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瞳一凜,轉頭朝着場地中央看去。
小綠和八翼黑蛇王依舊不分上下的纏鬥在一起,但是蒼夜的狀況明顯的有所改變。
之前,他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下盤也扎得極穩,一步都沒有離開自己站立的位置。
但是此時,他長眉緊鎖,面色凝重,腳下更是不知在何時已經往後移了數步,從之前的位置到此時的位置,留下兩條深深的痕跡,猶如打樁一般,每移動一小步的距離,他腳下的痕跡便深了半寸。
此時,他的腳掌已經全部現在了地裡。
“咚——咚——咚——”一下,一下,震天錘敲擊的沉悶聲十分的有規律,震得人心也跟着“咚咚咚”的跳動着魷。
“這是什麼鬼?”水靈瞳再一看周圍的木森宗弟子,發現之前用手捂着耳朵的人都已經放下了雙手,雙目盯着那震天錘敲擊的頻率,眼神渙散無神。
“沒想到這木宮洛居然學會了‘攝神術’!”聖書吃驚不已的道,“看來蒼夜有可能會禁受不住!”
“攝神術?”白清霜更是吃了一驚,“這是震天錘的力量嗎?”
顧名思義,攝神術是用以攝取人類的神識來加強自己的威力,但水靈瞳對於這些隱秘的東西知道的不全,因此只當是宗門密寶特有的功能。
“不!震天錘是一件硬兵器,除了本身的強大之外,最主要的還要看持有人的靈力高低。正如你的蒙天綾一般,靈力低下者持有,便只是一件普通的靈器。但靈力也強大,便越能將它的武力發揮到極致!這木宮洛本身的修爲雖然在同齡的少年人中算是不低的了,但是他想要完全發揮震天錘的力量還是有限的!因此,他便私自用了秘術攝魂術,將周圍一些靈力低下,抵抗力不強的人的靈力都聚集在震天錘上,這樣便能將震天錘的功力發揮到最大!”
“這個卑鄙小人!”水靈瞳氣得牙根發癢,恨聲道,“那這些被攝走了靈力的人會怎麼樣?”
“輕則靈力暫失,重則昏迷不醒!有可能會跟水靈犀一樣!”聖書道,“正因爲這個攝魂術太過霸道,當年神族大公子在創出了這個術法之後,覺得若是落入心懷不軌之人的手中,比會塗炭生靈,便禁封了起來。沒想到他忽然學會了,可見他當真是野心勃勃!”
“他居然爲了想要贏蒼夜而不顧自己宗門弟子的性命!”水靈瞳又是吃驚又是憤怒。
吃驚的是這攝魂術的厲害,憤怒的是這木宮洛的心狠手辣,果然不輸於土騏,難怪二人能夠狼狽爲奸,合作無間。
“此人爲達目的決不罷休,而且,心機更是深沉。正因爲藉助了震天錘的力量,便是宗門弟子遭受了摧殘,木其仝那個老糊塗還當是震天錘的力量太過強大的緣故,半點不會懷疑是攝魂術在搞鬼。
“那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有些無辜的弟子被他利用了嗎?”水靈瞳心焦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此時的木秀林身邊有聖書佈下的無形結界,保護了她不再受到攝魂術的影響,但是靈力相對高一些的木徵木訊他們也開始出現了異樣了。
“我們身爲客人,自然不能喧賓奪主,而且,蒼夜那邊看來是需要幫忙,我……”平時看不慣那臭小子是一回事,但是他們都是水靈瞳身邊的人,關鍵時刻,聖書當然還是想要幫助蒼夜的。
他話音未落,卻忽然聽到有人低吟了一聲,隨後一道穩健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只聽他道:“本門震天錘的力量太過霸道,靈力低下受不住的弟子趕緊撤離!”
原來是旁觀的長老席上的一位長老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適時的出聲提醒衆人先散場。
但他果然沒有發現是攝魂術的力量,而以爲是震天錘的本領。
感覺到大部分人如夢初醒一般的趕緊散開,跌跌撞撞的遠離了戰鬥的外場。水靈瞳此時明顯的看到木宮洛眼神中迸發出來的一道恨意。
若是她料想不錯的話,木宮洛此時一定十分的怨恨出言提醒了大家的那位長老,奈何他此時需要全力應對蒼夜,纔不敢妄動,不然絕對有可能會斥責那位長老的多管閒事。
人羣一散,又有了方纔那長老利用靈力的介入,木宮洛明顯的感覺到了震天錘的力量有所降低。
而更讓他起到快要吐血的是,此時正對面的蒼夜,明明之前被他逼迫得狼狽不堪,眼看着就要輸在他手裡,卻因爲這一番介入,明顯的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俊美無儔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抹了然和譏諷的微笑。
瞭然?
