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苦苦哀求我不要告訴你,說她這麼做都是爲了保護我。我見她並沒有傷害我,還說外面安全了,我可以出去了,所以我才相信她的!”
可是沒有想到,這也是一場騙局!她真是太笨了。
“菲歐娜……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的,對不對?”許寧靜走到菲歐娜面前蹲下,“你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吧?你說出來啊,說出來,我可以……”
“滾開!”菲歐娜用頭使勁一撞,將許寧靜撞倒在地。
歐巖連忙去扶她起來。
“不要再假惺惺了!沒錯!都是我做的!迷昏潘森,綁架蘇小姐,還有你的木筏,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菲歐娜突然狂笑起來,“你們這羣傻瓜,被我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真是蠢貨!”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許寧靜哭着大吼出來。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都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着自己的生活起居,爲什麼突然之間她就變成了要謀害自己的叛徒呢?
“潘森從小就喜歡你,你怎麼下得去手!”想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不能動彈的潘森,許寧靜更是難過得不能自已。
提到潘森,菲歐娜的表情突然變得悲涼,“你以爲我願意嗎?”
她曾經也幻想過,她會跟潘森結婚,然後爲他生一堆孩子,每天可以跟他一起坐在壁爐前,看着兒女成羣,承歡膝下……那樣的畫面多美好啊。
可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菲歐娜也有些迷茫了。“我原本不是這樣子的……”
像是在喃喃自語,菲歐娜低着頭,輕聲說着:“我一直以爲自己會將自己的一輩子都獻給這座城堡,然後老了可以跟潘森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後來……”
“後來我遇上了奧特朗子爵。”菲歐娜擡起頭,眼神變得虛無縹緲,像是在回憶一段痛苦的往事,“剛開始的時候,他對我真是太好了,我本來不打算搭理他,可是當他跪在地上對我說願意娶我爲妻的時候,我心動了。”
“那可是子爵大人啊,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對象,可他卻對我情有獨鍾。漸漸地,我被他的浪漫與溫柔所折服,我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他。”
“他不太願意城堡裡的其他人看見,我也不願意,所以我經常偷偷跑出去跟他約會,而他帶着我領略了外面不同的世界,然後我才明白,將自己的一輩子都困在城堡裡,是多麼的可笑。於是我變了。”
說起這些事情,菲歐娜的表情異常平靜,愛上奧特康那樣的人渣,註定是悲劇收場,畢竟,灰姑娘的故事在現實世界裡是很難發生的。
“我的衣櫃裡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還有很多漂亮的珠寶,那都是子爵送給我的!那時候,他對我可好了,恨不得將星星月亮都摘給我,我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也終於知道了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會憧憬虛擬的灰姑娘童話。”
“很快的,我懷孕了。我以爲子爵會很快地將我迎進門,可是我錯了,錯得很離譜。他不僅沒有娶我,還要逼着我將孩子打掉,如果不聽從他的安排,他就會弄死我,還有我的家人。”
“從天堂到地獄,他將我捧得有多高,我摔得就有多痛。一夕之間,所有的愛情故事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嘲笑着我的蠢笨無知。”
“我聽他的話,打掉了孩子,從此不再跟他來往,我以爲我這輩子都要在仇恨中生活了,可是普寧先生出現了,他讓我幫他做事,在關鍵時刻給你致命的一擊,開始的時候我不肯,可是他也來威脅我!”
“男人真是可惡啊,除了會威脅女人,還會幹什麼?呵呵,只會耍威風的笨蛋。普寧先生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幫助他,到時候會將城堡分我一半,這是一筆多麼龐大的財產,我做夢都不曾想過,於是,再一次,我妥協了。”
“於此同時,子爵也找到我,讓我幫助他奪回城堡,看着他那張可惡的嘴臉,我答應了,是的,我答應了,因爲我要讓他親自嚐嚐背叛的滋味!”
