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阿嫣爲何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鳳棲殿呢?
原來早在兩個月多前,周軒昶見姌卿產期漸漸臨近,心中越發擔心,便想把阿嫣派到她身邊,但是阿嫣作爲周軒昶的奉茶宮女,總不能無緣無故的離開好幾個月,於是便以阿嫣家中母親病重爲由,特許她回家侍疾,待母親病好後再回。
而對阿嫣來說是無所謂的,因爲她原本就是個孤兒,在自己不記事的時候,她的父母便將她拋棄,若不是她師父正巧見到她,將她撿回來養育,她現在即便是活着怕也是乞討爲生,所以在她心中,她的父母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因此,對於周軒昶說得這個理由,她倒也不牴觸。
所以這兩個多月,大家以爲已經回到家鄉侍疾的阿嫣,其實一直呆在鳳棲殿裡,只不過她不曾出過鳳棲殿的大門,而現在鳳棲殿全部在周軒昶的掌控之下,所安排之人又都是嘴嚴之人,自然無人透漏此事,所以倒也沒有人發現阿嫣的行蹤。
阿嫣看着姌卿的瓊鼻上已經冒出點點汗珠,便道:“娘娘,您走得時間差不多了,該休息會兒了,過猶不及。”
姌卿拿着絲帕擦了擦自己的汗珠,道:“也好,本宮也累了點。”
見此,阿嫣便走到一邊去扶着姌卿想內殿走去。
進到內殿後,姌卿便緩緩地做了下來,舒了一口氣,撫着自己鼓起的肚子,道:“這小傢伙可真是本宮的冤家,以往走這幾步倒也不覺得累,自打懷了這孩子,同樣的路程,卻累了不少。”
“懷着身孕是這樣的,娘娘便忍忍吧,眼看着日子也該到了。”阿嫣笑着替姌卿斟了一杯梅子水,遞給她,道:“娘娘走了那麼久,應該口渴了吧,喝點梅子水吧。”
“嗯。”姌卿笑着接了過來,抿了幾口,便放回桌子上,擡頭看向阿嫣,問道:“怎麼樣,你在本宮這裡又沒有很無趣?整日裡都不得走出鳳棲殿半步的。”
阿嫣笑着搖搖頭,道:“這倒沒有,其實在皇上跟前奉茶的時候也差不多,沒有皇上的吩咐,奴婢也是不能亂跑的,再說奴婢倒覺得在娘娘這裡自在了許多,在那裡,除了皇上他們,奴婢還要注意不得讓閒雜之人知道奴婢懂得醫術之事,在娘娘這裡,奴婢便不用再遮掩了,再說奴婢是醫癡,每日拘在那裡泡茶,就別提多無趣了,在娘娘這裡就不同了,奴婢能每日想着如何爲娘娘您調理身子,這對奴婢來說纔是最喜歡做得事情。”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啊,“敢情本宮不過是能讓你在做喜歡之事的藉口罷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阿嫣擺了擺手,“奴婢是說在娘娘這裡奴婢更自在,奴婢不像娘娘自小飽讀詩書,又學着規矩,奴婢對此不太懂,說話也比較直,娘娘可千萬別怪罪,奴婢說句心裡話,第一次見娘娘的時候,就覺得娘娘您很面善,和您相處下來,也覺得更爲自在。”
聽阿嫣這一說,姌卿心裡一凸,莫非這阿嫣也是……
姌卿收起一瞬間的慌亂,一臉好奇地問道:“哦?這麼說,難道你在進宮之前見過本宮?”
阿嫣歪頭想了想,最後搖搖頭,道:“奴婢敢肯定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娘娘,老實說,若不是此次被那齊王給騙來,奴婢怕是到現在還沒見過盛京城的樣子呢!”
看着阿嫣那清澈的雙眸,姌卿才定下心神,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這裡姌卿自嘲一笑,阿嫣見此,滿臉疑惑,以爲自己方纔說得話哪裡有問題了,便問道:“娘娘,可是奴婢方纔說得話有哪裡不對嗎?”
“嗯?”姌卿回過神,看了看阿嫣,隨機便反應過來阿嫣所誤會了什麼,便道:“哦,沒什麼,只是本宮方纔聽你說齊王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便不自覺一笑。”
一提起齊王,阿嫣便頗爲嫌棄的撇撇嘴,道:“難道不應該嗎?娘娘便別提這個齊王了,奴婢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了,攤上了這麼一個師兄!”
姌卿見此,不覺一笑,這丫頭的樣子,隨時一臉嫌棄,但是那眼睛裡卻閃爍着亮光,分明不討厭齊王,卻一定要嘴硬這麼說,真是有趣。
薰兒不清楚這些,聽到阿嫣這麼一說,便好奇一問:“你爲何這麼說啊?奴婢可是聽說了,這盛京城中不少的名門閨秀都很是傾慕於齊王,對了,奴婢之前還曾聽一些宮女說呢,說有兩位出身名門的小姐爲了齊王殿下而大打出手呢!只可惜奴婢沒看到,想來一定很有意思。”
姌卿看着薰兒這一臉惋惜的樣子,哭笑不得,這丫頭是多喜歡看人打架啊?
阿嫣一聽,抿着脣,輕哼了一聲,道:“哼,那也是那兩個女子太過愚蠢了,看着他生了一個好皮囊,便以爲是個好的,她們肯定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相罷了!平日裡就會捉弄人,那張嘴還特別毒!哪家小姐若是嫁給了他,那可真是跳進火坑了!”
薰兒便是再遲鈍,這會兒也聽出不對勁了,“你……齊王殿下不是你的師兄嗎?爲何一提起他你就提到像仇人似的?”
被薰兒這麼一問,阿嫣眼神微微閃爍,道:“什……什麼仇人,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齊王殿下,奴婢算什麼?不過是個宮女,就算不做宮女,也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哪能和他有什麼過節,奴婢不過是經常被他作弄,才隨意這麼一說,聽聽便罷了,不要當真。”
“是嗎?”薰兒一臉懷疑,她怎麼覺得阿嫣方纔的表情很是怪異?所回答的話也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當然是啊!”一直被薰兒這如同審視的目光盯着,阿嫣有點惱羞成怒了,語調不禁升高了不少。
“那麼大聲做什麼?”薰兒被阿嫣這突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是就是嘛,幹嘛那麼大聲,別嚇着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