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着司飾司衣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飾司的掌飾丁香,是崔司飾最爲倚重的人。
她臉上焦急不已,道:“奴婢知道叨擾了李公公是奴婢的不是,可是現在着實是火燒眉毛了,所以奴婢纔不得已來叨擾您的。”
李公公道:“說吧,瞧你那麼急,是有什麼事?”
“回李公公,方纔不知是爲了何事,崔司飾突然被鳳棲殿的宮人叫了過去,瞧那樣子,似乎不是好事,崔司飾擔心有事,便委託了奴婢,若是半刻鐘後她還沒回來,就來告之李公公,好想個法子。”
李公公聞言臉色一變,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且詳細說說”
“具體奴婢也不知,只知道崔司飾去了鳳棲殿後,便被押到了幽蘭軒,而王昭容、齊昭媛還有欣婕妤也去了那裡,其她都不知,奴婢擔心有事,就先來告之公公了,公公,您說,會不會是之前花鈿的事?可是當時崔司飾明明說過,欣婕妤當時並未因這件事怪罪於她,可除了這件事,崔司飾近來和她也沒有其他的過節啊。”
李公公聽她這麼說,臉色就不太好了,道:“你就是這麼辦事的?什麼都沒打聽出來,就慌慌張張的來找咱家?咱家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叫咱家怎麼做?”
“這……奴婢這也是太擔心了,纔沒想那麼多,可是趙公公您一向神通廣大的,一定有法子的,旁人沒幾個人知道崔司飾是太后的人,可是都知道您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由您從中斡旋,崔司飾一定能化險爲夷的!”
“糊塗!”李公公尖着嗓子斥責了丁香,“你這是出的什麼餿主意?現下連發生了何事都不知道,你就這麼急吼吼的讓咱家出面,你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崔司飾是太后的人嗎?太后有說允許這麼做了嗎?若是如你所說,咱家真的這麼做了,那不僅害了崔司飾,連咱家都搭進去了,你是安得什麼心?就這麼見不得咱家好嗎?”
丁香聞言臉色立馬變得慘白,忙跪下磕頭,哭着嗓子道:“奴婢沒有這麼想,奴婢……奴婢只是太擔心崔司飾的安危了,纔會胡言亂語的,奴婢絕對不敢存着這份心啊,求李公公恕罪!唉喲!”
丁香剛磕了一頭,就感覺肩膀一痛,接着身子就因此側翻倒在地上。
李公公一臉厭惡的朝丁香啐了一口唾沫,道:“你當咱家是傻子嗎?你會擔心崔司飾?你巴不得崔司飾死了,你好頂了她的位置纔是吧,少在咱家面前假惺惺的,咱家奉勸你,別異想天開,就算崔司飾沒了,這司飾司以後是誰當家,還是由太后她老人說得算,你想當,還要看太后她老人家同意不同意!”
丁香搖着頭,哭着道:“奴婢沒有啊,求李公公明鑑,奴婢當真沒有這種想法!”
“有沒有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不用再咱家這麼裝可憐!”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崔司飾的事咱家已經知道了,後面怎麼做咱家自有安排,你就回去吧,記住,把你的嘴堵嚴實了,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咱家保證你死在崔司飾前頭!”
丁香聞言忙點頭道:“諾,奴婢曉得了,曉得了!”
“哼!諒你也不敢!”冷哼了一聲,李公公便離開了。
丁香看着李公公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睛晦暗不明。
菡萏殿幽蘭軒內
王昭容將茶盞放回桌上,用絲帕擦了擦嘴角,看着奄奄一息的崔司飾,對着欣婕妤涼涼道:“欣婕妤,這刑也用過了,可這崔司飾始終堅持說不是她做的,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嘖嘖嘖,真是可憐,是不是欣婕妤當真是誤會了什麼?”
欣婕妤冷哼了一聲,道:“昭容姐姐何時那麼心慈了?再說,這證據就在嬪妾手裡,昭容姐姐這麼說,難道是說嬪妾冤枉了她不成?”
王昭容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道:“妹妹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奴婢怎麼說也是人,人心肉做,看這剛纔還好好的人,這會兒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本宮心裡不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到妹妹眼裡卻是這麼奇怪?難道妹妹的心腸是鐵石做得不成?再者說了,皇后娘娘既然下令讓本宮、齊昭媛和你一起審問崔司飾,那麼本宮有疑問也是能說的吧?這崔司飾怎麼說也是個弱智女流,都受了刑了,還是不肯認,也不是沒有被冤枉的可能,齊昭媛,你說呢?”
從頭到尾齊昭媛都沒說一句話,王昭容怎麼會看不出這齊昭媛又是想做個事外人?既然自己倒黴被安排了這麼個差事,那她齊昭媛沒道理得了清閒!
齊昭媛沒料到王昭容會突然問起她來,愣了一下,隨後道:“整件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昭容姐姐和欣婕妤所說的也都有道理,但是按照大錦律法,犯人必須親口承認纔好,欣婕妤手上雖然有證據,但是若是這崔司飾緊咬口,不認罪,咱們也沒法子,而且這崔司飾瞧着似乎也有點受不了了,這刑便不用了吧,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怎麼和皇后娘娘交代?”接着對欣婕妤道:“本宮知道妹妹心裡氣憤崔司飾騙你,但是不管事實如何,若是再這麼逼問下來,即便是崔司飾最後招了,也會被說成是屈打成招,妹妹正得皇上隆寵,這話要是傳出去,對妹妹你的名聲可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昭媛妹妹果然是飽讀詩書的才女,說起話來就是頭頭是道,這短短几句話,就切中了要害,只是不知道欣婕妤會不會領你這個情呢?”
對於齊昭媛方纔的話,王昭容是嗤之以鼻,暗道這齊昭媛倒是會裝好人,既然這麼想,早在欣婕妤要對崔司飾用刑的時候,爲何不制止?這會兒打也打了,才說這些,真是會裝好人!但是她還沒傻到將這些話說出來,這會兒可是她們三人一起審問的,她和欣婕妤是肯定不合的,總不能把齊昭媛得罪了,這樣她不就成了孤立無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