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肯放過我!”尉妘妗眼裡的恨意綿綿不絕,“朱鄞祁,你和姬文華太卑鄙了!你們不倫也就算了,姬文華竟然還有臉生下你們的孽種,你們可真……可真對得起沐王爺啊!”
“尉妘妗,你瘋了吧!你到底在瘋言瘋語什麼?”朱鄞祁用力扣住尉妘妗猛力搖晃起來,“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孩子?華妃什麼時候懷過我的孩子?”
尉妘妗本來被莫言故意一摔,就已經渾身不對勁了,如今再被朱鄞祁這麼一晃,更加頭昏眼花了。“朱鄞祁,你放開我!”
“你給我說清楚!不然你今天休想踏出這裡一步!尉妘妗,你別以爲我真不敢對你怎麼樣,你今日要是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就讓你死在這裡!”朱鄞祁眸光陰鬱地掐住尉妘妗的脖子,大有要活活掐死她的感覺。
“朱鄞祁,你也只有在提到姬文華的時候,纔像個男人!”尉妘妗被朱鄞祁掐得呼吸困難,卻依舊沒有讓步。“行啊,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吧!反正,自從我的龍兒夭折以後,我就過得生不如死了,你今日要是掐死了我,我也能與我的龍兒團聚了。不過,你可得小心了,待我在陰曹地府見到姬文華,我一定會向閻王爺告狀,將姬文華那個踐人打如十八層地獄,看她受抽筋扒皮的苦痛!”
“尉妘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殺了你!”一聽尉妘妗追到陰曹地府都要尋姬文華的事,朱鄞祁徹底被氣瘋了,他的手勁越使越大。
“朱……朱……朱鄞祁,你……你……”尉妘妗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起來,連眼前都一陣一陣發黑。尉妘妗只覺得下腹一陣疼痛,然後有一股熱流汩汩涌出。
“痛!”尉妘妗痛呼一聲,整個人都往下墜去。
“尉妘妗,你少裝蒜!”怒紅着眼的朱鄞祁壓根不相信尉妘妗的呼痛聲是真的,依舊不肯鬆開手,直到莫言驚慌失措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
“殿下,娘娘她……娘娘她流血了……”莫言看到從尉妘妗的儒裙上滲透出來的觸目驚心的殷紅,頓時臉上血色全無。她慘白着臉走到尉妘妗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神色慌張地哀求到,“殿下,您快鬆開娘娘,娘娘她……流血了!”
朱鄞祁被莫言這麼一打岔,這才從幾近滅頂的憤怒中回過神來,看到沿着尉妘妗的裙襬滲透到地面上的血跡,朱鄞祁的腦袋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一下子懵了。
“娘娘,娘娘,您怎麼樣?”莫言慌張地扶住尉妘妗。
“痛!”尉妘妗捂着小腹,痛得臉色蒼白,冷汗津津,看到從自己下身流出來的血,尉妘妗渾身像篩子一樣劇烈顫抖起來。
“血……爲什麼?”尉妘妗再無知也知道,這樣的小腹疼痛,鮮血直流意味着什麼,想到自己這個月的葵水已經晚了十來天了,尉妘妗腦子裡頓時閃過一道火花。“我的孩子……沒了……”
朱鄞祁聽到尉妘妗的喃喃自語,當場愣在那裡。尉妘妗,居然懷孕了……
“殿下,宣太醫啊!快點宣太醫啊!”莫言已經急得六神無主了,她顧不得身份,大聲朝朱鄞祁喊了一句。太子妃娘娘小產,此事非同小可啊!
朱鄞祁聽到莫言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眸光深邃地望着尉妘妗,那眼裡除了深深的懷疑還有深深的厭惡。
“殿下,太醫……”莫言不明所以地望向朱鄞祁,不明白他爲什麼不派人宣太醫。
痛得縮成一團的尉妘妗隱約察覺到朱鄞祁的眼神,待她擡起頭看清朱鄞祁眼裡的情緒時,尉妘妗突然就笑了。
懷疑!朱鄞祁在懷疑她什麼?懷疑她假裝小產嗎?厭惡!她在朱鄞祁眼中就是那樣的存在嗎?
