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容這話一說,在座的衆人立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都眼睛晶亮得看着王昭容和欣婕妤二人,暗道今日不知又會有什麼好戲呢?
而欣婕妤的臉色更是隨着王昭容說得話變了幾遍,緊緊咬着牙纔沒讓自己怒斥出聲。
聽聽王昭容方纔說的話算什麼?什麼叫皇上多半都是宿在她那?這不是變相地在說她狐媚專寵嗎?這個罪名扣下來,對她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還有卓太后方纔的樣子,也令欣婕妤深感惱怒,她不信卓太后不知自己已經升了婕妤一事,方纔故意裝得不知此事分明是在給她難堪!雖然她也知道太后回宮後聽聞自己奪了聖寵一定會有所不虞,但是沒想到居然會當着這麼多妃嬪的面讓自己下不來臺,當真是可惡!
而卓太后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句話已經引起了衆人的各種心思,只是一臉恍然大悟道:“瞧哀家這記性,當真是年紀大了,昨兒還聽聞了欣御女被升至了婕妤,這會兒便忘了,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接着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欣婕妤,待看到欣婕妤所在的位置後,眼前一亮,“欣婕妤。”
欣婕妤儘管心裡惱恨這卓太后方纔令自己下不來臺,不過誰讓人家是太后呢,即便是她心裡一百個不願意,這會兒依然是要受寵若驚的起身,行禮道:“諾,嬪妾在。”
卓太后看着欣婕妤,一臉欣慰地點點頭,道:“不過幾個月不見,你的容顏倒是更勝從前了,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欣婕妤一臉嬌羞,道:“太后快別笑話嬪妾了!”
“瞧瞧,還害羞呢?這有什麼,你呀,就是臉皮薄,哦,對了。”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臉上笑容一收,“哀家聽聞崔司飾被你打死了,可有這麼回事?”
欣婕妤聞言一臉詫異,接着忙跪了下來,道:“太后明鑑,非是嬪妾打死了崔司飾,實則是崔司飾將次等的首飾來糊弄嬪妾,嬪妾便懷疑她是在中飽私囊,原本此事應該有皇后娘娘審理,可當時皇后娘娘身子不適,便交由王昭容、齊昭媛和嬪妾共同審理。開始的時候嬪妾和兩位姐姐想着只要崔司飾老實交代就好,可是誰知這崔司飾不僅不承認,還……還出言不遜,嬪妾才一時生氣,便讓奴才打了她幾板子,可誰知崔司飾那麼不禁打,便就這麼死了,不過後來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下令徹查,確定了當真是崔司飾中飽私囊。”
“哦,原來如此。”卓太后眼簾微垂,讓人看不見她的眼神,更無從猜測她此時的心思,“這崔司飾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做得首飾配物也着實不錯,也算是有功勞的人,不過既然確實有趁機斂財,中飽私囊,那倒也是死有餘辜,不過這也是正好她卻有此罪,若是萬一沒有,你這麼做了豈不就是濫殺無辜了?身爲後宮妃嬪,除了要有端莊的儀態,這德行也是要有的,哀家念在你年幼,就不再多說什麼,但是哀家不希望有下次,你總不希望外人都說皇上的寵妃居然是心狠手辣的女子是吧?”
“心狠手辣”這個詞用得不可謂不毒。雖然人人都知道這宮裡的女子想要坐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使用些計策是在所難免的事,這些計策中更不乏毒計,但是卻也沒人敢直白地說此人如何陰毒,要知道被冠上這個名號的妃嬪,便是家世再顯赫,容顏再美,也很難有出頭之日了。
衆人聽卓太后這麼說,心中都有了計較,看來這欣婕妤得寵並不得太后歡心!
欣婕妤聞言身子忍不住晃了一晃,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眼底蓄滿了淚水,道:“太后娘娘,這件事當真不是嬪妾的本意啊!請太后娘娘明鑑啊!”
“這是怎麼了?”卓太后似乎並不太明白欣婕妤爲何有如此大的反應,揮揮手讓尤嬤嬤將她扶起,“你這孩子,當真是臉皮薄,哀家不過是給你提個醒兒,你畢竟年齡小,很多事考慮不周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哀家身爲太后,怎麼着也要提點你幾句,你怎麼就哭出來了?快,別哭了,若是讓皇上看到了,又該心疼了。”
欣婕妤在尤嬤嬤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抽抽噎噎道:“嬪妾知道太后是好心對嬪妾提點,只是嬪妾恨自己沒用,太愚蠢,總是什麼事都做不好,讓太后您失望了。”
卓太后一臉慈愛道:“這話是怎麼說得?誰能一生下來就什麼都做得好的,慢慢就會好的,快別哭了,這妝都哭花了,快回去坐吧。”
“諾!”欣婕妤輕聲回着,便坐會自己的位置上。
卓太后見敲打得差不多了,就不再說此事,而是轉向惠妃道:“對了,哀家也有好些日子不見馨兒了,這丫頭最近可好?”
惠妃忙回道:“多謝太后掛懷,靜馨公主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哀家也怪想念她的。”
“是臣妾的不是,原本是該早上帶着靜馨來的,只不過擔太后剛回宮,想來不習慣太鬧騰,靜馨那孩子又恰好是個調皮的性子,怕惹了太后您的清淨,便沒帶來,若太后您想靜馨,明日臣妾就領着她來。”
卓太后笑着擺擺手,道:“不用不用,馨兒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讓她多睡會兒,只要醒來後來哀家這裡坐坐,陪哀家說說話就好。”
惠妃應承道:“諾,臣妾遵旨。”
接着卓太后又和其她妃嬪隨意先聊了幾句,便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就都回自己寢殿吧,哀家待會兒還要去鳳棲殿看看皇后。”
王昭容聞言便道:“既然這樣,那臣妾們也陪着太后一起去吧?說起來自皇后娘娘生病後,臣妾等因擔心擾了皇后娘娘休息,就沒敢多加叨擾。”
“有這個心就好,皇后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再說你們都陪着去,未免太多了,對皇后來說也不利於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