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風花雪月的往事

暮雨寒看着眼前出現的老者虛幻的身影,心裡感到萬分的驚奇。眼前的老人和藍衣老者同是靈魂體,可是藍衣老者卻和真人差不多,暮雨寒第一次見到藍衣老者,還以爲遇到了生人。這說明眼前的老者,狀況很是糟糕,就像是風中的搖曳的燭火。

“小子!你很不錯,沒想到在我即將消散在天地之間的時候,還能遇到你這樣好的苗子,上蒼待我不薄啊!我爐鼎老祖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老爺爺!”暮雨寒道:“是不是每次下雪你都會出現啊!”

“哈哈!”爐鼎老祖笑道:“以我目前的狀況,即使經常下雪,我也不可能多次現身,恐怕這就是我最後一次現身了!其實在這個小世界中,只有外來者完成了我的咫尺天涯的考驗,纔會引動這片小世界裡的天地之勢,然後就會下起的晶瑩剔透的雪花!”

“老爺爺!”暮雨寒說道:“也就是說是我這次進來之後,引動了天地之勢,然後你才醒了過來,可是老爺爺你爲什麼會在下雪的時候,才能醒轉過來呢!”

“小子!”爐鼎老祖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等待着你去探索,但是前提就是,你能夠在這殘酷的武者爭鬥中脫穎而出!我平時基本都在深度沉睡之中,就是爲了節省我這所剩無幾的能量,等待着合適的傳承者!至於爲什麼我會在下雪之中才會醒過來,這裡面有一個風花雪月的故事!小子!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老爺爺!”暮雨寒說道:“你有故事我也有酒,就是不知道你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對酒當歌嗎?”

“哈哈!”爐鼎老祖笑道:“看樣子你也是一個妙人呢!年紀不大卻還知道對酒當歌!”

暮雨寒從乾坤戒中拿出了一罈上好的烈酒,拍開黃泥封口。爐鼎老祖對着罈子,張口一吸,就看見一條細細的白線向老者的口中飛去。暮雨寒被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見過酒還有這種喝法,這得有多豪放啊!

不大一會兒,一罈子烈酒就被老者喝了個底兒朝天了。爐鼎老祖砸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感覺。

“酒來!”暮雨寒毫不遲疑,趕緊又拿出了一罈子酒,瀟灑的拍開黃泥封口!剛纔龍吸水那經典的一幕,再一次呈現在暮雨寒的眼前。

老人連續喝了三壇酒,才微微的打起了飽嗝。

“痛快啊!痛快啊!”爐鼎老祖擦了擦嘴道:“我都不記得這酒的滋味了,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酒和詩都是好東西啊!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爐鼎老祖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塵世間有太多的美好,回憶裡有太多的苦澀!

“酒也喝夠了!接下來就給你講一下故事吧!”老人淚眼婆娑的說道。

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是個世家大少爺,飽讀詩書卻又酷愛飲酒,家裡的人想他能走上爲官的道路,可惜他卻迷上了煉器。在那個時候,煉器在那些大的世家看來,簡直是上不了檯面的工作,世家有錢,哪裡會請不到煉器師呢?

不論在任何時候,有錢就是好!雖然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也是萬萬不能的!沒錢的時候,睡着的女人可能會站起來,有錢的時候,站着的女人可能會躺下來!

終於有一天,家族的高層實在受不了這個在他們眼中,不務正業的浪蕩子,把他逐出了家族,他還記得離開時父母無力的哭喊!

失去了家族的依靠,他就什麼也不是了,成了一個憑欄遠眺的流浪者。在這期間他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白眼,但是對於煉器的研究,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他一個人在這縹緲的天地間流浪者,他不知道自己腳下的路,還有多長,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但是有一點他卻是很清楚,他一定要站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煉器高峰上!

他也不知道用自己的腳步丈量了多少大地,也不知道自己流浪了多少春秋,但是臉上的鬍鬚卻有尺餘長了,而且上面沾滿了污垢,和以前的那個濁世佳公子,簡直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生活摧殘了他。

一個大雪紛飛的一天,飢寒交迫他剛走到一個煉器的作坊門口,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在他昏倒前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道靚麗的影子向他跑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幽幽醒轉了,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他被深深的震撼了,確認過眼神,是該陪伴一生的人。這張臉有多美呢?就像是這冰天雪地裡,一支獨豔臘梅花,不但嬌豔無比,還暗香襲人!

他被這家善良的作坊主收留了,他的煉器天賦也終於有了施展的地方了。現在的他,又恢復了當年帥氣的模樣。作坊主的女兒還時不時的對他暗送秋波,老兩口兒也偷偷地看在眼中,內心裡也是十分的開心,他不但勤奮,而且在煉器上的天分是非常高的!自從他開始煉器以後,這家作坊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

又是過了若干年,她爲他生了一堆的孩子,而他也成了煉器界的第一人。是他把煉器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是他提高了煉器師的地位。他以前的家族找到了,但是他拒絕回族了,理由很簡單,好馬不吃回頭草,但是他把自己的父母接到了自己的身邊,他現在有能力養活自己的父母了!

可惜的是,幸福的世間始終是那麼的短暫,歌舞昇平的背後是看不見的兇險,外界的異族入侵了,他們來勢洶洶!一時間,人族的世界裡一片血雨腥風,到處都是悽慘的哭聲,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但是人族並沒有妥協和投降,平時各自爲陣的人族,在民族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選擇了一致對外,他們唱着死亡的讚歌,無所畏懼的衝向敵人。在這場曠世大戰中,沒有女人和兒童,有的只是不懼怕死亡的戰士!

在人族不屈的抵抗下,外來者終於被趕走了,但是人族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被毀滅!他的親人們,除了他的小兒子,其他人都死了,他的臘梅也在這場戰爭之中凋零了!

他的靈魂無處安放,後來就開闢了一個小世界,在小世界之中,他完成了自己的嘔心瀝血之作《爐鼎記》,然後他耗盡了畢生之功,鍛造了天下無雙的長生殿。他把小世界交給了他的小兒子了,他追隨他心愛的臘梅花去了,只是他還想在看一場雪而已。

“小子,謝謝你的酒!”那更加虛幻的身影說道:“我的故事說完了,同樣的還要感謝你,讓我看了一眼最後的一場雪,我的人生就要落幕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長生殿裡,希望你能夠照顧一下我的後人,對了,當年我得到了一塊神奇的金屬碎片,不知道它是什麼材質製成的,我用盡各種手段都沒能夠將其分解,希望你能給接着研究一下,賢妻啊!爲夫來陪你了。”

那道身影終於完全消散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暮雨寒雙膝跪地,慟聲道:“恭送老前輩!”

“人生路,萬里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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