尉妘妗覺得很悲哀,從未這麼深刻地爲自己感到悲哀過。原來她用盡生命愛着的男人,對她竟是那樣的反感。不要說愛了,竟是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尉妘妗埋藏在心底,對朱鄞祁十幾年的癡戀,突然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尉妘妗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扶着她的莫言,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尉妘妗只覺得從小腹涌出來的鮮血流得更歡了。她那麼深切地感受到了,一個小生命的流逝,而這一切都拜朱鄞祁所賜。
尉妘妗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然後再次痛得蹲下了身子。莫言趕緊上前一步,再次扶住尉妘妗。“娘娘,您……您不要逞強了,太醫……太醫一會兒就來了。”
見朱鄞祁一直無動於衷地站着,莫言再一次催促到,“殿下,快宣太醫啊!”
太醫?不會有太醫的。看朱鄞祁的表情,尉妘妗就知道了,他不會爲她宣太醫的。更何況,就算太醫來了又如何?別說是太醫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恐怕都來不及了。她的孩子,已經沒了,誰來也救不了了!
尉妘妗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她的孩子啊!她盼了十幾年的孩子啊!爲什麼,她竟還來不及察覺到他的存在,他就這麼快離她而去了?
尉妘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直到地上的血跡逐漸乾涸,流血漸漸停止,朱鄞祁都沒有開口喚人去宣太醫。
偌大的太子寢宮,被厚重的血腥味充滿,尉妘妗壓抑的淒厲的哭聲,久久迴盪。好半天,哭得聲嘶力竭的尉妘妗才終於停止了哭泣。
“朱鄞祁,我恨你!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和景軒都不得好死!”竭盡全力喊出這句話後,尉妘妗再也承受不住身心的雙重打擊,暈了過去。
一直如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站着的朱鄞祁,聽到尉妘妗這句話後,突然呼吸一窒,臉色一白,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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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是被噩夢驚醒的!
從安宅回來之後,沈夢璐就一直在睡。她以爲自己睡了很久,可是看到窗外依舊一片漆黑,沈夢璐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小眯了一下而已。
沈夢璐在黑暗中擁被坐起,再次想起與莫言會面的場景,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
聽完莫言的述說,沈夢璐久久不能回神。她滿腦子只有一個聲音在盤旋,景軒不是朱鄞禎親生的!景軒竟然是朱鄞祁的兒子!爲什麼會這樣?
朱鄞禎知道嗎?他知道景軒的身世嗎?朱鄞禎明明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說過,景軒是他的親生兒子。難道他也不知道事實真.相,綠雲蓋頂十幾年竟都不自知嗎?
姬文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將這朱鄞祁和朱鄞禎兩兄弟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爲了她兄弟反目。她又到底擁有什麼樣的魔力,能讓這兩個男人都心甘情願臣服於她?
朱鄞禎在明知姬文華與朱鄞祁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時,竟還能若無其事地與姬文華翻雲覆雨,這突然讓沈夢璐感覺一陣噁心。
不受控制溢出口的乾嘔聲打破了一室的安寧,聽到動靜的凝霜很快端着銅燈進來了。“娘娘,您沒事吧?”
沈夢璐自從外面回來以後,臉色就一直不好。沈夢璐去安宅刻意避開了凝霜,凝霜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不過,沈夢璐此番舉動,卻是讓凝霜明白了一件事情,沈夢璐對朱鄞禎並非那麼全然信任。不過沈夢璐不說,凝霜也不問。主子的*,當屬下的不便過多打探。
其實有一件事情,沈夢璐是不知道的,凝霜雖然是朱鄞禎派到她身邊的,可是卻已經不再是朱鄞禎的人了。朱鄞禎太瞭解沈夢璐了,知道她不喜歡一心二用的下屬,所以在將凝霜派到沈夢璐身邊之前,朱鄞禎就對凝霜下了最後一個命令,從此以後只有沈夢璐一個主子。
這件事情,朱鄞禎沒有刻意跟沈夢璐提過,凝霜也沒有主動說起過,凝霜深知信任感是慢慢建立的,不是一句話就能改變的。沈夢璐對她如此提防,那隻能說明一點,她的表現不夠完美,或者是她的前主子不夠讓沈夢璐放心。
“沒事,替我倒杯水。”口中酸液氾濫,令沈夢璐很不舒服。
“是,娘娘!”凝霜很快就回來了,端了一杯溫水和一杯參茶。“娘娘,您先漱漱口。”
喝杯水還得先用參茶漱口,雖然已經有幾個月了,可是凝霜某些偏執的習慣,還是令沈夢璐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沈夢璐現在沒有跟凝霜說教的心情,她只想喝杯水,再躺一會兒。
可誰知,凝霜遞過來的參茶剛一接近沈夢璐,她就忍不住再一次乾嘔起來。
“娘娘,您……您怎麼了?”凝霜趕緊將參茶挪開,送到溫水讓沈夢璐漱口。
“凝霜,本宮早跟你說過,本宮不喜參茶。”一杯溫水入喉,沈夢璐才感覺好了許多。
“是,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下回記得了。”看到沈夢璐緩和過來,凝霜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服侍沈夢璐躺下後,凝霜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娘娘,要不要宣付太醫爲您看看?”
