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脣角微勾:“主子聰慧過人,一定明白奴婢的意思,現如今離下次選秀還有三年多,也就是說她想扎穩腳跟也就這三年多一點的時間,現在宮裡姓卓的就是您、皇后、還有欣御女,皇后性子軟,太后從未想過要重用她,而且她畢竟是皇后,潔才人還沒那個本事能動皇后,欣御女暫且對她也沒有太大的威脅,而最具威脅的便是主子您了,畢竟一開始太后屬意的人可是主子您,這次她僥倖得了太后賞識,但是誰知道這賞識又能維持多久?指不定過不了幾日太后又想通,還是決定扶持您呢?那她到時候豈不是欲哭無淚?所以她現在才趁機多加打壓您,讓主子您失去信心,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其實也是奴婢在這班門弄斧了,主子您一向心思透亮,自然是不會因潔才人區區幾句捕風捉影的話而擾了心智。”
芙才人是個自負之人,玉嬌的這一番話可都是按照她的性子來說的,她自然也就信了大半。
“你現在看事情倒是透徹了不少,本嬪以往怎麼沒發現?”聲音冷淡,聽不出喜怒。
“奴婢有幸能侍奉主子跟前,若是再不長進一些,如何對得起主子您的賞識?”
見玉嬌低眉順目的樣子,芙才人滿意了,道:“罷了,本嬪委實犯不着和她一般見識,走吧,該去給太后請安了。”
“諾。”
芙才人走了沒幾步,看到兩旁盛開的茉莉,便順手摘了一朵,便向永福殿走去。
永福殿內
芙才人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潔才人和卓太后詳談甚歡的情景。
揚起得體的笑意,屈膝行禮道:“嬪妾見過太后娘娘,太后萬福金安!”
卓太后滿臉慈愛的嗔道:“快起來吧,你這丫頭,就是太懂規矩了,哀家說了多少遍了,這不是皇宮,這些虛禮大可不講。”
“謝太后。”依言起身,羞澀一笑:“嬪妾自知進宮以來沒少給太后您惹禍,知道是自己沉不住氣,這纔想着平日裡也要約束好自己,好磨掉這一身壞習慣,反正無論什麼時候,這守規矩些總是錯不了的。”
卓太后聞言一臉欣慰:“到底是長大了,行事也是穩妥了不少,你這樣父親母親也能放心了,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只見芙才人手上拿着一朵白色的茉莉,芙才人見卓太后問到,便道:“回太后,嬪妾來得路上發現路兩旁茉莉盛開,滿路都飄浮着淡雅清香,如同仙境,一時就有點看呆了,而且嬪妾倒覺得這茉莉倒是和太后您極爲相稱。”
“哦?此話怎講?”卓太后很是感興趣地問道。
“回太后,嬪妾覺得這茉莉花純白如雪,香味雖然不濃烈,但是勝在清新淡雅,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要說起超凡脫俗,除了太后您,還有誰當得上這四個字呢?”
“你這丫頭,就會說好聽的,哀家都這把年紀了,哪還有什麼氣質?”
“嬪妾覺得這氣質高雅和年紀卻無太大關係,這相貌可以稍加修飾改變一二,但是這氣質卻是與生俱來的,任他人想怎麼裝都只會是東施效顰罷了,而嬪妾早就在閨閣中就聽聞太后曾經是如何的出塵高貴,也因此,先皇對您也很是看重,這點便是嬪妾學一輩子怕也學不來,
想着嬪妾自進宮以來沒少讓太后您操心,這纔想着借花獻佛,來哄您一笑,只是因此卻來晚了,還請太后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嬪妾一般見識才好。”
“你呀,就是個鬼靈精。”笑嗔了她一眼,從那含笑的眉目中,可見卓太后心情着實不錯:“兜了那麼大圈子,原來這纔是重點啊,你這丫頭也忒小心了點,你這也沒遲多久,哀家在你心中便是那麼小器之人嗎?”說着便唬着一張臉。
潔才人在一旁看着,心裡也一陣好笑,敢情說了這麼多,原來是爲了她晚來找藉口啊?她還真是一點可能都不放過,不過她還真是想多了,自己還真沒那閒工夫在太后面前上她的眼藥,反正這眼藥上與不上,太后對她都是不會改觀了。
潔才人俏皮一笑:“太后這可冤枉嬪妾了,嬪妾是在求饒不假,但是方纔那番話卻是句句發自肺腑,太后您不能因爲嬪妾晚到了就否定嬪妾的其他。”紅脣微翹,像極了鬧脾氣的小女孩。
卓太后笑罵道:“你這皮猴,嘴皮子當真是越發刁鑽了,得得得,哀家說不過你,快別撅嘴了,坐下吧,哀家信你便是。”
潔才人在一旁笑着道:“到底還是姐姐有本事,您說幾句話就能哄得太后開懷一笑,讓嬪妾好生羨慕呢。”
芙才人靦腆一笑:“妹妹過獎了,要說起來姐姐不如妹妹的地方多了,不然太后又怎麼會如此器重妹妹呢?”
卓太后笑着指了指她們二人:“你們這倆丫頭,平日裡當着別人的面一個比一個老實,一到哀家跟前就原形畢露了,都敢打趣哀家了!”
潔才人和芙才人馬上起身異口同聲道:“嬪妾不敢。”
卓太后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快到旁人都沒有發現。眼中雖含着笑,但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略帶審視地看着眼前二人,心中思量着,面上卻是一副慈愛的樣子,道:“起來吧,哀家不過和你們開個玩笑罷了,快坐下來吧。”
“諾!”
待二人坐下後,殿內又恢復了方纔的歡聲笑語,不管這姑侄三人心裡是如何想得,表面上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便是有人有所懷疑,也不會不長眼的破壞眼前這和諧的一幕。
潔才人話不多,大多是笑着附和她們,雖然表面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實則心裡冷笑連連,明明是恨不得對方從眼前消失,冷眼看着她們姑侄二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但是每次見面從事要一副慈愛孝順的樣子,這宮裡的人,果然都是好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