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聞言嚇了一跳,暗道,莫非自己將手探進她衣服裡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不可能啊,當時齊桂雲之所以知道,是因爲自己的手跟她的肌膚有接觸,而卻是跟沈秋雲的肌膚並無接觸,加之當時她並沒有完全醒來,是不可能知道的呀。
龍飛又看了藺月香一眼,發現她也是一臉的震驚,看來沈秋雲的這個念頭是剛剛產生的,並沒有跟藺月香姐妹二人商量。沈秋雲的話自然也是龍飛想要的結果,不過他卻是不能這麼猴急地答應下來,不得不違心地拒絕道:“沈阿姨,我韓玉山雖然不是什麼柳下惠,但也不是謝恆宙那樣的人,我之所以要幫你們,是因爲月香是我的學生,是她需要我的幫助,並沒有帶有任何的目的。雖然沈阿姨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絕色美女,但我卻是不敢有任何的褻瀆之心,更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沈秋雲嘆了口氣道:“韓老師,我沈秋雲雖然是農民,卻也上過高中,也明白禮義廉恥,不是那種不知羞的女人。影兒她爹之死顯然是他們三個串通好了陷害的,只是我們母女三人無錢無勢,無法爲平海報仇,這樣他在九泉之下也無法瞑目。雖然我對韓老師不瞭解,但是我相信月香的眼光,既然她能把你請來,就意味着你能夠幫助我們,可是我家裡一窮二白,唯一能夠報答你的,就只有用自己的身體了。”
龍飛道:“沈阿姨放心,既然這件事情讓我遇上了,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至於說報答什麼的,就不必了,再說了,我韓玉山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沈秋雲深深望了龍飛一眼,深嘆了一口氣,便不再堅持,究竟她心裡想什麼,也沒人知道。
晚上九點鐘,趙玉平的家裡。
農村不像城市,晚上九點幾乎纔是夜生活的開始,酒吧歌廳,飯店賓館,到處都是拿着錢消費的人的影子,但是農村卻沒有什麼娛樂節目,這個時候差不多家家戶戶都守在家裡,或者看電視,或者幾個人一起打牌,但更多的是早早上了炕頭。
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從趙玉平家的牆頭翻過,落在了院子裡,這黑影只是稍稍向裡面看了一眼,便來到亮燈的那個房間的窗戶下面。在從窗戶裡隱隱撒出來的燈光映射下,赫然可以看得清這個黑影正是龍飛,他正豎起耳朵聽着裡面傳來的對話聲。
“芝雲,怎麼樣,你男人我的一個小小計策便掙了三十萬元,三十萬元哪,咱們就算種地種一輩子,也種不出這三十萬元來。”第一句便是趙玉平極爲得意的自誇。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趙玉平果然是在說謊,王芝雲並沒有離家出走,而是躲在裡家中,龍飛暗道,三十萬元對趙玉平來講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對於謝恆宙來講,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是隨手就來。
王芝雲白了趙玉平一眼道:“哼,還不是犧牲老孃我的色相,要是沒有老孃,你怎麼能掙這三十萬元,其中有二十九萬應該是老孃的。”
趙玉平呵呵笑道:“咱們是兩口子,還什麼你的我的,何況,咱們的錢不都是要給虎兒娶媳婦用的嘛。”
王芝雲嘆道:“虎兒今年已經二十歲了,早已經過了找媳婦的年齡了,至今還沒有一家姑娘能看上虎兒,還不是因爲咱們家窮。有了這三十萬元,咱們便可以給虎兒說上一門好親事,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趙玉平點了點頭道:“那是,若非是爲了虎兒,咱們也不會做下這樣的虧心事,本來以爲藺平海只不過在監獄裡服幾年刑也就出來了,誰想到他會那麼想不開,在監獄裡自殺了,希望他在天之靈不要記恨咱們纔好。”
沉默了一會兒,王芝雲問道:“虎兒他爹,你說沈秋雲她們會不會找咱們報復?”
趙玉平“哼”了一聲道:“這娘們因爲是高中畢業,比別人多認識幾個字,平日裡在村子裡極爲清高。沒想到竟然也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女人,藺平海的屍骨未寒,她便已經答應了你表哥的求婚,只待藺平海的七七喪期一過,便要嫁過去。”
王芝雲笑道:“現在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這樣,謝恆宙有錢,能讓她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保姆婆子伺候着,她怎麼能不動心。再說,當年沈秋雲的美貌在咱們這十里八村的是出了名的,而且學習還好,若不是在她高考那一年家裡出了事,只怕她早就飛出咱們這個窮山溝了。我以前也問過她,藺平海長得也不怎麼着,家裡也窮,爲什麼她就偏偏選中了他呢,要知道當時沈秋雲退學之後,光是來到她家裡說親的,沒有一百,也有六七十個。”
趙玉平問道:“她怎麼說?”
