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鄞禎的解釋合情合理,沈夢璐恍然大悟之餘多了幾分惱怒。朱鄞褶都欺負上門了,朱鄞禎卻還是爲了所謂的孝順隱忍無比,真是可恨啊!
而更可很的是,朱鄞禎明明深知這種種內幕,竟然卻還是準備來說服她,讓她放棄將侍妾門關進大牢的念頭!
“朱鄞禎,你打算給你的那些丈人們什麼交代?”得知李牧出事與朱鄞禎無關,這讓沈夢璐來的心稍微舒服了些,可是這件事情卻還是懸而不絕,等待解決。
那些姨娘們的孃家人對沈夢璐的不滿呼聲震耳欲聾,也不斷給朱鄞禎施壓,逼迫他給出一個公道的解決方式。
朱鄞禎沉默了一會兒,“這是沐王府的家務事,爲夫無需給外人交代,娘子是沐王府的當家主母,有權利懲治犯錯的侍妾。”
沈夢璐扯了扯嘴角,有絲嘲諷。“所以你現在是打算維護我的意思嗎?”
“爲夫維護娘子不是天經地義的麼?”朱鄞禎沒有回答沈夢璐的問題,只是盯着沈夢璐的眼睛反問到。是的,他是要維護沈夢璐,他應該要維護他的娘子,沈夢璐想要將她們關進刑部就刑部,關進天牢就天牢,他都會全力配合。
沈夢璐靜靜回望了朱鄞禎一會兒,然後才輕啓紅脣,吐出一句話。“好,那就把她們關進刑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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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一句話,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徹底引起了公憤。刑部衙門得知沈夢璐要將麻煩送到他們那邊去,各種苦不堪言。刑部尚書苦着臉嚮明德宗訴苦去了。
明德宗本來就對沈夢璐將沐王府的家務事鬧得滿城風雨表示不滿,現在見沈夢璐非但不收斂,反而將事情越鬧越大。而朱鄞禎又是非不分,對沈夢璐一邊倒的維護,明德宗終於看不下去了,一道口諭,將沈夢璐宣進了宮。
爲了能好好和沈夢璐談談,明德宗強勢支開了朱鄞禎。偌大的御花園只剩下明德宗和沈夢璐公媳兩個。
“朕似乎有有許久不曾見過沐妃了!”未免氣氛太僵硬,明德宗以寒暄開頭。
“是,父皇,自從太子妃姐姐小產之後,臣妾便不曾進宮,算起來也一月有餘了。”沈夢璐不卑不亢地回話。尉妘妗小產已經滿月了,可是自從姬文華祭日之後,沈夢璐就再沒聽到過與尉妘妗有關的消息,也不知道尉妘妗而今怎麼樣了。
聽沈夢璐提到尉妘妗小產的事,明德宗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一道陰霾,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和藹可親的面孔。“原來朕與沐妃有這麼久沒見了,怪不得朕對沐妃甚是想念!沐妃你平日裡要是閒來無事,可多進宮陪陪朕和你母后!”
“是,父皇!臣妾遵命!”沈夢璐端着笑容溫馴地應了一聲,又將話題扯到了尉妘妗身上。“父皇,不知太子妃姐姐身體好些了沒有?”
上次尉妘妗抱病去沐王府參加姬文華的祭日,顯然是有話想同沈夢璐說,可是因爲種種突發事件發生,二人最終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沈夢璐對此也一直記掛在心。
其實就算明德宗不招她進宮,沈夢璐也有打算尋個由頭進宮一趟見見尉妘妗和朱鄞祁。關於朱鄞祁戒玄草一事,沈夢璐也有幾句囑咐的話想對朱鄞祁說,另外關於姬文華和朱鄞祁之間的事,沈夢璐也有幾句話想問問朱鄞祁。
明德宗本來打算將話題轉到關押沐王府那幫侍妾的問題上去了,可是卻反而被沈夢璐掌握了主導權,這讓明德宗心裡有些不高興了,不過他面上卻依舊沒表現出來。
“沐妃你與太子妃是妯娌,太子妃是否恢復健康,這個待沐妃你一會兒去探望一下便知了。”明德宗簡單回了一句,怕沈夢璐再將話題扯開,明德宗甚至不再給沈夢璐回話的機會,緊接着開了口。
“沐妃,沐王府最近發生的事情,朕都聽說了,你過府不過半年,卻要面對這麼多事情,可真是爲難你了!”這句話明德宗說的有幾分真心,沈夢璐受的某些委屈,明德宗也有些歉疚,不過……
“沐妃,朕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一直很努力。不到你到底年輕,碰到某些事情,難免有心浮氣躁,處理不當的時候,朕都理解。不過,你到底是沐王府的當家主母,做事情的分寸還是要把握的,切不可因爲自我情緒,一時衝動便做出些許不合理的決定!”明德宗說得十分婉轉,可沈夢璐卻覺得有些可笑。明德宗這彎繞得未免太大太遠了些!
