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不如就挖了吧
沈夢璐將話說得很重,一句收屍,頓時讓朱鄞禎臉上的血‘色’盡失,煞白如紙。
“娘子,你這話過了!”朱鄞禎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說過了,還是非常含蓄的,事實上,沈夢璐這話已經可以定罪了。沈夢璐這可是在詛咒明德宗!詛咒皇上,那可是死罪!
沈夢璐依舊保持着譏誚的笑容,“我是實話實說!朱鄞禎,你若真爲父皇着想,就該開誠佈公地跟父皇好好談一談,將朱鄞褶的惡行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相信我,父皇絕對比你想的要堅強百倍千倍!”
“娘子,朱鄞褶主使尉欣妍對景軒下毒,這只不過你的推測而已,在尚未找到證據之前,我是不會貿然去跟父皇說這些的!”朱鄞禎知道沈夢璐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明德宗的身體狀況堪憂,他絕對不會冒這個風險!萬一明德宗承受不住打擊……
“景軒中毒一事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可是朱鄞褶勾.結番族國後,欺瞞父皇這事兒卻是鐵打的事實,你拿這件事去說就足夠讓父皇治朱鄞褶的罪了!”朱鄞禎的逃避態度,令沈夢璐十分不滿。
朱鄞禎雙眸‘陰’鷙地望着沈夢璐。“娘子,你爲何非要‘逼’我去父皇面前揭發朱鄞褶?娘子‘精’通醫理,應該明白身患心疾之人,最不能受刺‘激’,可娘子你爲何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我去刺‘激’父皇?”
朱鄞禎的話語中滿是對沈夢璐的質疑。沈夢璐錯愕不已,瞧這朱鄞禎如此不客氣的態度,就只差,指着她的鼻子對她來一句,沈夢璐,你居心何在了!
爲什麼?呵……朱鄞禎居然如此質問她。難道他不知道,她只是不想他走彎路,不想他承受一些無謂的痛苦麼?難道朱鄞禎真的不明白,她這麼做,是爲了保護他麼?可是,她對他的維護,落到朱鄞禎眼中卻成了她對明德宗的居心叵測!
可真是個孝順兒子啊!朱鄞禎對明德宗,絕對是孝感動天啊!
沈夢璐突然就笑了,原來呂‘洞’賓被不識好人心的狗咬住的時候,感覺是這樣的!
“朱鄞禎,你愛當孝子當孝子,愛玩自虐玩自虐!姑‘奶’‘奶’我不奉陪了!”沈夢璐噙着冷笑下逐客令。“沐王爺,請回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罷了罷了,這朱鄞禎註定是讓人愛不起來的!沈夢璐疲憊地閉上眼眸,連再多看朱鄞禎一眼都不願意了。
每一次,沈夢璐開始對朱鄞禎心軟的時候,朱鄞禎總會做出一些令沈夢璐心寒的事情!也許他們果真是八字不合,命中註定他們應該分開吧!
一句毫不淑‘女’的姑‘奶’‘奶’,可見沈夢璐有多氣憤!一句疏離到極點的沐王爺,可見沈夢璐有多心寒!
朱鄞禎望着沈夢璐冷漠的側臉,心中一陣懊惱!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爲自己辯解,最終卻徒勞無功地站起了身子。
“娘子,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始終不敢拿父皇的‘性’命冒險,希望娘子能理解爲夫!關於朱鄞褶的事情,我會再仔細斟酌,酌情跟父皇彙報的!娘子暫且不要‘操’心此事了,還是先集中‘精’神對付尉家人吧!”
不說些什麼,朱鄞禎只怕他與沈夢璐之間的裂縫會越來越大。一步三回頭的朱鄞禎,最終在‘門’口停住腳步,輕聲扔下了這番話。
沈夢璐睜開眼睛茫然地盯着頭頂的橫樑,溢出一聲苦笑。算了,既然朱鄞禎不需要她的‘雞’婆,那她就收起自己多管閒事的心,先將尉家人收拾了再說吧!
