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寧和鍾止離對望一眼,洛介寧笑嘻嘻道:“是啊,我說掌門有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差點就信了他!”
南承書看着洛介寧的眼神有些奇怪,大抵也是知道洛介寧是這個性子,便轉向鍾止離道:“揚州忽然出現瘟疫,清閣派人跟我們合作一起去查此事,還有,無塵軒那邊來消息,說知道了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消息,現在清閣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你們收拾收拾,等會兒帶幾個人去那邊看看。”
鍾止離點頭道:“好。”
常風宿出聲道:“掌門,林向陽和徐半楓師兄已經去了。”
南承書嗯了一聲,洛介寧跟着鍾止離退出來。他從方纔南承書的話裡聽懂了三個意思,一,揚州出現難民,二,有白霍兩人的消息,三,他們要去查難民一事,而不是去抓白霍。
另外,他本打算接下來去兗州找找那石微沉的,看來,現在只能推後了。
常風宿叫了南傾文和楊天明已經在屋外等着了,洛介寧站着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把南望一起帶走,南望一聽說剛來就要走,還有些不高興的,直到那洛介寧憋了半天道那南承書果真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這纔有些明朗了,堪堪跟着走了。
楊天明對於來了一個小姑娘又來一個小公子、洛介寧還明顯是不想跟他們解釋人家身份的樣子,不禁問道:“師弟這是怎麼了?”
洛介寧冷冷看他一眼,道:“林向陽和徐半楓去哪裡?”
南傾文咂嘴道:“你這也太沒禮貌了,連師兄都不叫。”
只常風宿道:“無塵軒今日放出消息說找到了白知秋和霍平生的蹤跡,兩人果然在一起,所以各派派了高手前去捉拿。”
洛介寧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鐘止離,沒料到鍾止離正在看他,這一偷看,被他抓住個正着,洛介寧假裝淡定地轉頭道:“你道果然,是何故?”
常風宿道:“之前就有消息說很多人看見這兩人在一起,一個黑衣一個白衣很是顯眼,所以見過的人應該都不會認錯。”
鍾止離問道:“有幾成把握可以抓到?”
洛介寧笑:“我看,希望渺茫。”
南傾文戲謔道:“這麼多高手去抓,你說希望渺茫,是不是少了一個你?”
洛介寧很是受用:“哎喲喂,這話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南望望着天沒說話,楊天明嘖嘖道:“你這臉還要不要了?”
洛介寧剛要說話,遠遠便聽到有人在喊:“洛歌!鍾笑!”
他們已經走了一會兒,便見一羣女子從遠處走過來要跟他們匯合,這一見了人,一個個都低着頭,只一個跳了起來,一邊朝他們揮手,洛介寧咂嘴道:“這段婉還是這麼張揚。”
南望哪裡見過這麼多女子,這會兒還低着頭有些不敢上前,只李明嫣像是覺得找到了同伴,又有些不好意思興奮,在後邊忸怩着。洛介寧三兩下走了過去,上來就諷刺道:“喲,這位高手沒有被派去抓白知秋和霍平生啊?”
段婉露出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道:“我現在可不是高手了,處處被擠壓,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洛介寧看過去,那些清閣的門生果真盡是些陌生面孔,且年紀還輕,之前在清閣待了一會兒,他早就把柳清妍身邊常呆的幾個門生的臉記熟了,清閣的一些高手他也認識得七七八八了。這麼看來,柳清妍必定是在抓捕白霍兩人上花了心思,而查案一事,怕是想敷衍了事。
幾位清閣的門生和玄天樓的門生一一禮貌問候了幾遍,洛介寧總覺得這次清閣和玄天樓合作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說男女同行有失禮節,南承書一向是對抓白知秋洗清嫌疑抱有很大的熱枕,而現在竟然還能讓鍾止離跟着清閣的一些新門生去揚州查案,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資源?
洛介寧這麼想着,那邊楊天明南傾文已經和清閣的門生打成一片,一路上嘻嘻哈哈,完全沒有這是要去揚州查案的樣子,那段婉也和李明嫣聊得開,鍾止離帶着南望,似乎就他一個人,好像沒有同伴。
這怎麼行這怎麼行,洛介寧插|到南傾文和楊天明中間,問道:“誒,揚州那難民是怎麼回事?我們要去查什麼?”
楊天明對於他擋着他聊天很不滿,一臉不耐煩道:“你問風宿,他清清楚楚。”
得,這又是見色忘義的,洛介寧乾脆跑到常風宿身邊,問道:“你知道嗎?”