“你忘了,本宮就是大夫嗎?”沈夢璐閉上眼睛,清冷地回了凝霜一句。“出去吧!本宮再歇會兒。”
“是,娘娘!”凝霜深深地凝視了一眼沈夢璐疲憊的容顏,一語不發地退了出去。凝霜其實內心很糾結,不確定她是不是應該多嘴提醒沈夢璐某些事情。
沈夢璐的醫術名揚天下是沒錯,可是不是有一句話說,算命師,唯一不能算的就是自己的命,而醫生唯一不能治的就是自己的病麼。怕就怕沈夢璐這位絕世名醫,遇到自身的問題就容易忽略了。比如說她的葵水已經晚了好些天了……
待凝霜離開之後,沈夢璐再次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她摸黑搭上了自己的脈搏,然後漾開了一抹莫可奈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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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鄞禎一進宮就是三天未歸,而這三天,沈夢璐也很聽話地待在沐王府中,哪兒也沒去,甚至連安護候府都沒去。
這三天,安護候府也比較平靜,劉氏在祠堂閉門思過的期間,初雪已經無聲無息地下葬了。而初黛這個名字,*之間,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
睡美人的謎題解開,朱鄞褶的狼子野心暴露,尉妘妗小產,尉家人翻臉,朱鄞祁被關進宗人府,沈夢璐花了整整三天時間,來理順思路,也沒能成功將謎團一一解開。
朱鄞褶毫無疑問是個大反派,從小就心機深重,開始在朱鄞祁和朱鄞禎之間搗鬼。長大後會密謀篡位,也並不令人驚訝。可令沈夢璐想不明白的是,他與尉家人非親非故,尉家人爲何會選擇與他聯手?尉家人應該明白,以朱鄞褶的性格,一旦篡位成功,極有可能會將他們一腳踢開。到底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樣不爲人知的關係呢?
而原本沈夢璐打算置之不理的姬文華,也再次成爲她心頭的一根刺。景軒竟是姬文華和朱鄞祁的兒子!這讓沈夢璐無論如何都覺得難以接受。她很難想象,朱鄞禎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能如此淡定地戴着一頂大綠帽子,替別人養了十幾年兒子。
沈夢璐不相信,朱鄞禎這樣精明的人,會沒發現景軒的身世,想起當時她問朱鄞禎景軒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時,朱鄞禎那一霎那的遲疑,沈夢璐幾乎可以肯定一件事了,那就是,朱鄞禎很清楚景軒的真實身份!
這就讓沈夢璐不得不再次懷疑起朱鄞禎與姬文華之間的關係來了。每次談到姬文華,朱鄞禎總是揚言會對她坦誠,可是卻總是吞吞吐吐,言辭閃爍,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遠遠不向朱鄞禎說得那樣簡單。什麼叫一開始只有親情,後來產生了愛情?
一對情侶的關係,往往是從愛情開始,然後逐漸轉化成親情,到了朱鄞禎口中,他與姬文華的感情發展卻顛倒了過來。可見這裡面的貓膩有多深了。
尉妘妗說她的龍兒是姬文華害死的。陳嬤嬤又說姬文華是被人害死的。這兩者之間是不是存在着什麼關聯?比如說復仇?