木宮洛心頭一驚,不明白蒼夜那副瞭然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而就在他稍稍一分神的時候,蒼夜口中忽然輕吐了幾個字:“漫天花雨!”
霎時,自天空之中忽然飄飛下無數的花瓣,洋洋灑灑,飄飄忽忽,明明看着是春光無限的美景,但在場的人卻似乎感覺到了一陣緊似一陣的寒意,好似料峭的寒風中正在下着鵝毛般的大雪。
小綠此時卻亢奮了起來,甚至還丟了一個幽
怨的眼神給自己的主人:主人,您終於想通了呀,我還以爲你還沒玩夠呢!可我早就討厭死這條黑不溜秋,長得醜陋無比又髒兮兮的黑蛇了。
倫家不管啦,等滅了這條臭蛇,主人您一定要帶我去洗個香噴噴的花瓣浴啊!
被忽然轉變的場景驚呆了的水靈瞳偶然間轉頭看向小綠的時候,便似乎看到了小綠這樣的內心獨白,頓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了。
“靈犀,你沒事吧!”還是木秀林扶了她一把,恢復了正常面色的臉上一片關切。
“沒事!沒事!呵呵呵!”水靈瞳乾笑了幾聲,此時心情卻放鬆了下來。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何總是讀不到蒼夜的心聲,但是小綠的想法等於是在間接的告訴她,蒼夜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壓制住,雖然她不清楚他爲何一開始要示弱,但她相信蒼夜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場地之中,此時的境況已經得到了驚天逆轉。
原本被震天錘逼迫得節節敗退的蒼夜,此時指揮着越來越多的花瓣,不但將震天錘牢牢的束縛在半空,再也錘不下一拳,便是木宮洛也被一團花瓣緊緊包圍着。
還留下觀戰的木森宗一些靈力高強的族人以及長老席上的幾位長老此時吃驚不已的暗道:“怎麼會這樣?明明之前的優勢是那麼的明顯,這會兒木宮洛卻被壓着在打了!”
而木宮洛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他察覺到震天錘再也動彈不了的時候,冷笑了一聲對蒼夜道:“你別忘記了,水可以生木,而我的靈力又比你高了一級,豈是你能輕易戰勝的!”
話音一落,他便立即施用了木遁之術。
霎時,從地底下快速的鑽出許多的藤蔓,樹枝,纏繞着衆多的花瓣,似乎想要將它們收入囊中。
看到這一招,水淼宗的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並露出讚賞之色。
老宗主的眼光還是極好的,木宮洛的靈力修爲不但長進的快,人也是十分機靈聰明的。
“蒼夜也不是笨蛋啊!”沒有震天錘,木宮洛暫時也不敢施用攝魂術,水靈瞳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她有自信,蒼夜既然明知道在木森宗的地盤上,還用了漫天花雨這一招,必定有着自己的考量,並有十足的把握的。
果然,蒼夜又恢復了之前淡然若素,從容不迫的神情,微微勾了勾脣,輕聲道:“那還要看木公子是否有這個本事吸收我的花瓣呢!”
說話間,他雙手的結印再次變換着,就只見之前被藤蔓樹枝吸附了過去的花瓣此時越發的妖冶鮮豔了起來。
原本還是一片片的花瓣,隨着顏色的變化,迅速的分裂出無數的花瓣來,又一瓣一瓣的結成花朵,在綠色的枝葉間恣意怒放。
“好漂亮啊!”不知是哪名女子忽然讚歎了一聲,引起了還在圍觀的少數女子的共鳴。
連水靈瞳都忍不住道:“沒想到蒼夜將我們水淼宗的漫天花雨技能掌握的這麼好啦,若是我來施用,必定不可能展現這麼漂亮的一幕的!”
“所以我都說了他就是個扮豬吃老虎,巧言令色的小人!”看到蒼夜有着反敗爲勝的跡象了,聖書忍不住又要抹黑他了。
水靈瞳失笑,但還是幫了蒼夜一句道:“他這叫大智若愚!”
