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師,人死不能復生,孩子雖然沒了,但是你還得好好活下去,畢竟你才二十出頭,以後的路還長着呢,還有,湖州大學還有很多學生都在等着你回去呢。”從一大早,龍飛便喋喋不休地勸蔣媛媛,他不知道蔣媛媛煩不煩,不過他自己都已經有些煩了。
藺月香躺在牀上,可憐巴巴地看着龍飛,心中也暗歎良久,她是蔣媛媛的學生,在所有的學生中,屬她跟蔣媛媛的關係最好,她當然能明白這次的喪子之痛對蔣媛媛而言,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
“唉,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勸了。”龍飛見自己勸了兩個多小時,點滴都下了兩瓶了,但蔣媛媛仍然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禁不耐煩起來,心中一動,急忙轉了口氣,“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看來這一次那司馬光宇還算是做了件好事呢,回頭我給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把他放出來。”
“你敢?”一直不言不語不動的蔣媛媛在聽了這句話後,陡然間發出了一聲怒吼。
龍飛嘆道:“蔣老師,現在孩子既然已經沒了,你就應該接受這個事實,先把身體養好,然後再說報仇的事情。司馬光宇醉酒撞人的事情已經被湖州市電視臺曝了光,眼下網絡上也已經炒作起來了,司馬家一定會因爲這件事情給你一個說法的。”
蔣媛媛苦笑一聲道:“有用嗎,司馬家有權有勢,就算是電視臺曝光,網絡曝光,又能怎麼樣,難道會讓司馬光宇給豆豆償命不成?再說,法律上也沒有醉酒撞死人就要償命的條文,韓老師,你也明白的,平民百姓跟當官的鬥,能鬥得過他們嗎,豆豆只能是白死了。”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龍飛轉首一看,卻是一個頭髮油亮,西裝革履,腋下夾了一個公文包的眼鏡男,只聽他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蔣媛媛女士是不是在這個病房?”
龍飛道:“在這裡,你是……”
那個眼鏡男一邊滿面笑容地向病房裡走來,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含笑遞到龍飛的手中,點頭哈腰道:“鄙人姓陳,名東印,是湖州市東印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今天是受了司馬先生的委託想跟蔣女士談一談,不知可否方便?”
湖州市的律師事務所很多,但是最出名的也不過只有三家,分別是東印律師事務所,清雅律師事務所和向陽律師事務所,在這三家中,其中就以東印律師事務所最爲有名,陳東印也被評爲湖州市第一律師。
龍飛看了蔣媛媛一眼,見她的雙眼中又一次冒出了濃濃怒火,急忙朝她揮了揮手,對陳東印道:“陳律師,多餘的話咱們也就不說了,你這次來肯定是代表司馬家提出賠償條件,然後希望我們不會對司馬光宇進行起訴,不知司馬家給出的條件是什麼?”
“您是……”陳東印在來之前已經查過蔣媛媛的資料,知道她已經離婚一年多,父母早亡,並無任何兄弟姐妹,老家似乎還有幾個親戚,卻也遠在外省,不可能在車禍的第二天就來到湖州市的,而且,蔣媛媛老家的親戚中似乎並無龍飛這個年齡的。
龍飛微微一笑道:“鄙人姓韓,名玉山,也是湖州大學的老師,是媛媛的男朋友,關於賠償的問題,你直接跟我談就行了,媛媛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經不起大的折騰,你看怎麼樣?”
龍飛這樣一說,陳東印、蔣媛媛和藺月香三人皆是大吃一驚,蔣媛媛明白龍飛的意思,卻不想他竟然冒充是自己的男朋友,俏臉一紅,想駁斥卻又沒出口,藺月香卻是以爲龍飛看上了蔣媛媛,心中暗喜,畢竟經過此事之後蔣老師孤苦伶仃,若是韓老師能將也她收了,她的後半生自然也就有了依靠。
最吃驚的算是陳東印了,也可以說是鬱悶,來之前他明明調查好的,卻不想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蔣媛媛的男朋友,這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通過他的察言觀色,他看得出來了,龍飛不好對付。
陳東印轉首看了看蔣媛媛,發現她竟然是一臉的平靜,對龍飛是她男朋友的事情也就信了個七七八八,不過他還是心性狡猾,仍然問了蔣媛媛一句:“蔣女士,不知這位韓先生能否代表你的意思?”