等該辦的都辦完了,那她也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因爲沐王府的‘侍’妾們‘私’下鬥毆的關係,沈夢璐要將涉事的一干‘侍’妾全部送到京畿府衙大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沐王府整個炸鍋了。金鑾殿上吵成了一片,沐王府各‘侍’妾的孃家父兄,一個個義憤填膺,像明德宗數落沈夢璐的惡行!京城也沸騰成了一鍋熱水,大家都等着看沐王府的好戲!沈夢璐和沐王府再次登上頭條,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
本來銀翹將沈夢璐要將圍毆雲璃的‘侍’妾關進大牢的事情告訴尉欣妍的時候,尉欣妍只是幸災樂禍地冷笑一聲。尉欣妍自己被拔舌,日子過得生不如死,她恨不得其他‘女’人都跟她一樣悽慘,甚至比她更悽慘!
可當銀翹期期艾艾地說出,尉欣妍也會一併被關進京畿府衙大牢時,尉欣妍立馬抓狂了!
你說什麼?尉欣妍怒目圓瞪,隨手就給了銀翹一個耳刮子!
銀翹被打翻在地,她捂着右臉,敢怒卻不敢言,只能噙着眼淚,委屈地跪坐在地上。
被拔舌之後的尉欣妍,因爲口不能言,無法宣泄內心的苦悶,便將所有情緒都具體化了,稍有不滿,就動手打人。這段日子以來,銀翹沒少挨尉欣妍的打,承受她無緣無故的責打。
光是打了銀翹一個耳刮子完全不能宣泄尉欣妍內心的怒火,尉欣妍掃視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沒有發現能砸的東西,她內心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
作爲沐王府中最豪華的宮殿之一的云溪宮,往日的富貴奢侈早已成了過眼雲煙。而今的云溪宮到處狼藉不堪,所有能砸的‘花’瓶瓷器,早就被尉欣妍統統砸光了!倖存的那些沉重的實木桌椅上也都傷痕累累,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傷痕。
實在找不出可以砸的東西,尉欣妍便瘋一般地搬起一個小圓凳,狠狠地砸向銀翹。
銀翹驚呼一聲,險險避過,小圓凳落到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太可怕了,尉欣妍真是太可怕了!銀翹面‘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娘……娘娘……那……那是沐妃娘娘的意思……不……不是……奴婢……”
銀翹各種無辜,尉欣妍要找人泄憤也應該找沈夢璐纔對,可爲什麼受傷的總是她?銀翹‘欲’哭無淚。
尉欣妍眼裡迸‘射’出怨毒的目光,沒錯,都是沈夢璐這個賤‘女’人搞出來的好事!尉欣妍轉身從枕頭下‘抽’出一根長鞭。
“娘……娘娘……饒……饒命啊!”銀翹嚇得不輕,以爲尉欣妍要‘抽’自己。可尉欣妍卻是看也不看銀翹一眼,提着鞭子,怒氣衝衝地朝‘門’外走去。
驚甫未定的銀翹怔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跟上去。壞了,尉欣妍怕是去找沈夢璐的麻煩去了!
銀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囑咐一個丫鬟去通知朱鄞禎,自己則匆忙朝悅夢宮趕去。
此時的悅夢宮‘門’口,熱鬧非凡。除了雲璃,沐王府其他所有‘侍’妾都圍聚在悅夢宮‘門’口,等着沈夢璐給她們一個說法。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領頭毆打雲璃的黃姨娘和何姨娘,二人一聽說沈夢璐要讓她們蹲牢房,第一時間便氣沖沖地跑到悅夢宮,想要沈夢璐理論,卻被莫語和閻如一擋在了‘門’口。而其他聞訊而來的‘侍’妾們,同樣被擋在了悅夢宮‘門’口。
莫語和閻如一二人如兩尊‘門’神一左一右守在悅夢宮‘門’口,不讓那些‘侍’妾們靠近一步。
黃姨娘等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礙於莫語和閻如一腰間的佩劍,卻對她們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一個個用怨恨的眸光瞪着她們二人,含沙‘射’影地說些指桑罵槐的話!