“哼!”聖書回了水靈瞳一個鼻孔。
圍觀的人看得熱鬧,卻不知此時的木宮洛卻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隨着那些花瓣漸漸分裂轉化爲盛放的鮮花時,他施放出的樹枝藤蔓上的靈力卻正在漸漸的消失,好似這些花瓣正在吞噬他的靈力一般。
可是,他想要收回木遁之術,解除這些樹枝藤蔓,卻遇上了阻力,竟然無法在運用自己的靈術。
而爲了不讓這些藤蔓樹枝枯萎了露出敗象,他只能一遍一遍的不停輸送靈力,同時期待着期間能夠想到一個好的辦法,解決這場困境。
鮮花越開越多,幾乎就要覆蓋住全部的藤蔓樹枝,沁人的花香也在天空中瀰漫着,讓人心曠神怡,表情滿足。
“咦?”聖書卻看出了某種不對,不由的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水靈瞳立即擡眼問他。
聖書嘴一張,剛想要說話,蒼夜那邊卻飄來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氣得他兩眼一翻,搖頭道:“沒什麼!”
臭小子,果然藏得很深,面對比自己高了一個靈力等級的木宮洛,還能這樣觀察到周圍,必定是掩藏了許多的實力了,難怪他敢挑戰木宮洛。
不過,話說,這招數,怎麼看着那麼像剛纔木宮洛所使用的攝魂術呢?
差別只在於,木宮洛不能控制在特定的人身上施用,但凡是受不住的都會被攝魂術所傷,但蒼夜這小子的手段就要高超了許多,僅僅依靠的花瓣在木宮洛施放出的靈術上吸收他的靈力,令他有苦難言。
看着木宮洛的臉色越來越灰白,卻還在堅持,聖書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敢情是木宮
洛此時自己不能控制自若的收回靈術,爲了面子,只能死撐着,眼看着再撐下去,靈力就要被完全毀掉了。
“活該!”聖書痛快的暗爽了一下,又心有慼慼,以後儘量離臭小子遠一點,免得得罪了他,到時候自己也受傷。
蒼夜其實是在等,只要木宮洛親手說一句認輸,他便會立即收了靈術。
但是木宮洛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的就是不肯出聲,他便極有耐心的跟他耗着。
而且,看瞳瞳極其喜歡這鮮花盛開的美景,他也樂得多玩一會兒,讓瞳瞳開心。
水靈瞳的確十分的歡喜甚至還讓鳳靈幻蝶招來了它的徒子徒孫們,乾脆在花叢中玩起了遊戲。
霎時間,在冬日裡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美景再一次驚豔了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還疑問着這些漂亮的蝴蝶蜜蜂是從哪裡來的呢。
不過,小綠可沒有主人的耐心繼續跟那條狂妄自大得跟它的主子有得一拼的八翼黑蛇王繼續下去。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主人施展出來的花海吸引了過去,它陰沉沉的吐着蛇信對着八翼黑蛇王憐憫的一笑,身子在瞬間又暴漲一倍不止,全身一個用力,硬生生的將那條此時在它看來是十分渺小的醜陋的小黑蛇給擠了個塌塌扁,然後很無辜的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昂首挺胸的游到花叢中與鳳靈幻蝶去玩捉迷藏了!
木宮洛身爲魔獸的主人,第一刻便感覺到了自己的魔獸遭遇了不測,目眥欲裂的大喊了一聲:“蒼夜,你別欺人太甚!”
結果,因爲他的一放鬆,靈力一散,口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便昏迷了過去。
蒼夜見好就收,立即撤了靈術,圍觀的木森宗衆人和長老們才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圍到了木宮洛的身邊,一時間吵吵嚷嚷,慌亂成一片了。
——
“如何?”命了醫療靈士給木宮洛看診,先前主持比試的長老面色微凝的看着蒼夜,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忽見蒼夜將花瓣纏繞的震天錘就要收入手中,他立即制止道:“蒼公子,震天錘是本門信物,還請物歸原主!”
敢情,他這是擔心蒼夜趁機收了震天錘了。
蒼夜哂然一笑道:“震天錘是貴宗傳宗之寶,蒼某怎敢生出覬覦之心!只是,此時蒼某不甚榮幸小勝了木公子一籌,他既昏迷不醒,蒼某自是要代勞送還給木宗主的!”
