。
“看來傾慕於黎若的人本門主還少算了幾個,哈哈……”
季笑嫣注視着高臺下的南宮皓宇,一滴晶瑩的淚順着眼角滑下,夜門門主的話在腦中環繞,這滴淚不知道是爲了南宮皓宇對她的關心而流,還是爲了自己心中小小的失落而流。
但是第一個來的是南宮皓宇她的確是沒想到,那個無時無刻都爲自己考慮的男子,那個總是在她失落的時候給她安慰的男子,他是她最好的知己,也是她在這個世界舍不下的人,凝視着他擔憂的眼神,她感動並內疚的喊着:“皓宇,皓宇!”
“是的,我在,我在,我來救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若兒,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