一羣‘女’人,在悅夢宮‘門’口鬧翻了天,可悅夢宮內的沈夢璐卻是沒心沒肺地睡着懶覺。
因爲懷孕,沈夢璐比以往變得更嗜睡了,加上七七八八的事情太多,‘弄’得她身心俱疲,沈夢璐的警覺心降低了不少,睡得比較沉。
而凝霜爲了讓沈夢璐休息得好一些,還特意爲沈夢璐準備了一套隔音效果極佳的護耳,於是乎,悅夢宮‘門’口震耳‘欲’聾的爭吵謾罵聲,絲毫沒傳進沈夢璐的耳中。
尉欣妍趕到的時候,黃姨娘等人已經在‘門’口耗了許久,正準備打退堂鼓。看到手持皮鞭的尉欣妍,怒氣衝衝地走來,黃姨娘等‘侍’妾的眼裡都閃過了一道光芒。
黃姨娘和何姨娘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趕緊扭着腰肢上前兩步迎接尉欣妍,委屈地開口。“妍妃娘娘,您可算來了。這沐妃娘娘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明明雲璃是給妍妃娘娘下毒的同夥,妾身們只不過是伸張正義,可沐妃娘娘卻不分青紅皁白,包庇雲璃不說,還要將妍妃娘娘您和妾身們都關進大牢去!妾身們不過是想討個說法,卻還被沐妃娘娘拒之‘門’外。您說這沐妃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尉欣妍眼神凌厲地瞥了黃姨娘和何姨娘一眼,揚起鞭子就朝閻如一揮了過去。
閻如一眉頭都沒皺一下,便伸手扯住了尉欣妍的鞭子,反手一扯,將尉欣妍手中的鞭子扯到了自己手中。她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銀翹,只會任由尉欣妍宰割!
鞭子脫手,尉欣妍暴怒不已,隻身往閻如一撞了過去。閻如一一個鷂子翻身,尉欣妍直接撞到了悅夢宮的大‘門’上,頓時撞得她眼冒金‘花’。
一干‘侍’妾目瞪口呆,對於尉欣妍一上來就這麼火爆的舉動,紛紛咂舌不已。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的時候,原本沉睡的沈夢璐突然睜開了眼睛,而得到消息的朱鄞禎也在此刻趕到了悅夢宮‘門’口。
“凝霜,什麼時辰了?”取下護耳的沈夢璐依稀聽到一陣喧鬧聲,她挑了挑眉。
“回娘娘,巳時剛過!”凝霜體貼地爲沈夢璐披上外衣,伺候她起身洗漱,對於悅夢宮‘門’口發生的種種,隻字不提。
她這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沈夢璐暗暗咂舌。“你該早些時候叫醒本宮的!本宮這樣成何體統!”沈夢璐略帶嗔怪。
凝霜對沈夢璐的責備不以爲意,淡定地笑笑。“娘娘現在不同以往,理應多加休息纔是!”孕‘婦’本來就應該多休息,凝霜並不覺得沈夢璐睡懶覺有什麼不對!
“娘娘,‘藥’膳已經準備好了。娘娘先漱漱口,奴婢這就去取過來!”自從上回在京畿府衙,凝霜確定沈夢璐懷孕一事以後,沈夢璐便對凝霜進行了一番試探。在凝霜對天發誓,對沈夢璐表明衷心之後,沈夢璐便將照顧自己的任務統統‘交’給了凝霜。
自從上回出現腹痛異常的情況之後,爲保險起見,沈夢璐便開始服用溫補的保胎‘藥’膳。原本未免被別人發現她懷孕的事,沈夢璐都是將那些保胎‘藥’單獨分開,費盡心思添加到各類食物之中。
可自從凝霜接手之後,凝霜便將沈夢璐的日常飲食和熬製保胎‘藥’膳的工作也一併接手了過去,每日親自爲沈夢璐準備各種營養膳食。凝霜心思細膩,辦事周全,倒是讓沈夢璐輕鬆不少。
沈夢璐望着凝霜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像凝霜這樣的全能型人才,留着古代當下人真是太屈才了!相處得越久,對凝霜的瞭解越多,沈夢璐對她的好感也越發多了幾分。她習慣了凝霜這樣細緻入微的伺候,以後要是沒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不習慣!
