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才人本來也有想過說是自己的父親卓丞相說的,可又想說是父親又不太合適,只有說是祖母說的,她知道祖母對太后這個女兒甚是寵愛,這麼說太后不僅不會懷疑,還會因思念祖母來關愛自己這個嫡親侄女的。
如芙才人所料,卓太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確實勾起了自己對母親的思念之情,再看着芙才人瞬間也沒那麼氣了,其實以卓太后在後宮鬥了那麼多年的資歷,怎麼會不知道芙才人說這話的目的,只不過芙才人畢竟是她一直想着培養的接班人,雖說現在對她很是失望,但是若說現在就換一個,她心思還是沒底的,姑且就先觀望着吧,這麼想着,卓太后的表情就一軟,道:“你祖母是哀家的親生母親,母親說起自己的兒女自然是樣樣都是好的,說起來母親她離世也有三年了!”說着眼睛就禁不住溼潤了。
芙才人見此馬上下跪請罪:“都是嬪妾的過錯,惹得太后您傷心了,請太后降罪!”
“母后,別傷心了,祖母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您如此的,您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啊!”姌卿也在一旁勸慰道。
卓太后擦了擦眼淚,道:“好孩子快起來,這事原也不怪你!”
芙才人依言站起來,面含愧疚地安慰道:“太后快別傷心了,您還有我們呢!”
芙才人這話讓溫情瞬間在卓太后面上劃開,她點點頭,欣慰道:“是啊,悠兒說得對。”
叫她悠兒,那就說明卓太后對自己之前所做的事已經不怪罪了,這個認知讓芙才人心裡狂喜,她費了好大勁兒才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依然讓自己表現着對卓太后的孺慕之情。
姌卿冷眼看着這兩人一副姑侄情深的樣子,只覺得好笑,這芙才人那麼高調地搞出這麼一齣戲,無非是爲了向太后低頭服軟,好請求她原諒,當然最重要的是想告訴衆妃嬪,她芙才人今時今日還依然受太后眷顧!
而太后不可能不明白芙才人的意圖,但是依然願意配合她,不過姌卿知道這並不代表太后徹底原諒她了,一來她是一直都打算培植芙才人的,一切的計謀準備也都是爲了芙才人,可以說是爲了芙才人量身定做的,若這時候改變主意得話,那就是說又要重新佈置,拋開這些不說,單就要讓卓丞相夫婦同意這一點就不太容易;二來,以卓太后多疑的性格,現在怕是還沒找到合適的代替人選,即便是姌卿這算時日表現的軟弱好控制,她也做不到全然信任,既然如此,不如就再給芙才人個機會,她且再觀望看看,順便再物色其她人選,所幸這件事本就急不得,需慢慢圖之,等到時候返現芙才人真不合適,也應該找到適合的替補人選了。
說起來也不過是芙才人和卓太后正好有相同的利益,若是有一日她們的利益相悖了,又會如何呢?姌卿有點迫不及待希望那日的到來,不過她知道這事急不來的。
不過看着這兩人在這做戲又着實無聊,正想着該如何打斷她們二人的時候,陳妃突然開口:“哎呀呀,到底是親姑侄,臣妾等人即便是想想多親近太后,得太后眷顧,怕也比不上皇后娘娘和芙才人的一句話了呢!”這話說得帶着弄弄的醋味,再配上陳妃一副嬌嗔的表情,彷彿要不到糖吃的小姑娘,讓人看着忍俊不禁。
太后更是笑罵道:“你這小潑猴!就你牙尖嘴利,誰敢和你比啊!”
陳妃不依道:“哎,原來臣妾在太后心中就是如此的啊,臣妾真該回去面壁思過好好反省纔是了呢!太后您說,臣妾是面壁思過多久合適呢?”
那認真的表情把大家都逗樂了,早晨的請安就在這看似祥和實則詭異的情形下結束了,最後太后留下姌卿和芙才人陪她用膳,便吩咐其她妃嬪回自己的寢殿了,她們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爲太后只是單純的留下二人來用個早膳,想着接下來陪駕行獵這兩姐妹都在名單之列,就瞭然了,都心照不宣地乖乖退了出去,儘管心中都冒着酸水,但誰讓人家是親姑侄,這麼做也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很快內殿就只剩下太后、姌卿、芙才人和尤嬤嬤了,其他宮人早就被卓太后遣了下去,卓太后一臉慈愛地看着眼前美貌的兩個女子,其實心裡還在盤算着,這次她雖然表面原諒了芙才人,其實她對芙才人已經起了戒心,要她再像以前那樣全心地爲她籌劃那時候不可能的了,而姌卿,說起來她比芙才人更好控制,但是姌卿的出身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叫她無法下定決定棄掉芙才人改培植姌卿,既然如此,不如就再觀察觀察二人,然後再決定用誰,反正執棋之人只能是她這個太后!
“這次陪皇上外出行獵,是難得的機會,你們二人要好好把握,但也要注意,別被她人鑽了空子,尤其是悠兒,你自進宮以來這性子沒變得沉穩,反而越發浮躁!這樣的人在後宮只會容易被人利用,這前幾次的教訓希望你能謹記!做事一定要沉着,這點你應該向你姐姐多學學,你看她把這後宮打理得多麼井井有條!”
卓太后自然知道芙才人內心裡是多麼不喜姌卿,甚至是鄙視的,可她偏偏要這麼說,一來是看她的性子是不是變得更加穩重,二來也是要讓芙才人心裡更加厭惡姌卿,這樣才方便她利用!而同時也是在試探姌卿,看其是不是還如以往對自己信任,總之這麼做都是爲了讓自己更好的操控這二人!
姌卿經過兩世和卓太后交手,又怎麼會不懂她在這麼做的的理由,見她那麼費心思,自己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樂得願意配合她,反正無論她挑撥與否,自己和芙才人都是如同水火般不可能共存的!
眼瞅着太后還打算再添油加火的樣子,姌卿知道自己不能再裝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