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爺雖然才十三歲,但作風卻已經是個十足的男子漢。所有的苦難,都一肩扛。老奴也曾提出幫忙還債,可七少爺原封不動地把錢給老奴送回來了……”
南叔的聲音有點哽,轉過頭,擦了擦溼潤的眼角。
“你的養老錢。他是不會要的。”
葉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南叔的肩膀,問道,“碎金府在哪兒,我去把孤城贖回來。”
南叔說了一個地址,他想跟着葉珞一起,卻被葉珞制止了。
她孤身上路。
把弟弟帶回家,是身爲長姐的責任。
碎金府,在黑石街上。
這條街算不上繁華,道路是用黑石板撲成的,街上三教九流的人,衣衫襤褸的貧民,野獸皮甲的傭兵,牽着馬屁的客家人,腰配寬劍的浪人,還有花枝招展的窯姐。
碎金府就坐落在黑石街西側,拔起四座閣樓,黑色的磚牆上爬滿了灰綠色的藤蔓。
黑色的閣樓,紅漆的大門,氈布的簾幕。兩個古銅色膚色的守門人,身材高大,臂上肌肉糾結,梳着長辮子,用金色的環扣束着。
葉珞一出現,兩個古銅膚色的守門人,就一臉銀邪之色,放肆的目光在她曼妙的身體上來回掃蕩。
“小妞兒,來借錢?”調戲的語氣。
葉珞皺眉:“不,來找老金。”
老金,是碎金府的首領。
兩個守門人立刻收起銀邪的目光,只當着絕美小妞兒是首領的獵物,直接放行。
葉珞冷笑。
她邁入廳堂,一股濃郁到近乎刺鼻的香味,鋪面而來。
碎金府的領主是胡人。嗜愛香料。火椒、茴香、肉豆蔻、丁香混在在一起的味道,從擺放在四個角落內的香爐內飄來。
“呦,老子看見了什麼,一隻迷途的小鳥兒?”
廳堂的正上方,一個身材高壯,足足有一米九的漢子,膚色古銅,髮辮烏黑油亮,像是抹了整整一瓶香油。老金鑲着金牙,帶着金色的大圈耳環,就連手中的馬鞭手柄都是金色的。
“哈哈哈!今兒運氣不錯啊,兩隻漂亮小鳥兒。”
老金三十五歲,烏黑的鬍鬚,似的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他的金鞭,啪啪地拍在綁在黑石柱子上的男孩兒臉上。
葉孤城被綁成了糉子,渾身都是鞭痕。
血痕密佈,交織成網,趁着他尤爲白皙的膚色,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借了你們多少錢,我來還。”
葉珞薄脣微動,聲若寒潭。
她看到葉孤城滿身血痕,血痕上還封着一層油脂狀的薄膜,那是蜂蜜。受到蜂蜜甜味的吸引,無數螞蟻蚊蟲爬到了他的傷口上,瘋狂啃噬。
她看到葉孤城被扒光了褲子,重要部位就這麼毫無尊嚴的,展露在這屋裡所有的禽獸面前,瑟瑟發抖。
“小美妞兒,你要替這小子還錢?”
老金滿是橫肉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可是借了我們碎金府整整兩萬銀幣!把你們倆一起賣到雞院,都抵不了那麼多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