需要解答的疑問太多,每一個都令沈夢璐頭痛不已。
沈夢璐決定從姬文華入手,來尋找答案。
這天用過早膳,沈夢璐來到了姬文華生前居住的芝華宮,打算一探究竟。原本沈夢璐處於對死者的尊重,不打算擅自闖入姬文華的世界,可是現在,她卻打算將姬文華的芝華宮翻個底朝天,才找出某些端倪。
沈夢璐原本以爲會像上次那樣遇到前來打掃的逸蘭和雲璃,可是出乎意料,她今日在芝華宮碰上的卻是景軒。
“景軒,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練功嗎?”在姬文華的書房看到正在揮毫潑墨的景軒,沈夢璐很是意外。
“沈姐姐,你怎麼來了?”會在芝華宮遇到沈夢璐,景軒的吃驚不亞於沈夢璐。一句沈姐姐出口,景軒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漲紅着臉,結結巴巴地改口,“不,不是,不是沈姐姐,應該是母……母……母妃……”
一聲彆扭的母妃,景軒掙扎了半天,才終於喊完整。可不光是喊的人彆扭,聽的人也十分別扭。本來不知道景軒是朱鄞祁的兒子之前,沈夢璐還能勉強應一聲,這是現在,聽到景軒這句母妃,沈夢璐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景軒,稱謂而已,你不用太在意。我還是比較習慣聽你叫我沈姐姐,感覺更加親切。”沈夢璐走到景軒身邊,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
“可是…皇祖母和皇爺爺……”景軒私心裡當然也更願意叫沈夢璐一聲沈姐姐,可是礙於明德宗和姬皇后對他的施壓,他又有些猶豫。
“這裡又不是皇宮,現在也沒有外人在,你皇奶奶和皇爺爺沒有長順風耳,不會聽不到的,你無須顧慮那麼多。”沈夢璐衝景軒笑笑,探頭望了一眼書桌上尚未成型的畫,轉移了話題。“你今兒一大早偷懶不練功,跑到這邊來,就是畫畫來了嗎?”
“沈姐姐,景軒纔沒有偷懶,景軒練功一直很用心呢!”景軒說着揚了揚胳膊,“沈姐姐,你難道沒有發覺我變結實了麼?”景軒對沈夢璐說他偷懶不練功一事,表示很介意。
“呵呵,是,確實結實了,還長高了呢!”小孩子需要鼓勵,沈夢璐和顏悅色地附和到。景軒的勤奮,不不爭的事實。
“真的嗎?我真的長高了?”景軒眼睛一亮,“沈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趕上絡兒了?”
當初閻輕絡義正言辭拒絕景軒的時候,其中有一個理由就是因爲景軒長得沒她高。
“本小姐纔不嫁小矮子!”閻輕絡趾高氣揚的小模樣深深地印在景軒的腦海裡,深深地刺激着景軒。
景軒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努力練好武功,努力長高。待到他玉樹臨風,武功蓋世的時候,他就可以底氣十足地去把那個小魔女抓回來了!
絡兒?閻輕絡!沈夢璐詫異地望了一眼景軒,又望了一眼書桌上的畫,“景軒你,這是在畫絡兒嗎?”書桌上的畫,雖然尚不成型,卻也能看出,景軒正在畫的是個女子的輪廓。
景軒與閻輕絡之間的恩怨糾葛,沈夢璐多少知道一些。這兩人分明就是一對歡喜小冤家,不過景軒這個毛還未長齊的小屁孩,對閻輕絡居然就有了這樣一種至死不渝的執着,還真是讓沈夢璐無限感嘆,古代的娃娃早熟啊!
景軒的窮追猛打竟能將小魔女閻輕絡嚇得跑回閻門躲起來,本事也算是非同一般了。可是,礙於閻輕絡的命中劫數,景軒想要抱得美人歸,恐怕並非易事。閻門長輩們,恨不得讓閻輕絡離皇室中人遠一點,再遠一點,又怎麼可能肯將閻輕絡交到景軒手中呢?不過某方面來講,閻門的長輩們倒是應該感謝景軒纔對,至少他能讓那不安份的小魔女乖乖待在閻門之中,不再亂跑出來爲禍人間。
想到閻輕絡,沈夢璐的內心柔軟了下來,讓別人倍感頭痛的小魔女,對沈夢璐來說,卻像是一件貼心的小棉襖,總能給她帶來驚喜和陽光。說起來,她好久沒見到閻輕絡了,還怪想這個小魔女的。
“不是的,沈姐姐。”景軒先是微微有些羞澀,眸光落到書桌上未完成的畫作時,又換成了一種無限惆悵的眷戀。“沈姐姐,景軒在畫我的母妃。”
在畫姬文華?!沈夢璐臉上原本溫和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原來,如此啊!景軒,是想你的母妃了嗎?”
景軒竟是姬文華和朱鄞祁的兒子啊!無論何時想到這件事情,沈夢璐都覺得難以相信,難以忍受。沈夢璐悄悄收回了原本搭在景軒肩頭的手,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異樣情緒泄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