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多夜是主。
多婆夜是僕。
儘管伽多夜許了他多婆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但是僕就是僕,這一點,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
他們一起沉睡。
千萬年間,只有彼此。
在無盡的寂寞長河中,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也只有彼此,可以說說話聊聊天。
當然,紅羽國曆代的君王,也可以跟他們對話。不過,低等卑微的羽帝,在多婆夜的眼睛裡,根本稱不上可以聊天的對象。
唯有伽多夜,是獨特的,是永恆的。
“別做多餘的事。”
伽多夜冷聲吩咐着,“你是我的僕人,而我是她的追隨者。所以,你亦是她的追隨者,我們對她,只能是敬,只能是愛,只能是服從,而不應該是傷害。”
多婆夜不服:“爲何要追隨那樣一個人類丫頭?”
“她以前,不是人類。”
伽多夜的聲音,變得深沉起來,“她是毀滅。是這個禮樂崩壞的世界,唯一的救贖。”
伽多夜頓了下,道:“禮樂崩壞的世界,我同意。”
這個世界,散發着令人噁心的腐敗氣息。
毀了吧。
毀了纔好。
毀了才能建立全新的秩序輪迴。
“還記得千萬年前,我跟你之間的那一場戰鬥嗎?”伽多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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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多婆夜的聲音立刻激動了起來,千萬年前,他跟伽多夜那段相愛相殺(你確定不是一廂情願?)的歲月,“我在族人的慫恿和逼迫下,去找你決鬥。你不屈的意志和強烈的決心,深深地震撼了我!”
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伽多夜更完美的男人了。
那一刻,白袍巫祖多婆夜,心中劃過這麼個念頭。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疏忽,險些要了他的命。伽多夜反擊,掙脫了枷鎖,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汲取鮮血。
多婆夜被吸乾了。
同時,獲得了嶄新的生命,擁有了跟伽多夜,同樣的血脈和力量。
他視伽多夜爲主,爲父。
南疆七十一寨的主人,把他封爲英雄,建立神廟,時代膜拜。而他則是一襲白袍,悄悄地離開了部落,淡出巫族人的視野,追隨伽多夜而去。
在跟伽多夜一起躺入銀十字棺,深埋地下的時候,多婆夜的心中,充斥着的,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他想,他這一生,已經完滿了。
千萬載歲月,悠悠而逝。
伽多夜和多婆夜,不曾分開一刻。
就在多婆夜以爲,自己永遠擁有這個紅袍銀髮男人的時候,一個叫葉珞的人類女子,卻出現了,打破了這種平衡。
他從來,沒有見過伽多夜,露出如此喜悅的笑容。
他也從來沒見過,伽多夜如此期盼一個人類女子的靠近。
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個人類女子麼?吸乾了她,弄死她,她就永遠不會打擾自己跟伽多夜的安靜快活日子了。
“多婆夜,不許弄死她。”
伽多夜的聲音,傳來,極爲森冷,充滿警告。
多婆夜心裡一蹬,聲音嘶啞:“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