沈夢璐雖然相信凝霜對自己的忠誠,可是卻沒有打算帶着凝霜一起離開。凝霜到底是朱鄞禎的人!而且,沈夢璐認爲,比起自己,朱鄞禎會更需要凝霜這樣的全能人才。朱鄞禎身邊的‘女’人沒一個靠譜的,有凝霜留在他身邊,沈夢璐也能走得更安心一些。
“娘娘,先用膳吧!”凝霜柔聲將‘色’香味俱全的‘藥’膳送到沈夢璐面前。普通的‘藥’膳,經過凝霜的一雙巧手,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藥’膳溫度剛剛好!既不涼,也不燙口。沈夢璐默默吃完一大碗,這纔開口詢問到,“外面這麼熱鬧,可是她們找上‘門’來了?”
“是,娘娘!”凝霜遞上一個酸梅。
沈夢璐早料到那些‘侍’妾不會這麼聽話地去京畿府衙的!“本宮去看看!”
“娘娘,王爺已經過來了,那些人‘交’給王爺處理就好了。”凝霜擋住了沈夢璐的去路。
沈夢璐有些無奈,好吧,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凝霜什麼都好,唯獨一點不好,太小心謹慎,而且規矩太多,管得太寬!但凡任何對胎兒不利的場面,凝霜都恨不得將沈夢璐遠遠隔離起來。
比如說沈夢璐之前被朱鄞禎氣到,凝霜便默默說了一句,“娘娘,您若是見着王爺不開心,就別見了吧!”
沈夢璐頓時有些碉堡。沈夢璐怎麼也沒想到,凝霜竟會是第一個支持自己遠離朱鄞禎的人!她說要帶着腹中胎兒離開的時候,連楚代安都覺得不太妥當,可凝霜居然說別見朱鄞禎了。
而凝霜的理由便是,生氣對胎兒不好,可朱鄞禎總是惹沈夢璐生氣,這個不好。
“凝霜,你這算不算叛變?”沈夢璐這樣打趣。
凝霜回答得很認真,“奴婢效忠娘娘和小世子,不算叛變!”
凝霜連朱鄞禎都想阻攔,不讓沈夢璐去見,沐王府那羣鬧心的‘女’人,凝霜更加不願意讓沈夢璐見了。萬一那些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傷到了沈夢璐和她腹中胎兒,那可如何是好?
“凝霜,本宮纔是主子!”凝霜不肯讓,沈夢璐只好搬出身份。
凝霜頓了頓,“正是因爲娘娘是主子,奴婢才需要盡全力保護娘娘周全。”阻攔,只是爲了保護沈夢璐遠離危險。
沈夢璐嘆了口氣。“凝霜,本宮比你更在意安全。本宮最討厭別人自以爲是的保護,你不要讓本宮討厭你。”
凝霜抿了抿‘脣’,默默退開一步。“娘娘,這邊請!”
原本圍堵在‘門’口,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侍’妾,除了尉欣妍以外,其他人此刻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朱鄞禎的臉‘色’非常難看。“本王說過,誰敢找王妃麻煩,惹王妃生氣,本王就將她送到軍營去。本王的話,你們都當成耳旁風了嗎?你們當中要是有誰不願意去京畿府衙的,大可選擇去軍營!”