常風宿點頭,目不斜視:“揚州臨海有個鎮子虎峰鎮,那邊忽然爆發瘟疫,但是在死者裡邊有些人不是當地人,當地的官府說是倭國人,管不着,那邊也不說話,這些人就一直留在這裡,當地的居民又說是這些倭人傳播的病,所以吵得很兇,官府沒辦法,只能向我們求助了,但是你知道,現在是抓白霍兩人的重要時機,誰會出人啊,你看你們是剛剛回來攤上這事,不然就是我們仨。”
洛介寧點點頭,又道:“那你看,我們現在去抓人還來得及嗎?”
常風宿覺得這人若是說出了口便一定要去做一做試一試的,於是連忙按住了他道:“可不行,掌門派了向陽師兄和半楓師兄去了,你若是再去,會添亂。”
添亂?
洛介寧細細斟酌這兩個字,覺得有些不妥。他道:“你瞧瞧,這事明明就是當地的官府管理不力,現在卻要我們這邊去幫他,我們去了能做什麼呢?無非是見了搗亂的人把他罵一頓,實在不行殺了算了,你看看,這事,就算是當地的官府又不是出不了人來做,無非就是想要靠玄天樓的名聲來壓一壓當地的人,你們若是去了,也是一樣的,少我們兩個不少,多我們兩個不多,你說是也不是?”
常風宿疑惑:“我們兩個?”
洛介寧愣了愣,隨即哈哈:“不是,我不是說我們倆。”
常風宿更是疑惑:“那你是想叫誰陪你去?”
洛介寧努努嘴:“鍾止離啊。”
常風宿張着嘴驚訝了半晌,這才道:“你這麼說是沒錯,但是還是不能走。”
洛介寧覺得他是在白費口舌,嘆了口氣,還是乖乖地閉嘴走路。剛閉了嘴,這邊段婉已經走到他身邊了,洛介寧看向李明嫣,她正跟着南望說話,段婉問道:“那個女孩子是誰?”
洛介寧問:“看出來什麼了?”
段婉學着男子用手摸摸不存在的鬍子,一派老成道:“機靈得很,你跟鍾笑生的?”
洛介寧沒理她的夢話,道:“我們去豫州碰上的,南望跟她爹關係好着呢。”
“南妄?”段婉有些吃驚地望向他,問道,“孤雲一去最南妄南淺思?”
“不是。”洛介寧搖搖頭,蹙眉道,“不過我也覺得很奇怪,這隻小崽子是藍暮林的徒弟,我們去豫州遇見重生的藍暮林了,他就跟他在一起。不過雖然他沒南淺思一半好看,但是給我的感覺還是很像。”
段婉沉默片刻,問道:“投胎?”
洛介寧搖頭:“不像是,算起來,除非南淺思活了三十多年又英年早逝了,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段婉用下巴指指鍾止離,問道:“他知不知道?”
洛介寧微詫:“知道什麼?”
段婉對他的時斷的默契感到無語,道:“他知不知道南妄的事?你不是說他失憶了嗎?”
洛介寧也很驚訝的:“他跟我一起,怎麼會不知道南望的事?你現在記憶力有損啊,剛纔我說的事你就不記得了?”
段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我說南淺思!”
洛介寧恍然大悟:“哦,他不知道,我只提過南淺思這個人,沒細講。”
段婉看着鍾止離的背影發了一會愣,下結論道:“鍾笑看起來挺傻的。”
洛介寧十分無比贊同:“對。”
段婉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道:“我說的是他怎麼什麼都不想知道一樣?”
洛介寧這會兒忽然沉默了,段婉問了半晌沒聽到迴應,這時候一看他一臉正經低頭想事情,忽然有些不習慣,用手肘戳戳他,笑:“怎麼,你還矯情了?”
洛介寧翻白眼:“我哪裡矯情。”
段婉湊近他喂喂:“你跟我說說你們在豫州的事唄。”
洛介寧眼一翻:“什麼報酬?”
段婉像是見了鬼般:“我去洛歌,你什麼人啊,居然還跟我要報酬?”
她這一嗓子把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大傢伙聽到這段婉居然直呼洛介寧其名,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洛介寧嫌她丟人,連忙上去跟鍾止離一道走路了,段婉誒誒幾聲,也跟上去,道:“你別找鍾笑開脫!”
鍾止離有些敬畏地躲開了洛介寧,洛介寧一把拉住他,道:“關鍵時刻你不能溜,你要保護我的。”
段婉翻白眼罵道:“要臉麼,快說,給我說說你們的故事。”
洛介寧被她糾纏不休,終於在她的淫威下被逼說出了他的故事,但是他很明智地把藍暮林前世那段事給省略了。
段婉聽完唏噓不止,嘆道:“藍公子居然就這麼走了,真可惜啊。”
南望聽他這麼一說,立馬眼圈又紅了半圈,想說話又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李明嫣很懂事地把他帶到一邊,道:“你別太傷心了,你看,我爹也走了,我已經緩過來了。”
南望點點頭,心情卻是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