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您再想也無濟於事,而且還有可能會被人抓住把柄。”不想潔才人再糾結於過往,即便是知道這句話不討喜,小洛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放心吧,很快,我就不會再想他了,再也用不着了。”眼中的懷念漸漸淡去,只剩下一片漆黑。
雖然潔才人這話似乎是話中有話,但是聽主子說不會再想了,小洛也就不再提這件事,只要主子有這個想法就好,若她一直提這件事,只會適得其反罷了,想到這裡,也就不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屢起袖子就要拿起桌上的食材。
“你要做什麼?”見到小洛如此,潔才人出聲問道。
“自然是幫主子做糕點啊。”小洛理所當然的回道。總不可能讓她這個做奴婢的幹看着主子忙活吧?
誰知潔才人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不用了,本嬪就做太后一個人的量,花不了多少功夫,再者說了,本嬪習慣一個人做。”
“可是……”看着潔才人一臉的堅持,小洛便只好妥協:“諾,那奴婢就去外面守着,主子有什麼吩咐儘管叫奴婢。”
“嗯,你下去吧。”
“諾。”看了她一眼,小洛便舉步離開,並把門關上。
而在門關上的一剎那,一直垂着眼簾的潔才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如同寒冬中的月亮,讓人寒徹心骨。
轉頭看向房門確實緊閉着,才伸手從袖口處拿出一個小瓷瓶,目光炯炯地望着它,小巧的櫻脣親啓,仿若情人間的輕聲呢喃:“終於等到了,你,會看到的,對麼?”
再深深看了手中瓷瓶一眼,目光轉爲堅定,剛要將瓶塞打開,卻聽到門外響起小洛的訓斥聲:“大膽!潔才人已吩咐不得打擾,你沒聽到嗎?”
接着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奴才有事稟告主子。”
秀眉微皺,雖然不想理會,但是若是放任這個人在外面繼續糾纏,難免引起注意,雖然此事她有十足把握,但是哪怕有一絲潛在的變動,她都是承受不起的,因爲若是此次失敗,下次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將瓷瓶收回,面無表情地打開房門,冷眼看着那個面生的太監,道:“何事喧譁?還有沒有規矩了?”
“回主子,奴婢已經告訴他了,可他硬說有事,不聽奴婢勸說,請主子恕罪。”阻止了半天還是驚動了主子,看着主子冷下來的面龐,小洛對這個人越發不滿。
聞言潔才人面色更沉了一分,那個太監似乎有點害怕,抖了抖肩膀,道:“回潔才人,奴才是在秋月殿當值的小竹子,昨晚小洛姑娘吩咐奴才準備些食材,奴才按吩咐準備的了,可方纔奴才發現一時粗心,忘了給您拿雞蛋了,這纔給您送來。”將手中提着的籃子呈上,並掀開上面蓋着的白布,裡面放得可不就是雞蛋麼。
小洛一見是雞蛋,臉色便有點不自然:“既然是送雞蛋爲何你方纔不說?”害得她因此和他吵了起來,還打擾了主子。
那太監一臉無辜,苦笑道:“奴才想說來着,可小洛姑娘一直沒給奴才機會說。”
“你……我……”聽小竹子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如此,可是也不能怪他,誰讓這個人方纔也不和她說一聲,就一副要進來的樣子,她自然要攔住他,但是這會兒似乎怎麼解釋都是越描越黑,無法,只好自責地對潔才人請罪:“是奴婢魯莽了,沒問清情況就出聲阻止,擾了主子清靜,請主子責罰。”
潔才人目光深沉的看了小竹子一眼,見他頭低着,彷彿感受到她的目光,便擡起頭來與之對視,那眼神並無躲閃,而且不知爲何,那眼神似乎在哪見過,可又讓她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不到任何威脅力,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把東西拿進來吧。”
“諾!”小竹子動作也利索,將雞蛋放進去後,就恭敬地請示着:“主子,雞蛋已放好,可還有其他指示?”
“沒有,你下去吧。”雖然眼前這個太監確實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很快還是被潔才人給否定了,畢竟長門宮她還是第一次來,而且她能見得人始終有限,之前應該是沒見過,便是見過,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諾,奴才告退。”小竹子聞言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十分老實的行禮離開。
知道小竹子的背影消失,潔才人才收回目光,轉而對小洛吩咐道:“本嬪要進去了,還是老樣子,別讓別人進來,你方纔雖沒做錯,但是應該先問清楚,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始終不好。”
“諾,奴婢知錯了,絕不再犯。”小洛一臉慚愧地回道。
“嗯。”再看了一眼小竹子離開的方向,潔才人就轉身回到小廚房內,並把門關上。
重新掏出那個瓷瓶,目光掠過那籃子雞蛋一頓,也不知道爲何,明知道應該是先把瓷瓶裡的東西放到麪粉裡更爲重要,可腳步卻不聽使喚的走過去掀開了上面蓋着的白布,裡面的還是如方纔看到的那樣,雞蛋安穩地躺在裡面。
拿出一個雞蛋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突然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我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個雞蛋罷了,能有什麼事。”搖搖頭,卻在低頭的一剎那愣住。
方纔那個雞蛋只是潔才人順手從籃子的角落拿的,當時注意力全在雞蛋上面,故而沒發現什麼,這時候再看,卻發現那處角落居然又一個紙條。
滿心疑惑地拿起那個紙條,緩緩展開,再看到那上面熟悉的字跡還有所寫的內容,潔才人雙眸越來越亮,眼角緩緩擠滿淚水,知道最後順着光滑的臉頰滑下,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彎起喜悅的笑痕。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沒想到……”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緊地盯着手中的紙條,潔才人又哭又笑地自言自語着,這若是讓小洛看到,一定會嚇得找太醫爲主子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