一干‘侍’妾都委屈不已,朱鄞禎對沈夢璐的偏心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自從沈夢璐過府之後,緊足對她們來說成了家常便飯。可現在朱鄞禎卻是連將她們送到軍營的話都說了出來,讓她們的心都凍成了冰塊。
沈夢璐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巧聽到朱鄞禎這句充滿威脅的話語。沈夢璐扯了扯嘴角,朱鄞禎對付‘女’人的招數,看來是永遠不會有長進了!
尉欣妍一臉譏誚地盯着朱鄞禎,朱鄞禎的冷漠無情,她早就體會過了。朱鄞禎哪怕當場殺了她們,尉欣妍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稀奇的了。
可惜了她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不然尉欣妍真想反‘脣’相譏,痛罵朱鄞禎一頓。
想到自己被拔舌之痛,尉欣妍望向朱鄞禎的眼眸裡滿是痛恨和惡毒。恨啊!真的恨啊!恨不能將朱鄞禎和沈夢璐這對狗男‘女’撕成碎片!
沈夢璐一眼看到擺着一張巫婆臉的尉欣妍,沈夢璐愉悅地笑了。
“喲,今兒是什麼好日子,怎麼衆姐妹都來給本宮請安了?”沈夢璐裝蒜。
請你個大頭鬼!尉欣妍一見到沈夢璐就火冒三丈,恨不能直接撲上去。其他‘侍’妾看到沈夢璐亦是十分怨懟。
“喲,這是怎麼了?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麼委屈的模樣?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沈夢璐繼續裝蒜。
沈夢璐,你敢不敢再作一點?尉欣妍苦於說不出話,只能用更怨毒的目光怒視着沈夢璐。
而其他‘侍’妾則是礙於朱鄞禎在場,一個個不敢做聲,生怕自己當真被朱鄞禎一怒之下發配到軍營中去。
朱鄞禎也沒有做聲,只是眸光深沉地盯着沈夢璐。又一次不歡而散,朱鄞禎本來擔心沈夢璐會睡不好,不過看沈夢璐神采奕奕,滿面霞光的模樣,朱鄞禎原本擔憂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沈夢璐掃視了一圈,最後眸光定格在了閻如一手中的長鞭上,沈夢璐的眼眸陡然一暗。這根長鞭,要是她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當初尉欣妍鞭打自己的那根!
沈夢璐的心情立馬不好了。“如一,出了什麼事?”
閻如一恨恨地望了尉欣妍一眼,冷靜地開口回答。“小姐怕是會錯意了,各位姨娘並不是來給小姐請安的,而是來找小姐理論的。至於妍側妃是來幹什麼的,如一也不知道。妍側妃一到‘門’口,便朝如一揮鞭子,幸而如一躲得快,不然只怕這會兒該破相了。”
還有這一出?朱鄞禎的臉‘色’‘陰’沉下來。
沈夢璐原本燦若晴天的臉‘色’則頓時烏雲密佈,她伸手從閻如一手中接過長鞭,用力朝地上揮了一鞭子。鞭子的呼嘯聲令人不寒而慄。
“妍側妃,你倒是說說,你這一大早的,拿着鞭子招呼本宮的‘侍’‘女’,可是有什麼原因?”沈夢璐不懷好意地望着尉欣妍。
尉欣妍怒視着沈夢璐。她倒是想反過來質問沈夢璐憑什麼將她關到大牢裡去!可是,她能說話嗎?她還能說話嗎?
“妍側妃,本宮在問你話,你啞了嗎?還不回答本宮?”沈夢璐又朝空地揮了一鞭子,加重了語氣質問到。
你啞了嗎?這句話讓尉欣妍雙眼暴睜!沈夢璐這是故意在她傷口上撒鹽呢吧!她有沒有啞,沈夢璐難道不知道嗎?她爲什麼不說話,還不是因爲沈夢璐害她被拔去了舌頭!
沈夢璐就是故意的!
