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事後是否還算是朋友,劉銘都將林辰當成了交心之人。雖然一開始有些私心在其中,可漸漸的相處下來,在熟悉了林辰的性格之後,他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願意將一切全部全盤托出。
說出了心裡話,劉銘也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感覺壓在身上的包袱輕了不少,喝下一杯烈酒,道:“身處第一大仙門之中,想必林兄也知道宗門中的爭鬥有多激烈,一個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步步爲營,一步也不能走錯,這是身在仙門之中我等的悲哀。”
劉銘接着道:“萬獸宗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勢力,但也算是正規的仙門,身爲宗主之子的我,誰都以爲是萬人崇敬,煙花酒地,富貴瀟灑過一生,無憂無慮,但誰又知道這其中的兇險之處。哈哈,說到底還是這傳承弟子之位惹的禍,哪怕你甘願平平淡淡過一生也不行,總會有人心中不安,要將你拉進你淌渾水之中。”
品着小酒,林辰靜靜聽着劉銘的訴說。
“傳承弟子之位,關係的是萬獸宗的未來,是我祖父一手建立起來的宗門,哪怕我願意退讓,父親也不會同意,逼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去爭,而且還必須去爭,否則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死並不可怕,但我不願意讓家人也受到牽連。”
“都說血脈之情濃於水,可惜,我有一個心胸狹隘的堂兄,野心勃勃,一直想要致我於死地,接管萬獸宗,爲此,母親爲了我都死在了他的陰謀之下,我卻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站在父親的身後,什麼也做不了。我恨,恨透了劉風,恨萬獸宗之中所有支持他的人,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將他親手擊殺,以祭母親在天之靈。”
“你與劉風修爲相當,爲何不去報仇,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殺母之人逍遙法外?”林辰認真的盯着劉銘的雙眼,那眸中的痛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劉銘看似風光無限,坐擁萬獸宗少主之位,實際上過得很痛苦。殺母之人整天在自己面前轉悠,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感覺,沒有人能夠體會到。
“他有宗內長老的支持,宗主又沒有絕對的話語權,論修爲,我差他一些,論心智,我更不如他,論宗門聲望,更是天差地別,拿什麼跟他鬥。”劉銘搖了搖頭,神情有些頹廢:“這下林兄應該知道那日我爲何要帶你去見他們了,就是想借你身後的雲海仙門令他難堪一次,只要能看到他憤怒的樣子,我就覺得很痛快。”
林辰站起身走到劉銘身旁,俯下身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那如果我幫你將他殺了呢?”
願意對自己吐露心聲,說明劉銘相信自己,這種人林辰很樂意結交。
幾天下來的相處也讓他劉銘多了一些瞭解,性格直爽,很講義氣,就是不夠聰明,缺了一根筋似的,做事有些不經過大腦。
聽到林辰的話,劉銘似乎看到了希望,猛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抓住林辰的肩膀,激動的道:“林兄,你願意相信我?將我當成朋友?”
他本以爲林辰在聽到自己接近他是有目的之後會一氣之下掉頭離開,沒想到事情發生如此戲劇性的大轉變,對方居然願意相信自己,還將自己當成朋友,要幫助除去大敵劉風。
劉銘覺得自己很值了,林辰這個朋友沒白交。
但是說到殺劉風,劉銘卻是並不贊同:“宗門高層的決定,誰在太虛幻境之中的收穫最大,對宗門的提升更高,傳承弟子之位就屬於誰,禁止雙方出手相鬥,若是宗門之中知道劉風是死在了我的手中,那些支持他的長老肯定會站出來彈劾我,不會讓我坐上傳承弟子之位,事情若是嚴重化,父親還有可能受到牽連,地位不保。”
萬獸宗並不像其他宗門那般,宗主獨掌大權,而是由衆長老投票決定,這是自開宗之時就一直延續下來的規定,誰也不能破壞規矩。
林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低聲道:“若是萬獸宗之中的那些老傢伙不知道劉風是怎麼死的呢?”
劉銘恍然大悟,對啊!太虛幻境就是一個絕好的地方,若是劉風死在了裡面,誰又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以往是勢單力薄鬥不過他,可現在有了林辰的加入,何愁大仇不能報。
劉風化靈中期巔峰修爲,自己也是化靈中期修爲,但林辰的實力就不能以一般的化靈中期的衡量了,以劉銘的估計,這個變態的傢伙估計能與化靈後期修者一戰。
說了這麼多,眼下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林辰能不能從血殺神殿的第三輪刺殺之中活下來,若是死了,說再多也都是廢話,起不了作用。
兩人在計劃着如何將劉風悄無聲息擊殺,讓他永遠的留在太虛幻境之中出不來,好讓劉銘成功坐上傳承弟子寶座,承接萬獸宗。
然而,林辰突然神色一凝,一直外放的神識之中,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急忙起身,顧不上招呼劉銘,飛快了衝出了雅間。
“這是怎麼回事?”劉銘疑惑的看着林辰突然離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難道道是血殺神殿的第三輪刺殺開始了?”
不然林辰怎麼會是這種反應,這樣想着,劉銘也是急忙追了上去。這個剛交心、很談得來的朋友他一定不會放過,血殺神殿的殺手再強大也無懼,他要去與林辰並肩作戰。
血殺神殿,劉銘與其早有深仇大恨,爺爺就是死於這羣卑鄙的殺手之下。現在又想殺林辰,殺掉自己的朋友,毀掉自己未來的希望,劉銘如何能忍,完全不能忍,必須要一戰。
“血殺神殿,敢動我劉銘的朋友,我絕不允許。”
一股驚天的殺氣沖霄,恐怖如海,似乎能磨滅一切。劉銘血紅着雙眼從萬宗酒樓走出,邪威震世,讓人心悸,一股淡淡的妖氣與殺機混合在一起,擋在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慘白着臉頰驚恐的自動讓出一條路,妖邪之神所過,無人敢攖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