“很早開始,我就已經是個兩面派了,表面上忠心於你,背地裡聽從着普寧的安排,敷衍着奧特朗的計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骨子就是個兩面三刀的人。”
“我偷偷告訴普寧,說你要參加划船比賽,然後他要求我在你的木筏上做手腳,然後他自有辦法讓你葬身大海。我猶豫了一下,可是他又拿出了財產來誘惑我。我一咬牙便答應了。”
“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你總是抽到1號吧?那是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抽籤,我的手裡放好了事先準備好的紙條,而紙箱裡也被人動了手腳,這樣的話,你永遠只會抽到一號。太巧合你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你當時讓我跟冷管家親自檢查木筏,我找理由支開了冷管家,然後讓事先就準備好一切的人換了一隻材料一模一樣,只是連接金屬不一樣的木筏。”
“哦!還有暗算潘森,綁架蘇小姐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潘森這個傻瓜是喝了我準備的摻有安眠藥的咖啡纔出門的;而蘇小姐,我將藥片調換了一下,明目張膽地拿給她吃,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菲歐娜又大笑起來,“你說你們笨不笨!哈哈哈……”
許寧靜緊握着拳頭,憤怒地看着她,“因爲一個男人,你竟然爲了一個男人如此糟踐自己!”
憤怒的撲上去,許寧靜揪着菲歐娜的頭髮,拼命撕扯着,以此發泄心中的怒火,“我待你如家人!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我獨自一人抵抗着這些豺狼虎豹,你不幫我就算了,你還幫着這些人一起來對付我!”
冷安想上前阻撓,卻被歐巖攔住,“讓她發泄。”
“你知不知道被鯊魚追着咬的滋味!你不知道!那種近乎絕望的心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做夢都沒想到你纔會是那個將我推向墳墓的人!”許寧靜將她推到在地,狠狠地踹了她幾腳。
都說愛意有多深,恨意就會有多深。
對菲歐娜,許寧靜幾乎將心都掏出來了地信任着她,可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
“你知道潘森昏迷前對我說什麼嗎?他說等他好了他就向你求婚,給你一個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禮!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蛋!你對得起他的一片真心嗎!”許寧靜指着她,厲聲質問着。
菲歐娜倒在地上,彷彿已經說完了所有的話,一聲不吭,流着眼淚,默默地供許寧靜發泄。
“我告訴你多少回,奧特朗那個王八蛋根本就不是個好人!你爲什麼不信我!因爲這座城堡,你也鬼迷心竅,連普寧的話你也相信!你這麼喜歡錢嗎!那你告訴我啊!我給你!全送給你!就算這樣,也比你這樣自甘下賤的好!”
吼出這幾句話,許寧靜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這種被至親至信之人所背叛的感受,簡直比千刀萬剮還難受。
許寧靜在地上哭了很久,歐巖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爲了這種人哭,值得嗎?”
“是不值得!可是你嘗過這種滋味嗎?值不值得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一回事!你懂不懂!”許寧靜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她毫不留情地衝歐巖吼了過去。
蘇遇暖心疼極了,比起她來,自己所受到那點欺騙根本不值一提。“寧靜,冷靜一下,別累壞了自己。”
輕柔的言語讓許寧靜的心情漸漸平復,只是肩膀仍然一抽一抽的。
菲歐娜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眼神裡說不出是嫉妒還是羨慕,“你看你,多好,難過了,有這麼人爭着搶着給你擦眼淚,我呢,誰都沒有。”
一聽到她說這句話,許寧靜的火“蹭”地再次冒了上來。
“你有臉說?當初奧特朗糾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懷孕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他拋棄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墮胎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你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其實是你把自己關了起來不肯接納別人罷了!”
“對啊,是我畫地爲牢,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事到如今,該怎麼懲罰我,隨你便吧。”
她無所謂的神情狠狠地刺痛了許寧靜的心,爲什麼不求她原諒,爲什麼不肯認錯!到現在來表現自己寧死不屈的品節不覺得太晚了嗎?!
許寧靜掙開歐巖的束縛,上前狠狠給了菲歐娜一耳光,“這一耳光,是替我父親打的,打你不知感恩!”
然後又是一耳光,“這一耳光,是替你母親打的,打你不知她的艱辛!”
“啪!”“這一耳光,是替你未出世的孩子打的,打你不知憐惜自己的骨肉!”
“啪!”“這一耳光,是替潘森打的,打你不懂珍惜眼前人,野草的命卻一心貪戀高枝!”
接連四個耳光,打得菲歐娜臉頰高高腫起,“至於我的那一巴掌,我不會打了,我要讓你這一輩子都記得,你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