“不回答本宮的話,還這樣瞪本宮!妍側妃,你可真是無法無天了!”沈夢璐再次揚起了鞭子,這一次卻不再是朝地面,而是朝尉欣妍身上直直招呼了過去。
尉欣妍閃躲不及,頓時被打得皮開‘肉’綻。
“啊……”尉欣妍痛得跌翻在地,她下意識地張口呼痛,溢出嗓子口的卻是嘶啞破碎的聲音,而她空‘蕩’‘蕩’的口腔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尉欣妍的舌頭幾乎被連根拔走了,失去了舌頭的口腔,空‘蕩’‘蕩’的十分滲人。
一干‘侍’妾看到尉欣妍空落落的嘴,忍不住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幾個膽小的,甚至趕緊扭開了頭,不敢再看。
沈夢璐上前兩步,走到尉欣妍面前,彎腰看着她。“喲,瞧本宮這記‘性’,竟忘了你是真的啞了!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一根多餘的舌頭,你以後就不會再胡‘亂’誣陷別人了!”
沈夢璐,我殺了你!屈辱和憤怒,同時充盈尉欣妍的‘胸’腔,尉欣妍的眼底隱隱有淚光浮現,瞪着沈夢璐的眼眸裡卻越發惡毒了。
沈夢璐做驚嚇狀,她捧住心口,踉蹌倒退了兩步,凝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沈夢璐的身子,謹防她不小心跌倒。
“太可怕了,妍側妃你這眼神簡直是要吃了本宮。閉住!你趕緊閉住!”沈夢璐像是慌‘亂’不已地揮手,手中的長鞭再一次穩穩地落到了尉欣妍的身上。
“啊……”尉欣妍又是一聲破碎的呼痛,她的雙眸瞪得更大了,兩顆眼珠子幾乎要掉出眼眶。沈夢璐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尉欣妍很想對沈夢璐破口大罵,可是溢出口的只有一連串破碎的毫無意義的啊啊聲,更加顯得尉欣妍狼狽不堪。
疼痛,屈辱,憤恨,所有情緒都化成了淚水,尉欣妍淚流滿面。
沈夢璐拿着皮鞭戳了戳尉欣妍身上的傷口,冷笑,“你哭什麼?分明是你先上‘門’找事兒,本宮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怎麼倒先哭起來了?該委屈的應該是本宮吧!還不給本宮擦乾眼淚!不然別人還以爲本宮怎麼欺負你呢!”
這難道還不是欺負嗎?‘侍’妾們面面相覷。以前她們被尉欣妍欺壓的時候,都恨不得來個人狠狠治治尉欣妍,讓她也嚐嚐被欺壓的滋味兒。可是現在眼見着沈夢璐這麼虐尉欣妍,衆人更多的卻是惡寒。
這沈夢璐虐人的段數,比尉欣妍高了不知道多少個級別!‘侍’妾們對這個看起來很無害的沐妃娘娘,再一次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她們當中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後悔,覺得自己不該跑來跟沈夢璐討說法!
淚水開關一旦開啓,哪裡是說關就能關的。尉欣妍自然是止不住眼淚的,她也不想止住。尉欣妍用一雙淚眼惡狠狠地瞪着沈夢璐。
沈夢璐,你有本事殺了我!不然我總有一天會找你報仇的!
尉欣妍眼中的訊息,沈夢璐讀懂了。殺了尉欣妍,那是必然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她先是衝尉欣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又立馬變臉換上一張憂鬱的面孔。
“怎麼辦?妍側妃這眼神太可怕了,本宮今夜怕是要做噩夢了!”沈夢璐像是自言自語。
朱鄞禎的眉頭皺得死緊,他上前一步,正想安撫沈夢璐幾句。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沈夢璐的袖子,就被凝霜不着痕跡地擋開了。
朱鄞禎有些錯愕,可凝霜接下來說的話,更讓他錯愕不已。
“娘娘,不如就挖了吧!”凝霜說得十分自然,自然到彷彿她在說的不是要挖人的眼睛,而是挖地瓜挖土豆一般。
“這樣好嗎?會不會太缺德了些?”沈夢璐凝眉望着凝霜。
坦白說凝霜的提議,讓沈夢璐覺得甚好。光是甩尉欣妍兩鞭子,這確實不足以令沈夢璐解氣。可是考慮到腹中胎兒,沈夢璐又覺得不該如此殘忍,畢竟她不爲自己想,也得爲腹中胎兒積德。
凝霜聽懂沈夢璐的意思,她搖搖頭。“動手挖的是奴婢,缺德的也是奴婢,跟娘娘無關!娘娘無需憂慮!”更何況,對於尉欣妍這種作惡多端的人來說,懲罰她這絕對不是缺德的事,而是積德的事!
