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美人撅着微微紅腫的櫻脣,嬌嗔道:“你還說,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爲了你?你以後可不能負了我,我的一切都給了你了,已經沒有退路了!”
勇王看向樑美人的眼神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那是自然,瀟兒,本王說過的,我的王后之位一直爲你留着,只有你纔有資格做本王的妻,只不過要委屈你一段時日了!”
樑美人柔順地倚在他懷中,甜聲道:“瀟兒不委屈,只要王爺你心中時時刻刻想着瀟兒,瀟兒就心滿意足了!”
沉浸在男人編制的甜言蜜語中的樑美人沒發現,她以爲的良人,此時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得意,只是嘴上依然輕聲細語的訴說着綿綿情意。
這時候樑美人又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別出了什麼差錯,瀟兒不想你出事!”說着擡起頭看着勇王,而在她擡起頭來的那一剎那,勇王眼中的鄙夷已被溫柔取代。
“放心吧,那個小野種就將命喪於此了!沒人能阻止得了本王的,只是那時候少不了瀟兒你做些掩護,辛苦你了!”
“瀟兒都聽王爺的!”
見樑美人那麼乖巧聽話,獎賞的親了她一下,見時辰不早了,便道:“時辰不早了,你在外面太久會引起懷疑的,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嗯?”
樑美人雖然想和愛郎多相處一會兒,但也知道此處非久留之地,便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目送着樑美人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勇王才仿若無事般的離開。而他沒發現,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一雙含着驚恐的眼睛正盯着他們離去的地方。
思水軒內——
柔婕妤癡癡地望着門口,盼望着趙公公的身影能夠出現,宣她侍寢,可最後只得知了皇上和皇后已經歇下的消息,心裡又傷心又慶幸,傷心自然是因爲皇上沒有宣她,慶幸的就是還好皇上只是宣了皇后,畢竟剛來麒麟園第一天,帝后一起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其她幾個,她的面子至少過得去。
可內心還是難免失落,深怕皇上從此就冷落了她,若是如此,她在宮裡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呢,這麼想着內心不免有些焦躁。
彩娟見主子如此,便安慰道:“主子,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奴婢伺候您沐浴休息?這樣您明天才能起色好些,皇上看着纔會喜歡。”
柔婕妤揪着帕子,道:“沐浴沐浴!這豬苓膏還沒拿來,今日風塵僕僕地來,身上和頭髮都髒兮兮的,難道讓本嬪只用清水洗洗嗎?這樣怎麼洗得乾淨?這香兒拿個豬苓膏怎麼那麼久?”
彩娟也在奇怪,按理說這去馬車上找個豬苓膏應該不用很久,即便是天黑路不熟,這會兒也應該回來了纔是,看着柔婕妤越來陰鬱的臉色,彩娟敢肯定,這會兒香兒即便是回來了,也絕對少不了一頓責罵。
說曹操曹操就到。
彷彿聽到彩娟的呼喊似的,香兒終於回來了,彩娟平日和香兒交情還不錯,不忍心看着她受責罵,於是先開口道:“香兒!你拿個豬苓膏怎麼那麼久,知道主子等了多久嗎?還不快去謝罪!”
可是往常總是反應機敏的香兒此時卻反應慢了半拍,聽到彩娟的訓斥聲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只是傻傻的看着彩娟。
柔婕妤本來就心裡一肚子火,見到香兒這呆呆傻傻的樣子那團火瞬間燒得更旺,柔美人想也沒想的順手抄起一個杯子就向香兒砸去。
“砰!”
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香兒的額頭,香兒感覺額頭一陣疼痛,伸手一摸便發現沾到手上的血跡,這下香兒是徹底清醒了,也不管額頭上的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磕頭邊求饒,聲音帶着絲絲顫抖:“奴婢錯了,求主子息怒!主子饒命啊!”
“息怒?”柔婕妤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氣得不輕,打算好好拿香兒發泄了:“不過是叫你去拿個東西,你居然去了那麼久!怎麼?是不是覺得本嬪現在不得寵了,連你個低賤的下人都能怠慢本嬪了?本嬪便是不得寵了!也是你主子,也由不得你個賤人怠慢!”
香兒不敢反駁,生怕更加惹怒柔婕妤,只是一個勁兒磕頭求饒,本來就受傷的額頭便傷得更重,鮮血慢慢的流到了臉頰,看着無比悽慘狼狽。
彩娟眼看着這動靜已經引起外面宮人的注意,便走過去對柔婕妤小聲道:“主子您息怒,這香兒不過是個下人,您犯不着爲她大動肝火,更何況這裡是思水軒,不比在晶瑩軒都是咱們的人,這若是傳出去,對您名聲也不好。若是再被一些小人拿來添油加醋地說給皇上聽,那您不是得不償失嗎?”
彩娟的最後一句話喚醒了柔婕妤的理智,是啊,現在皇上本來就對她冷淡了不少,若是再被有心之人拿這件事說給皇上聽,那隻會讓皇上更加厭棄,畢竟她在皇上面前一直都是溫柔和順的,若是知道她如此責打香兒,肯定會以爲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裝的,那她這輩子怕是都難得聖寵了!
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柔婕妤也不敢再鬧出大的動靜了,可一想着都是香兒這個臭丫頭害得自己丟人,不禁有點氣不過,就說:“今日本嬪就饒你一命,不過……”
香兒剛剛放下的心,聽到柔婕妤後面的話瞬間又提了上來,她屏息等着柔美人後面的話。
“不過,拿個東西那麼簡單的事你都辦不好,看來本嬪這兒你是看不上了,彩娟,回宮後就把香兒發配到辛者庫,讓她在那好好呆着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香兒以後的命運,辛者庫那種地方都是犯了重錯的宮人去的地方,到了那哪能有好日子過?她廢了那麼大的心思纔得到了柔婕妤的賞識,怎麼會甘心如此的結果,於是她手腳並用的爬向柔婕妤的腳邊,磕頭求饒,哭得好不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