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太后看劉嬤嬤這緊張不已的樣子,放心了大半,便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隨哀家過去吧。”
劉嬤嬤聞言忙激動地磕頭謝恩:“諾,奴婢謝太后大恩!此恩奴婢一定銘記於心!”說着便起身,和尤嬤嬤一人扶着卓太后一邊,吩咐宮人準備轎攆,向鳳棲殿方向趕去。
儲秀殿鏡月軒內——
潔婕妤方有點睡意,便聽到小洛的叫喚聲,皺眉睜眼,道:“怎麼了?”
小洛回道:“主子,太后宮裡的小德子來了,說是太后有事吩咐。”
潔婕妤一愣,道:“都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
“奴婢也不知道。”小洛搖搖頭,“不過看小德子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儘管不想起來,但是既然小德子來了,潔婕妤便只好認命地起身,穿好衣服後,便讓小洛請小德子進來。
小德子進來後,就對這屏風後的潔婕妤行禮,道:“奴才拜見潔婕妤。”
潔婕妤的聲音從屏風後徐徐傳來,“德公公不必多禮,這麼晚了,不知您來本嬪這裡,可是有什麼事嗎?”
“回潔婕妤,太后請您去趟鳳棲殿?”
“鳳棲殿?”屏風後的聲音帶着一絲困惑,“怎麼好端端的要去鳳棲殿?皇上不是有下令,不讓任何人去看望她嗎?”
“皇上前不久和王太醫都去了鳳棲殿,到現在還沒出來,太后擔心皇后有何不妥,知道潔婕妤您一向關心皇后,便喚奴才來回稟潔婕妤,並請潔婕妤速去鳳棲殿一趟。”
小德子話音一落,便等着潔婕妤的話,可得到的確實一陣沉默,不由得出聲問道:“潔婕妤?太后請您去鳳棲殿。”
小德子以爲潔婕妤可能沒聽出他方纔話中的暗示,尋思着是不是要將話說得明瞭點,卻在這時候潔婕妤的聲音響起:“有勞德公公了,太后的意思本嬪都明白了,您先回去,本嬪穿戴好,就會去鳳棲殿的。”
小德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諾,奴才告退!”既然太后吩咐他的事已經做完,他自然沒有道理一直留在這裡了,行禮告退後,便躬身離開。
小洛將門關上後,便問道:“主子,太后這葫蘆裡是在賣什麼藥呢?”
潔婕妤走出屏風,看着那以關上的房門,冷冷一笑,道:“還能如何?你沒聽方纔那小德子說嗎?說皇后不妥,又知本嬪一向關心皇后,這會兒叫本嬪去,不過就是讓本嬪在皇上面前博個重情重義的樣子。”
“主子,皇后娘娘真得出事了嗎?”
潔婕妤走到梳妝檯上,看着鏡中反映出的自己,笑了笑,道:“放心吧,本嬪的這個嫡姐並不簡單,若真有什麼事,也會讓太后她們大吃一驚罷了,本嬪倒是很期待那時候她們會是如何的表情。”
這番話小洛聽得似懂非懂,看着潔婕妤拿起篦子梳理秀髮,便走過去拿過篦子爲她梳理,並問道:“主子真得要去嗎?”
“本嬪能不去嗎?方纔都已經答應了的,你放心,此次本嬪不會有什麼事的,到時候怕太后根本就沒有心思管本嬪了。”想了想,又道:“對了,你派人去漪瀾殿告訴芙婕妤這件事。”
小洛一愣,一臉不解:“主子,爲何要告訴芙婕妤?”
“既然本嬪已經答應了和她合作,這麼重要的事自然要告訴她,如此,她才能對本嬪更加放心。”
小洛點了點頭,下去吩咐過後,便回來簡單地爲潔婕妤挽了一個髮髻,只以一支玉簪固定,再爲她穿好衣服,便扶着她打算去鳳棲殿。
剛走出沒兩步,卻聽到身後傳來略顯略顯尖刻的聲音:“呦!妹妹這麼晚了,是打算去哪啊?”
這個聲音讓主僕二人腳步一頓,潔婕妤無奈地轉過身來,對着方纔開口的人行了一禮,道:“嬪妾見過昭容娘娘。”
“妹妹起來吧。”王昭容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只是那說話的語氣卻聽着陰陽怪氣的,“這麼晚了,妹妹不在寢殿裡休息,出來是做什麼?”
“回娘娘,是太后有事宣嬪妾過去。”這個王昭容倒是會裝,她在這等着自己,分明是早就知道小德子來了,還多此一問!
“哦,原來如此。”只是這個回答不能滿足王昭容,“可是都那麼晚了,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太后應該是早已就寢了吧?這麼晚宣妹妹過去,可是有什麼事?雖說太后對妹妹器重,但是怎麼說本宮和妹妹同住在儲秀殿裡,本宮又身在主位,若是她老人家有什麼事妹妹知道,本宮卻不知道,傳出去本宮不久變成了那不孝之人?”
若是放在旁人,在潔婕妤方纔回答過後,就會識趣的放其走了,可偏偏王昭容就是不知道何謂見好就收,還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問了出來,而她身爲一個昭儀既然都問出來了,潔婕妤是不能不回的。
潔婕妤抿了抿脣,心中不耐,正想着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眼底精光一閃,便道:“既然娘娘都問了,那嬪妾也不好相瞞,是太后派人來說,鳳棲殿那裡似乎出了什麼事,所以纔來派人告知嬪妾,嬪妾不放心便想過去看看,原本想告訴娘娘您的,但是一來太后沒有吩咐,二來眼下天色已晚,嬪妾想着娘娘應該是已經就寢了,不好打擾娘娘,這纔沒有說,卻沒想到娘娘正好在這。”
“鳳棲殿,皇后娘娘?”王昭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是和姌卿有關的,說起來這大半年來,姌卿一直呆在鳳棲殿裡,也不和任何人相見,若不是因爲她佔了一個皇后的名頭,怕是早就被人遺忘了,難得從別人口中再次聽到姌卿的事情,王昭容心中十分好奇,“妹妹方纔說鳳棲殿裡出了什麼事,卻不知是什麼事呢?”
潔婕妤搖了搖頭,一臉擔憂,道:“嬪妾也不知道,所以纔要過去看看。”
對於潔婕妤這句話王昭容是心中存疑的,既然太后都派人來了,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想來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既然如此,她是去,還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