凝霜的衷心令沈夢璐再一次感動。不過她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娘娘,想想景軒世子收到的傷害吧!想想娘娘的家人收到的傷害吧!”凝霜老早想教訓尉欣妍了,她甚至恨不得手刃尉欣妍給沈夢璐出氣。只可惜,沈夢璐太能忍!
沈夢璐眼裡的猶豫消失殆盡,她冷漠地望了一眼尉欣妍。“嗯,如此礙眼,那就挖了吧!”
“是,娘娘!您且迴避一下!”凝霜將沈夢璐‘交’到閻如一和莫語手中,示意她們阻擋住沈夢璐的視線。挖人眼眸這場面到底太過血腥,凝霜也不願意讓沈夢璐看到,免得污了她的雙眼。
“凝霜,你……溫柔一點!”背過身子的沈夢璐,遲疑了片刻,還是‘交’代了凝霜一句。
“是,娘娘放心!”凝霜一邊應着,一邊手腳麻利地點住了尉欣妍各處的xue道和她的啞‘穴’。手起手落,悄然無息之中,尉欣妍的雙眸已經脫離了眼眶,只剩下兩個血窟窿。
尉欣妍愣在哪裡,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成了一個瞎子。尉欣妍暈了過去。
爲了不嚇到沈夢璐,凝霜利落地從袍子上扯下一道布條,纏在了尉欣妍的眼睛上,並且細心地擦去了殘留在尉欣妍臉上的血跡。
做完這一切,不過短短几分鐘時間。確定萬無一失,凝霜才輕輕開口喚了沈夢璐一聲,“娘娘,已經好了!您可以轉身了!”
“嗯!”沈夢璐應了一聲,轉頭望了一眼被包紮得十分妥帖的尉欣妍,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她好像越來越中意凝霜了!
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朱鄞禎,眉心打成了死結。沈夢璐和凝霜這對主僕之間打啞謎似的對話,似乎別有深意。她們主僕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收拾完了尉欣妍,沈夢璐把眸光放到了一干跪在地上,面‘色’慘白的‘侍’妾身上。“你們想找本宮理論什麼呢?”
理論個‘毛’線啊?誰還敢理論!目睹了尉欣妍被挖去眼睛全過程的‘侍’妾們,一個個臉‘色’慘白,短短几分鐘,對她們來說就想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凝霜利落的身手,沈夢璐看似溫柔的狠辣,已經徹底征服了這幫‘侍’妾。她們已經知道了,找沈夢璐理論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她們想保命,只能通過別的方法了。
‘侍’妾們沒有人再敢反抗沈夢璐,將她們關進京畿府衙的事也塵埃落定,成了定局。
不過沈夢璐倒是沒有再着急將她們送進大牢,反而寬洪大量地給了她們三天時間做各種準備,方便她們跟孃家人訴苦求助。
不過,三天時間還沒到,京畿府衙卻出事了。
京畿府衙夫人府尹大人李牧,掉腦袋了!事實上,是李牧一家都被滿‘門’抄斬了!
熬了一個通宵,纔出來九千字!嗷嗷~~~~
接下來幾天,藍藍要去成都參加作者年會,所以只能保證每天三千更新了!親們見諒!
等藍藍成都回來,會努力多更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