王芝雲把眼一瞪,罵道:“你這個老東西,當年向她提親的也有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答案吧?”
趙玉平急忙陪着笑臉道:“這不都是過去二十多年的事了嗎,當時我也只是腦子一熱,其實,我早該發現,其實在咱們村,雖然沈秋雲算得上美人,但是跟我媳婦相比,卻還是差了許多。”
王芝雲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想當年,我王芝雲也是咱們這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朵花兒,卻不想被你這個死鬼摘到手裡了,二十多年來,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整天跟着你喝西北風。”
趙玉平呵呵傻笑道:“咱們這不是有錢了嗎,給虎兒蓋一間房子也不過七八萬,再添添傢俱家電,再算上說媒娶親,整個下來最多十五萬,咱們手裡還有十五萬呢,也足夠咱們後半輩子花的了。”
王芝雲又喝罵道:“瞧你那傻樣,女兒難道不花錢了?”
趙玉平得意道:“咱們的女兒長得如花似玉,根本不在藺月香和藺月影之下,還擔心找不到婆家,說不定到時候上門說媒的比當年去沈秋雲家說媒的還多。”
王芝雲不悅道:“難道你還想讓女兒在這窮山溝裡過一輩子呀,倩兒的學習成績在郊縣一高一直是前十名,她班主任老師都說了,考進湖州大學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到時候大學畢業,讓恆宙幫她在湖州市找一份工作,總好過在這裡過一輩子,到時候就可以將咱們兩個接到城裡享福去了。”
趙玉平皺了皺眉頭道:“不行,謝恆宙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仗着有幾個臭錢就胡作非爲,他早就惦記着咱們倩兒呢,若是讓他給倩兒找工作,豈不是把倩兒推到火坑裡,這一次他打上倩兒的主意,若非是我出了這個辦法,將他的目標轉到了藺家兩個女兒的身上,只怕咱們倩兒就逃不過謝恆宙的魔爪了。對了,芝雲,你以後離那小子也遠一點,看他盯着你的那眼神,就知道這小子不懷好意。”
王芝雲咯咯笑道:“只要他給錢,我就跟他睡。”
趙玉平怒道:“你敢?”
或許是王芝雲在家逞威慣了,絲毫不害怕,不屑地瞟了趙玉平一眼道:“你這老東西,剛過四十那玩意就不行了,老孃跟着你跟守寡差不多,既然你滿足不了老孃,老孃跟別的男人玩玩有什麼不行,你若是有本事,就硬一次給老孃我看看。”
“你……”趙玉平雖然是村裡出了名的怕媳婦,但畢竟也是男人,聽王芝雲這般鄙視他,心中大怒,額頭青筋暴現,揚起手來裝作欲打的樣子。但是,王芝雲卻是根本不害怕,反倒是將臉湊到了他的跟前,冷笑一聲道:“你打,你打打試試,若是你敢打,老孃立即跟你離婚。”
“啪”的一聲,龍飛不用想也能猜到,王芝雲的臉一定腫了,隨即便聽到王芝雲的怒吼聲:“趙玉平,你這個天殺的,你敢打老孃,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馬上就離婚,老孃寧願嫁給一條狗,也好過跟着你這個太監過日子。”
“對不起,芝雲,剛纔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是人,是我不對,求求你,原諒我。”原本,龍飛以爲趙玉平還會再跟王芝雲一巴掌,卻不想他突然向一條狗一樣在王芝雲的跟前搖尾乞憐起來。
“哼,剛纔你打老孃的威風哪裡去了,接着打呀,趙玉平,剛纔那一巴掌已經把老孃的心打死了,老孃說什麼也不會再跟你過了。你放心,離婚之後,兒子和女兒都由老孃來撫養,你就自己過吧。”雖然趙玉平差不多已經跪地求饒了,但是王芝雲卻依然不依不饒。
趙玉平跟王芝雲過了二十多年了,對王芝雲的脾性可謂是瞭解極深,他看得出來王芝雲這次不是開玩笑的,壓抑多年的火氣也上來了,指着王芝雲大罵道:“王芝雲,你是不是跟謝恆宙已經好上了,別忘了他可是你表弟。”
