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已經結束,我們進入了房間,四人坐在白牡丹廂房裡的桌子邊,討論着剛纔劉老色鬼上茅房的精彩畫面。尤其是春蘭,嘰裡呱啦的說個不停。
“哈哈!這個劉老爺真可憐,被小姐您這麼惡整他,大概他這幾天看見茅房就害怕!小姐您這一招實在是太毒了,奴婢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春蘭說完爬在桌子上大笑。
我故意一本正經地勸春蘭:“我說春蘭,你就不能笑得有點淑女的樣子嗎?讓人看你的笑話。”
“可是小姐,奴婢看見那個劉老爺被您整得那個模樣,臉色都變成青紫色了,實在是忍不住,笑死我啦!”接着,春蘭又繼續爬在桌子上大笑。
嶽清寒嫣然一笑,無奈地搖搖頭:“菲豔,你就愛出鬼點子,我算是領教了你真正的本事了。”
“嶽大小姐,你什麼意思啊?你是在誇本小姐呢?還是在貶本小姐?”我拋了一個大大的衛生眼給他。
嶽清寒勾脣一笑,漆黑燦爛的眼眸愛憐地凝視着我,他忘記了白牡丹還在這裡,很自然地握住我的右手。
“菲豔你真是的……”他握住我手的時候,碰到了那野蠻的外族男人硬塞給我的戒指,頓時沉默不語。
我發現了他的異樣,立即快速地把手抽出,面容緋紅,不敢與他對視。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及不自然地把手收回。
我現在恨不得把這個戒指扔出去,都是那個死老外,幹嗎硬塞這個破戒指給我,他居然知道我的身份,嶽清寒會不會誤會我和他的關係呢?
春蘭看見我手上戴的戒指以後,想起方纔送我戒指的那個外族男人就是在我們出逃時遇見的那個人,一股酸溜溜的感覺直衝擊着她全身,輕聲嘟囔:“小姐,您剛纔跳的舞好美,難怪那位公子會對您一見鍾情,送您訂情信物。”
就這一句話,頓時另嶽清寒全身一怔,他握緊雙手,蹙眉低沉。白牡丹發覺了他們兩人異樣的神情,也不出聲了,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地異常尷尬,尷尬地快要讓人窒息。
我被春蘭這麼一說,方纔想起那個霸道野蠻的外族男人是春蘭這丫頭的初戀情人。只見此刻春蘭低頭不語,我看出了她的心思,八成是因爲她的初戀情人強送我這個訂情戒指,所以吃醋了。不行,我要哄哄這個小丫頭!
我搖晃着她的雙肩,討好她說:“好春蘭,別不開心啦!笑一個!”
春蘭把臉撇一邊,輕咬下脣道:“小姐,奴婢哪有不開心。”
我側頭看着她,嘴角一翹,笑着說:“還說沒有?你心裡想什麼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哦!”說罷,我取下戒指,抓住她的左手,把戒指放在她手中,“這戒指本小姐不稀罕,不如送給你吧
!”
春蘭立即把手縮回去,直搖頭不肯接受:“小姐,這是人家公子送給您的東西,奴婢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鬟,豈敢隨便要。”
我再一次抓起她的手,把戒指強套進她的手指上:“本小姐說送給你就送給你,你不要也得要,這是命令!”
春蘭還想要拒絕,當她取出戒指想還給我的時候,驀然發現戒指內側刻有“南蠻王子岔裡木”醒目的七個大字,她驚叫道:“小姐,這不是普通的戒指,好象是南蠻族岔裡木王子的東西。”
“什麼?”我拿過來仔細一瞧,還真的刻有這幾個字,難怪這枚戒指這麼別緻,我從來沒有見過,原來是南蠻皇族的東西。
我恍然想起,這個岔裡木好象就是一年前來中原與紫晴公主聯姻的那個人,他怎麼會來中原?
“春蘭,你以前說過,來中原與我國聯姻的南蠻王子是不是叫做岔裡木?”
“沒錯!莫非他就是岔裡木王子?那他送小姐戒指不就是……”春蘭忽然偷瞄了嶽清寒一眼,不作聲了。
我見春蘭欲言又止,迫不及待地詢問道:“是什麼?”
還沒等春蘭解釋,嶽清寒眉頭一皺,輕輕地說:“我從書上讀到過,南蠻的有個習俗:南蠻的男士從出生就戴着一枚刻有自己名字的戒指,當他們長大以後,向自己心儀的女子求婚時,就會把戒指強戴在那個女子右手的中指上。如果女方要回絕他的求婚,必須立即把戒指還給他,否則就要嫁給他。”
我猶如當頭一棒,差點被打成傻子。那個野蠻的老外送我戒指,該不會是向我求婚吧?糟了!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南蠻民族有個這麼奇怪的習俗,早知道我當場就把這破戒指還給那個野蠻人。
“你們的意思是……那個叫岔裡木的人在向我求婚?”我柳眉緊蹙,把戒指塞進春蘭的手裡,“開什麼玩笑,本小姐纔不要嫁給他,這枚破戒指我不要,春蘭給你吧!”
春蘭猛地搖頭拒絕:“小姐,這戒指可非同一般,奴婢怎麼敢要,您別爲難奴婢了。”
“你不要啊?好啊!我扔掉就是了,反正這個戒指留下來也沒有用。”
着,我就要把它扔掉,嶽清寒立即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菲豔,這枚戒指不能扔掉,你如果要拒絕他的求婚,就必須當面還給他。”
“那好吧,我暫且收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嶽清寒低眸深深凝視着我,輕聲說:“我相信你。”
暮靄沉沉,夜色四合,一彎新月緩緩爬到梢頭,天上的繁星漸次閃爍。
由於我今日出色的演出,掙了足夠的錢,不但夠我們三人花幾個月,而且還有多餘的錢爲白牡丹贖身
。莫然辦起事情來,還真是利落又漂亮。他當天晚上就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然後再加上我掙的錢,總共花了五千兩黃金,總算是幫白牡丹贖身了。
莫然和白牡丹這一對苦鴛鴦,頓時苦盡甘來,喜孜孜地雙雙來謝我。
我笑着問他們:“柳姐姐、莫然大哥,你們準備去哪裡度蜜月啊?”
“我打算帶翡絮以及她的家人到塞外定居。”莫然緊緊地摟住白牡丹的腰,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一心向往日後的幸福生活,“我們即刻動身。”
“你們手頭上的銀兩夠不夠呀?出門在外,手中無錢是不行的,如果沒有,我可以贊助你們一些哦!”
“菲豔妹妹,哪能一直用你的錢。我手上還有些積蓄,維持一年半載的生活還是不成問題的。你只管放心吧!”說罷,白牡丹雙手握住我的手,眼眸中噙着淚看着我:“菲豔妹妹,真高興能認識你,與你義結金蘭。沒有你就沒有我和莫然的今天,我真心祝福你和嶽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你們兩人的戀情是世人無法接受的,但我相信只要你們真心相愛,就沒有任何困難能阻礙你們。我們走了,有緣我們一定能再次相見。”
“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上了馬車,白牡丹揭開窗簾,向我們告別道:“菲豔妹妹、嶽小姐、春蘭,我們後會有期!”
接着,莫然高聲大叫一聲“駕”,馬便拉着車子快速地向前方行駛,途中撅起一層層的黃土和沙石,逐漸消失在我的眼前。
“等等,你們誤會了啦……”我追着上前想解釋,無奈他們早已走遠,根本就聽不見我的隻言片語,看來我這輩子都無法洗脫在他們心目中老同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