蒼夜說的雖是輕描淡寫,但是長老面上卻是一熱。
不過是晚輩之間的一個賭約較量,且自己宗門的繼承人木宮洛的靈力修爲還要高出對方一級,宗主卻將代表着宗主威信的昊天錘借給了木宮洛來對付蒼夜,這明擺着就是欺負人麼!
但宗主的威嚴沒人敢挑戰,便是他們覺得理虧了,也不敢說宗主半句的不是,長老只能呵呵乾笑了兩聲,將尷尬避過去。
他也似乎能明白,蒼夜非要親自拿着震天錘去見宗主的意思。
木宮洛被很快的擡了下去,長老便領着蒼夜等人前去大廳見木其仝。
“蒼夜,謝謝你!”木秀林的聲音很輕,並能從那張泛着光芒的小臉上能夠看出來,擺脫了與木宮洛的婚約,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喜事。
蒼夜淡淡的搖了搖頭,視線在水靈瞳的臉上流連了一下,這顯然是是在告訴木秀林,他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她,而只是想要讓水靈瞳覺得開心。
之後,又淡淡的道:“木宗主若是守信,自然就會親口解除你和木宮洛的婚約,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欸?”木秀林有些茫然的看着蒼夜。
什麼叫怎麼辦?
“對啊,秀林,雖然解除了婚約,你不用揹負着這個責任,但是以你現在的處境,你可能就會被你祖父當成棄卒了,這樣你沒關係嗎?”水靈瞳的話十分的直白。
木秀林一怔,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走在前面的長老眉頭微微一蹙,想要回頭對這兩位少年人說,這樣攛掇他們宗主和大小姐之間的關係很不道德。
可是,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因爲,這好像是事實,只不過,他們宗門上下沒人敢這樣堂而皇之的指出來,只有外來的這兩個少年捅破了這一層最薄的窗戶紙。
見木秀林如此難過的低着頭,水靈瞳覺得自己說的太過直白了,怕是傷了她的心了,立即又故作輕鬆的道:“當然,有可能那木宮洛沒能挺過這一次,說不定落得個靈力盡毀,成了廢物,那你祖父必定是要舍他而求你了呢!”
蒼夜汗:這丫頭是說故意的嗎?
長老腳下一個趔趄,心頭一緊,也不管水靈瞳是出於什麼目的的轉頭問道:“水大小姐此言何意?”
水靈瞳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意思,我就是這麼盼望的!”
長老再次趔趄了一下:這水淼宗的大小姐怎麼這副性情啊!大小姐跟着她會不會被帶壞了!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木秀林
,想着是不是憑着自己的老資歷,好好的在宗主面前說一說大小姐的好,還是讓她留在宗門比較安全,不然,他真會不能擔保大小姐會被帶壞成什麼樣子啊!
“小瞳,你是故意這麼說的?”聖書暗暗好笑的看着長老變幻莫測的臉問道。
“當然是故意的!”水靈瞳傳音回道,“我看木宮洛不是好人,但是那老頭子纔是根本的大壞人,哪有重男輕女成這樣的,根本就無視秀林的存在嗎!而秀林這麼勤奮的修煉,還不是想要得到她祖父的另眼相待!但我跟着過來這次是看明白了,便是秀林現下就是高靈,那老頭子也絕對不會願意看她一眼,讚賞她一句的!但是木森宗卻還是有人對木其仝的安排有所異議的,只要能打破這些人的心房想,秀林以後在宗門中也就不會像以前那樣舉步維艱了!”
“你是一番好意,但怕是要失望的了!沒有了木宮洛,說不定還有另一個張宮洛,劉宮洛的,依我看,那個老頭子的固執不是宗門之中任何一人能夠說服得了的!不然,何至於連兒子兒媳的屍首都不去確定,便認定他們已死了呢!”聖書搖頭道。
水靈瞳撇了撇嘴,知道聖書說得有些道理,人心是最難測的,一母同胞的親姐們尚能下得去重手,又何況是隔了一個備份的祖孫呢!
木秀林,自己能勇敢的站出來爲自己爭取一回嗎?
正院大廳裡,對木宮洛十分放心,更是對自己震天錘十分有自信的木其仝正悠閒的喝着茶,看着書,聽到傳報,卻見長老帶着完好無損的蒼夜等人走進來是,面色立即一沉,目光炯然的盯着被蒼夜絲毫不顯費力的拿在手中的震天錘。
“宮洛怎麼了?”低沉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陰狠責難。
長老頓了頓,才抱拳回話道:“蒼公子技藝高強,險勝了大少爺!”