蔣媛媛正不知該不該同意,卻聽藺月香卻是搶着說:“可以可以,是吧,蔣老師?”
在蔣媛媛身邊的人中,若是還有一個讓她最能信任的人,那就是藺月香了,本來她還有些猶豫,但聽藺月香如此着急一說,便點了點頭道:“不錯,陳律師,韓……他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陳東印的額頭稍稍有些出汗,對龍飛道,“韓先生,您看咱們到什麼地方談一下呢,醫院門口的咖啡廳嗎?”
龍飛點了點頭道:“就在這裡也好了,畢竟這一次出事的不單是媛媛,還有她的學生,有些事情大家都聽一聽也好。”
“那行”,陳東印突然發覺自己已經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上,急忙挺了挺身體,搬來兩把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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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蔣女士,藺小姐,對於昨天的車禍,司馬先生表示萬分的抱歉,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這裡,我代表司馬先生對蔣女士和這位藺小姐深表歉意。”說着,陳東印站起身來,分別向蔣媛媛和藺月香鞠了一躬,然後又坐下繼續道,“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司馬先生表示要儘自己的最大努力來彌補他的過失,司馬先生已經安排人買了一塊湖州市風水最好的墓地,同時又表示要對蔣女士和藺小姐進行賠償,賠償金額初步定爲蔣女士七千萬元人民幣,藺小姐三千萬元人民幣,當然,司馬先生說了,如果兩位對這個賠償數字不滿意的話,咱們還可以商榷。”
“整整一個億,這個數目確實不小,看來司馬家確實有些急了。”龍飛暗道,如此一來,他倒有些拿不準了,畢竟他跟蔣媛媛之間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也就是說,他不知道蔣媛媛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龍飛轉首看了蔣媛媛一眼,發現她並沒有絲毫爲之動心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憤怒,當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意,說道:“嗯,陳律師,若說這一次只不過是媛媛和月香她們兩個出了車禍,這點錢確實也足夠賠償了,但是,想必你也知道了,媛媛的兒子也在這場車禍中喪生,畢竟那個孩子只有兩歲多。還有,電視臺已經曝光了,網絡也已經曝光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媛媛一個人所能左右的了,現在已經成爲全國人民的事情了。再說了,你是律師,想必對於法律的瞭解比我們要多,國家對於酒後駕車已經明文禁止,何況司馬光宇還是醉酒駕車,更是導致了人命了呢。”
陳東印聽了,暗暗覺得不妙,龍飛的意思擺明了是不同意,而且仍有誓不罷休之意,於是便又急忙再勸道:“韓先生,其實在司馬先生酒醒之後,也是追悔莫及。現在慘劇已經釀成,韓先生即便將司馬先生送入監獄,蔣女士和藺小姐也是無法得到如此高額的賠償的,所以,以我來看,既然死者已去,倒不如讓活着的人生活得更好一些,如此一來,兩家都是皆大歡喜,總好過兩敗俱傷之局吧,韓先生是聰明人,應當能夠看得出其中的利弊所在。”
龍飛哈哈大笑道:“司馬光宇作惡太多了,這一次是他遭到報應的時候了,陳律師,你回去告訴他的老子司馬剛,讓他等着給他的兒子收拾吧,司馬光宇必定要爲昨日之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個……”陳東印沒想到龍飛的態度轉變會這麼快,臉色突變,再勸道,“韓先生,我再勸你一句,想必你也知道司馬家的勢力,已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其勢力錯綜複雜,根深蒂固,以你們的力量要想扳倒司馬家,絕對是蚍蜉撼樹,希望韓先生能夠再考慮考慮,明天我再來找韓先生。”說罷,轉身便向外走去。
待到陳東印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龍飛才“嘿嘿”笑道:“小子,跟我玩這一套,你還嫩着點。”卻見,龍飛的手中卻是赫然多了一支錄音筆,剛纔就在陳東印轉身的時候,龍飛施展出剛從刀仙雲處學來的妙手絕技,將陳東印身上的錄音筆偷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