王芝雲冷笑一聲道:“我真後悔,那一晚恆宙苦苦哀求我,要跟我發生關係,卻被我拒絕了,早知如此,我真該答應他。哼,表弟怎麼了,我跟了他又不會給他生孩子,只不過我想過有錢人的日子,他貪圖我的美貌罷了。”
趙玉平怒喝道:“你這個臭婊子,今晚我就殺了你,看你怎麼向他投懷送抱。”
“殺了我?”王芝雲料想趙玉平只是隨口一說,更是冷笑一聲道,“趙玉平,不是我王芝雲把你看扁了,就憑你,再借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老孃的脖子就在這裡,有本事你拿刀去砍呀。”
“你以爲我不敢嗎?”王芝雲的話確實讓趙玉平無法忍受,當下便虎吼一聲,伸出雙手,緊緊掐住王芝雲的脖子。
王芝雲沒想到趙玉平真的會發狠,急忙用手去掰趙玉平的手,只是,趙玉平雖然下體那玩意不中用,但卻是天天干活,身強體壯,手上的力氣很大,王芝雲嫁入趙家之後,整天被趙玉平捧在手心裡,農活一點沒幹過,怎能掰開趙玉平的手,不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憋得臉紅紅的,呼吸越來越艱難。
龍飛聽着裡面的聲音不對,急忙通過窗戶縫看進去,不由嚇了一跳,沒想到裡面的情況竟然突然激化到了這種地步。救還是不救?不單趙玉平是狼心狗肺,王芝雲也是毒婦一個,再說龍飛今晚來這裡,本就是爲了報復而來,於是便靜等王芝雲嚥氣。
很快,王芝雲的呼吸終於跟不上了,脖子一歪,雙手也漸漸失去了力道。趙玉平剛纔之所以要殺王芝雲,實是因爲腦子突然一熱,眼下王芝雲果然嚥了氣,趙玉平不禁也害怕起來,雙手不由一鬆,王芝雲的身體便倒在了炕上。
趙玉平腦子也清醒起來,他也沒想到本來是一件好事,竟然成了一場悲劇。殺人可是要償命的,趙玉平的心裡異常的清楚,剛剛到手了三十萬,還沒來得及花一分,不但老婆被自己殺了,自己也得抵命,兒子更是沒人管,女兒最後肯定也只能落入謝恆宙的手中。
怎麼辦,怎麼辦?趙玉平雖然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卻也慌了心神,畢竟人已經死了。
“對,反正村子裡的人都認爲王芝雲離家出走了,只要把她的屍體埋了,誰也不會知道。”過了好一會兒,趙玉平纔想到了一個龍飛早就想出來的主意,急忙下了牀,拿起手電筒出了門,龍飛急忙一個縱身,躍到了房頂上,藏了起來。
趙玉平拿着手電筒,先來到偏房的門口,側耳聽了一陣,想來這間屋子裡住着的是趙玉平的兒子。聽了一會兒後,趙玉平便放心離開,來到了堂屋的後面,仔細瞅了瞅,便將手電筒關了,拿起立在屋後的鐵鍬,開始在地上挖起坑來。
看着趙玉平賣力地挖着,龍飛心中一動,一個稍稍惡毒的報復計劃在腦子裡形成。
二十分鐘後,一個足以躺下一個人的大坑被趙玉平挖好了,他將鐵鍬放下,粗粗喘了幾口氣,喃喃道:“芝雲,你可別怪我,若不是你鐵了心要離我而去,我怎麼會捨得殺了你,希望你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到了陰間不要跟我過不去。”
喃喃自語之後,趙玉平再一次轉身回了屋裡,將王芝雲的屍體抱起,放到了那個坑裡。就在趙玉平再一次拿起鐵鍬,準備將王芝雲的屍體埋起來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趙玉平不由驚得魂飛天外,急忙將鐵鍬放下,驚魂不定地喘了幾口氣,又將身上的泥土打打,這才強裝鎮定地過去開門。
開門之後,趙玉平發現外面並沒有人,心下極爲奇怪,又出門向左右看了看,也是沒人。趙玉平以爲是自己過於緊張,聽錯了,於是便將門關了,再一次轉回到屋後的那個坑邊,拿起鐵鍬便將那一堆土填了上去。由於多了一個人,土自然就剩了點,趙玉平便將家裡的石碾子推來,在上面碾了幾個來回,才勉強將這些土也填了上去。
做好這一切之後,趙玉平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拿起手電回房間去了。只是,他並不知道,他的坑裡埋着的並不是王芝雲的屍體,而是他的兒子趙大虎,就是他出去開門的那一分鐘,龍飛將王芝雲的屍體跟已經被他打暈的趙大虎掉了個。