險勝?!
木其仝的眸色更陰沉了幾分,知道這是長老在寬他的心呢。
若是險勝,眼前這小子應該狼狽不堪纔是,但是他衣裳光鮮,頭髮一絲未亂,全身上下絲毫未見狼狽的痕跡,且還能穩重的拿着震天錘,這足以說明他完全是完勝纔是。
忍不住單手在衣袖中結了一個印,想要讓這個泰然自若的少年暗中吃一次憋,木其仝此時心中只有憤恨,壓根不覺得自己這麼陰險是不是有***份。
手中的震天錘忽然沉重了幾分,蒼夜瞭然的一笑,目光灼灼的迎視着老人陰狠的視線,面色不改,淡若清風的道:“木宗主,木大少擅自在震天錘上施加了靈力,反被震天錘吞噬,若不及時對症下藥的話,他辛苦了數年的一身靈力修爲,怕是要因此而盡數毀去了!”
“什麼?”木其仝一驚,手中力量不曾控制好,眼看着蒼夜手中的震天錘重如萬斤的就要向地上砸去。
這一砸,不說毀了整座院子,但毀了這一座大廳是絕對的。
蒼夜卻是漫不經心的穩住了震天錘下落的趨勢,輕飄飄的又將脫手的震天錘穩穩的拿捏在手中。
沒看出宗主正在使陰招欺負人家少年的長老也是一聲驚呼,看着水靈瞳的視線頓時透着幾分審度。
水靈瞳當然也同樣的十分驚訝,轉頭看着蒼夜,以眼神暗問道:還真是要被毀去靈力了?
蒼夜應對着木其仝的同時還有空對她眨眨眼,迴應了一下: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聖書卻扯了扯嘴角,再次確定自己以後還是躲着他點比較好,不然,下場絕對淒涼!
木其仝沒想到蒼夜這個弱冠少年居然這般強大,暗暗收回靈力的時候,也確定了蒼夜所說不假,若是木宮洛真是擅自將靈力施加在震天錘上,以期達到更好的效果的話,那麼他一旦倒下,便有可能被震天錘反噬了靈力,造成靈力盡毀了。
想到自己辛苦培養的接.班人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孩子給毀了,木其仝氣得幾乎能吐出一口老血來。
視線從蒼夜的臉上又轉到木秀林的身上,瞪視得木秀林渾身一顫,低着頭避過那道殺人的視線。
水靈瞳氣惱至極,這老不死的還真是太過份了!
“蒼夜,將那勞什子的震天錘趕緊還給木宗主,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回自己宗門去了!”
蒼夜卻淡笑道:“我是想要還呢,但是木宗主似乎不想要!那我還是給了秀林吧!”
他這樣說,還真是這樣做了,直接便將震天錘遞給了木秀林。
後者一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木其仝怒喝一聲大叫道:“她也配!”
這一句話委實太過傷人,木秀林頓時紅了眼圈,泫然欲泣。
“死老頭子,什麼叫她也配!她可是你們木森宗正經的傳人,偏你這個死老頭子居然混用至極,錯把白眼狼當後代!我告訴你,要不是蒼夜今日幫你剷除了後患,你早晚會死在木宮洛那小子的手裡!”水靈瞳一聽可不幹了,這老頭子簡直是活膩味了嘛。
“嗯!沒錯,我的確是幫你剷除了後患,只可惜你居然不領情,早知如此,我倒是不
管這一趟閒事了!”蒼夜煞有介事的附和道,手中的震天錘也被他當做玩具拋上拋下的玩耍着。
木其仝被兩個小娃娃氣得七竅生煙,忽然陰笑了一聲道:“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可別欺人太甚!”
“是我們欺人太甚,還是你自欺欺人?”水靈瞳也回了一個冷笑道,“難不成,木宮洛還真是你養在外面的私生子,才這麼擡高他而壓低自己的親孫女!”
“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簡直是找死!”木其仝只覺的胸臆中竄出一口腥甜來,還真是要被水靈瞳的胡說八道給氣死了。
“靈瞳!”木秀林瞠目結舌弱弱的喚了一聲,眼淚被嚇得都收回去了。
長老更是一時無措了起來:這小姑娘還真是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