“父皇掌管天下,處理朝政已是費盡心思,而今卻還要爲臣妾的家務事操心,臣妾真是慚愧。不過父皇放心,臣妾雖然接管沐王府時間不長,不過一般情況臣妾都能妥善處理,所以就不勞父皇操心了。”沈夢璐回的很客氣,話裡的堅持卻顯而易見。
沈夢璐這是覺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明德宗這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沐妃,你將沐王府的內務事鬧得滿城風雨,這還叫做妥善處理嗎?”
明德宗終於扯到正題上了,沈夢璐擡頭直視着明德宗。“父皇,臣妾以爲這是最妥善的方式。”
沈夢璐沒有將那些姨娘們虐待一遍,只是讓她們頓幾天板房,這已經算是對她們非常優待了的。真按沐王府的家規來辦,沈夢璐要讓她們受些皮肉之苦都是無可厚非的。
“沐妃,得饒人處且饒人!”明德宗的態度不自覺就變強硬起來了。“一點小事鬧得路人皆知,沐妃你合該好好反省一番!不過朕念着你年輕衝動的粉色,便也不追究這些了,此事就到此結束吧!”
沈夢璐勾脣笑了。“父皇你也說了這是咱沐王府的家務事,父皇何不讓臣妾自己解決呢?”
如果那些侍妾只是純粹的內鬥,那沈夢璐自然不會將事情搞那麼複雜,她甚至都懶得追究她們的責任。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一點口舌之爭還不值得沈夢璐費心。
可是這次沐王府姨娘圍毆雲璃一事,背後卻隱藏着無數隱患,此事不能妥善解決,只怕沐王府會陷入一片混亂,而朱鄞禎的人生也只怕會更加苦逼!
“沐妃,朕是好意規勸你!你可莫要得理不饒人!”見沈夢璐拿話噎自己,明德宗各種面子掛不住。“朕說了,此事到此爲止。沐妃你聽朕一句便是!”
沈夢璐卻是不肯退讓,毫無畏懼地迎視着明德宗。“父皇,這是在慫恿臣妾姑息養殲嗎?”
一句姑息養殲,讓明德宗微微變了臉色。“朕並無此意!真不過是在告訴你,別再瞎折騰將沐王府的姨娘們關進大牢去了,府衙重地,豈容你兒戲!”
沈夢璐拿京畿府衙當自家後花園也就算了,可刑部衙門可不是隨意讓沈夢璐折騰的地方。刑部大牢更不是用來給女人鬥氣發泄的地方!
沈夢璐垂下眼眸,“如若父皇覺得臣妾將她們關進大牢視爲不妥,那看來臣妾只好將她們通通杖斃了。”
杖斃?!明德宗癲狂了。只是將沐王府那些侍妾關進大牢,她們那些孃家人都要死要活,逼得明德宗一個頭兩個大了,這要是她們被杖斃了,恐怕他這金鑾殿都要被夷爲平地了。
“沐妃,你越說越離譜了!”明德宗有些懊惱,卻又不得不壓住火氣。
沈夢璐似笑非笑。“父皇,臣妾這是爲了給尉將軍和尉夫人一個交代!妍側妃中毒一事,幕後兇手尚未真正露面,臣妾覺得府中姨娘們都有嫌隙。既然父皇不讓臣妾勞煩府衙調查此事,那臣妾只好選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了!”
交代個毛線!沈夢璐純粹沒事找事!明德宗不悅,“沐妃,比起你將妍側妃拔舌挖眼一事,她中毒還算什麼?”再說了,尉馳鴻夫妻早就放棄追究此事了,沈夢璐還這麼積極幹嘛?
沈夢璐抿了抿脣,反脣相譏到,“父皇,比起尉欣妍給景軒下毒,陷害臣妾一家,臣妾將她掏心挖肺都不爲過!”
明德宗至此才終於恍然大悟。“沐妃,你搞那麼大動靜就是爲了找尉馳鴻一家報仇嗎?”可是沈夢璐要報仇衝尉欣妍去就行了啊,何必整出那麼多花樣來!
沈夢璐沒有否認。“是,也不是。”堅持將沐王府的側妃姨娘們關進大牢,將事情鬧大,一方面是想製造輿論壓力,逼尉家人誒尉欣妍出頭,二來也是爲了教訓教訓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姨娘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